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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時間，我總算打通了《黑山起源》，實際上這遊戲本身並不是什麼老遊戲。但是這款創始於2012年，完成於2020年的飯制遊戲其實是1998年V社經典作品《半衰期》的起源引擎重製版。
（本文截圖均為《黑山起源》版）
我本身也是抱著考古的心態去玩的，遊戲的大多數內容也都還不錯，但卻並沒有什麼能給予我和“震撼”“突破”這些當年媒體和老玩家們用以描述本作詞彙所相關的體驗。
其中的“入侵者”關卡混亂與錯誤的視覺引導更是為我貢獻了近些年遊戲過程中最糟糕的關卡設計體驗之一，讓我多次甚至懷疑這是否是自己聽說的那個大師之作《半衰期》。
這一切還都是建立在《黑山起源》已經是相對《半衰期》本體大幅優化後的基礎上。
《黑山起源》並非卡普空《生化危機RE》那樣的現代化改編，用原作的基礎情節角色和流程去演繹一個新體驗，而是更致力於還原老作品本身的體驗。這就帶來了一個問題，在2023年遊玩的我，幾乎可以說是在用25年後的眼光去審視這個無論是技術還是設計方法論的進化都是突飛猛進的電子遊戲歷史，去審視一款25年前的作品。
誠然，只要瞭解查閱一些遊戲史的資料，都能看出為什麼《半衰期》在1998年是一部劃時代的作品，其在第一人稱射擊品類中打造出的嚴肅而完整的劇情，與周圍物體互動的能力和設計，從低調而巧妙的利用開頭電車介紹設施和世界基礎，再到大量腳本觸發的場景和橋段。《半衰期》給第一人稱射擊品類帶來了低調、細膩且沉浸的敘事手法，證明了此品類乃至電子遊戲作為一個媒介，在敘事上的能力和潛力。
但，那是25年前，而今天的我，是無法切身體會的。你永遠也無法把自己的思維傳送去一個你沒有歷經的時代，去切實理解時代給這些作品帶來的侷限性和必然。
僅僅是告訴自己：“這是一款老遊戲”，或者嘗試讓自己以“考古”狀態去玩這些老作品，不能說是完全無用的，但是對於這些遊戲帶給你個人的實際感受，依然基本上可以說是徒勞的。
隨著你我遊戲閱歷的增長和對於電子遊戲發展歷史的瞭解，也許可以站在一個與自己感受無關的角度說某款作品的地位舉足輕重及其原因，但很有可能已經無法親自感知到“舉足輕重”這個詞背後帶來的，給當年玩家帶去的震撼。
在最近因《都市天際線2》而再次開始城建遊戲的旅程後，突然有一天突發奇想想回去看看《模擬城市4》，這兩款遊戲雖時代不同，側重不同，也各有千秋。
但一個小小的點卻讓我格外不適應。那就是《模擬城市4》當年使用的是數據為本模擬，而非個體為本模擬。
這邊不展開說，但基本就是說包括《模擬城市2013》內的一眾現代城建遊戲都已經進化到個體為本模式，而《模擬城市4》等經典作品中的絕大部分交通和市民實際上都只是視覺代表，你會發現他們在看似行進著的路程中憑空出現而又消失。
實際上我人生的第一款城建遊戲就是《模擬城市4》，也因此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我當年從未意識到這一點，客觀上也是因為硬件性能的限制導致當年的城建模擬設計，也包括後來的《特大城市》《超大城市》幾乎都是數據為本模擬。
這邊要說的是，很多在作品誕生的年代根本就不算“問題”的事情，放到今天看，就突然成了問題和不適，這也和之前提到的《黑山起源》一樣，是隨著技術和遊戲設計方法論的成熟和進步所帶來的必然。
那麼，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評價今日才回頭去玩的那些老遊戲？比如對我個人來說，我又如何去評價《黑山起源》所代表著的《半衰期》、《輻射1&2》等作品？
對於從未玩過的新玩家，重溫老遊戲本身或者是它的重製/復刻版本的時候，往往都會抱著被新時代的遊戲設計理念影響著的偏見。
對於本身就是老玩家再去重溫老作品或者相應的現代版本的時候，又往往會抱著基於當年那款老遊戲帶給當時自己的震撼和感受之偏見。
這就是為什麼老遊戲和其現代版本對於新老玩家來說都是一個難以評價的困境。和全新作品不同，這裡沒有統一的起跑線，沒有統一的標準，對於老遊戲的評價永遠會被玩家遊玩的時代和Ta自身所處的時代而影響著，而我們能做的，也只有努力去在評價這些遊戲時表明這一點，表明自己批評或讚揚的角度。
有的老遊戲，即使放在今天，在核心製作理念和水平上依然傑出；但也有一些老遊戲，備受讚譽的它放到今天已經確實變得過時而展現出問題。
遊戲評價非常複雜，就連玩家們公認的Metacritic和OpenCritic也因為其一成不變等屬性，難以給考古老遊戲的新玩家們帶去一個對於自己切身感受的合理預期。
談到這個話題，我們也可以在最後望向未來，近些年來有一部作品帶給了我無與倫比的震撼，可謂讓我大開眼界地看到了虛擬現實遊戲的魅力和潛力，讓我第一次能真正願意沉浸入一個虛擬現實體驗中去。
那就是《半衰期：ALYX》，那麼此時再讓我們回望《黑山起源》和《半衰期》，歷史是否會再次相似呢？《半衰期：ALYX》，在今日革命般地引領著虛擬現實遊戲進入新標準，是否在同樣的25年後，當我們回望ALYX，新時代的玩家也會像我這般看待ALYX呢？
也許這就是時代的車輪吧。
最後的最後想說一件事，當年的我也同樣被《半衰期2》同樣低調、細膩且沉浸的敘事手法和強大的物理互動所折服，但當年還是個小孩子的我被“我們不去萊溫霍姆”當場嚇到勸退，乃至成為童年陰影之一。
本來通關《黑山起源》後就打算再次挑戰《半衰期2》，但因為時間原因沒來得及，不過正好之前公佈了RTX重製版，那就等推出以後再開玩吧！還是很想知道這次的體驗又究竟會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