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9年7月15日清晨,倫敦城。
在城郊的一處院落裡,一對父女正進行緊張的博弈。
“將軍!”
隨著男人落下最後一子,小女孩此刻正眼淚漣漣地看著自己的王被父親的兵逼入絕境,無路可走。
“又是我贏了呢。”男人站起身,準備收拾棋盤。
“再來一局!”小女孩坐在椅子上,氣嘟嘟地擦掉眼淚,阻攔著男人的手,不服氣地說道。
“我親愛的,你還不肯服氣認輸嗎?”威廉微笑看著面前小臉通紅的女孩。
“先生,勞倫斯先生求見,他現在在客廳等您。”侍女匆匆來到二人身後,輕聲道。
“我等下過去,你待會帶著莉莉婭去城內買一件新裙子吧。”
旋即他半蹲著擦了擦莉莉婭臉上的鼻涕泡,慈祥地說道:“爸爸現在有點事情,不能陪你下棋了,待會讓南希帶你去城裡買新裙子好嗎?”
“那我可以讓南希給我買一塊糖嗎?”莉莉婭請求地看著威廉。
“只許一塊喔。”
“嗯!”
南希穩穩抱起女孩,向著一旁停靠的馬車走去。
臨上車前,她揮了揮小手,威廉也揮手以示回應。
在目送著兩人乘坐的馬車漸行漸遠後,威廉悠哉遊哉地向著客廳走去。
客廳裡,一個酒桶般的壯實男人正在裡面焦慮地來回踱步。
“嘿,瞧瞧,這不是我們的大忙人勞倫斯嘛!你怎麼有興致來拜訪我這了?”
“威廉,怎麼這麼慢,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你知道嗎?”勞倫斯雄渾的聲音包圍了整個客廳,他怒氣衝衝地瞪著威廉。
“嘿,嘿,嘿!吃了火藥嗎?脾氣這麼衝!難不成發生什麼大事了?”見勞倫斯如此憤怒,威廉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昨天,法蘭西,暴動了!那些民眾,攻佔巴士底獄了!”勞倫斯激動地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拍在威廉身上,“這是我的人在那記錄的情報。”
“所以,你打算做什麼?”威廉粗略地瀏覽了一番,放下那張已經被汗水浸溼的紙。
“你不要明知故問,威廉,我知道的,你不僅參與過‘骸體’設計研究,同時自己也一直在私下裡記錄那些‘骸體’研究數據。”勞倫斯邪魅一笑。
威廉額頭上滲出密集的汗滴:“你有什麼證據?”
勞倫斯威脅道:“別想著隱瞞倫敦的勞倫斯,他的情報網可是覆蓋所有有人的地方。如果你還嘴硬的話,要不我去通知一下軍方查查你這?”
威廉強行捂住勞倫斯的嘴,緊張地四處張望一番,見四下無人,將勞倫斯拉到一個隱蔽的小房間:“這麼大聲宣揚是要死人的你知道嗎?”
勞倫斯冷哼一聲:“呵,偷摸在軍方和各路大臣以及國王陛下眼皮子底下記錄‘骸體’數據的人居然會怕死?你莫不是說笑?”
“所以,你是要告發我?”威廉攥緊拳頭,思考著怎麼打倒面前和酒桶一般粗壯的男人。
勞倫斯撇了撇嘴:“不,我沒有那種興趣,告發你可拿不到什麼獎勵。再說了,你可是我的摯友不是嗎?”
威廉困惑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所以,你過來是想?”
勞倫斯眼裡閃爍著貪婪的光,他咧嘴笑著:“咱們去法國,我在亞眠有一間鑄造廠,咱們在那生產‘骸體’,多方倒賣,到時候咱倆可就是富可敵國的新貴了!”
威廉有些猶豫:“可是我…我女兒還在這兒,我…我去不了,自從羅娜離開以後,我的身邊就只有莉莉婭了。恕我拒絕。”
“難道你以為私下偷偷記錄研究數據沒有人會知道嗎?我告訴你,那是盜竊國家機密,照樣可以絞死你!”
“我…我那是事出有因…”
勞倫斯抓起威廉的衣領咆哮道:“那你準備跟法官、國王還有社會大眾解釋一下什麼叫事出有因吧!你看他們信不信!你現在早就無路可退了,只有跟著我,去法國,去賣那些‘骸體’!”
他鬆開了威廉的衣領,幫他整理了一下:“只有賺大錢,才能和莉莉婭過上好日子,才能讓羅娜在天國安心,不是嗎?我的摯友。”
勞倫斯拍了拍威廉的肩膀:“我知道的,其實你早就沒什麼錢了,給羅娜治療早就把你的家產耗得差不多了,現在莉莉婭也已經開始出現當年羅娜早期的症狀了吧。”
“你…你怎麼知道…”
“我說過,勞倫斯的情報網覆蓋所有有人的地方,更何況,你可是我的摯友啊,自然會小小的關注一下不是嗎?”
“所以…銀行賬戶上每個月都會有一筆錢也是…”
“正是。不然你以為你還能維持現在這樣的生活?”
“好吧——”威廉長嘆一口氣,“我和你一起去法國吧,什麼時候出發?”
“今晚十點,附近碼頭有一條開往鹿特丹的船,咱們在鹿特丹出發去往亞眠。”
威廉打開了房間的門:“容我花些時間好好告別一下,您先去回去忙吧!”
勞倫斯伸出了他那厚實的手掌:“合作愉快!威廉·麥克萊恩先生。今晚十點,我準時在碼頭等你。”
“合作愉快,勞倫斯·莫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