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好时间离开厨房,她又来到二楼的女用洗手间,藏进一个隔间继续等待。
关兰穿了一套粉色的女仆装,一头咖啡色头发束成双马尾,这个个性有点像男孩子的女孩,穿粉色衣服确实非常少见。
二楼没有专门的更衣室,关兰只好跑到洗手间来更换舞会用的洋装,遗憾的是,直到倒在地上,她还一直穿着那套粉色女仆装。
接下来就是酒窖和图书室,因为需要准备宴会用酒,来往地下室的侍从也不少,她顺利地混入混入其中。
她先在图书室里找到了一个视线的死角隐蔽起来,这种时候,除了关竹不会有别人来图书室。
穿着黑女仆装的关竹有一头棕色短发,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喜爱读书的她,在四姐妹中最为低调,虽然也是一个大美女,却总是素颜朝天,不太引人注目。
今天,关竹少见的却化了淡淡的妆,左臂上搭着一条长裙,右手却夹着两本大部头精装图书,正匆匆忙忙地赶来图书室。
图书室之后就是酒窖了。
关菊有一头黑色的长发,穿着一件蓝色的女仆装,四姐妹中最为成熟稳重,虽然最小却更像个姐姐,是岚庭山庄里最受欢迎的调酒师。
到这里她才发觉状况有点棘手了,在图书室里耽误了一些时间,出来的时候,关菊已经提前一步进入酒窖了。
她只好装作要取酒具的样子与正在调酒的关菊擦肩而过,然后迅速离开了酒窖。
“说起来,飞霞,你就是回来跟爸爸要钱的吧?”站在大厅中央滔滔不绝的正是长子羽飞帆,“你也该收敛一点了,那种在社交界挥霍无度的生活,你也该过腻了吧,是不是该考虑做一个贤妻良母了。”
“大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和海因茨正在物色收购一家顶级豪门足球俱乐部,这件事爸爸早就知道了,为了帮岚庭企业开拓前途无限的体育产业,我也一直尽心尽力啊。”被羽飞帆当面指责的羽飞霞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完全不以为意。
“海因茨,哼,他要不是把职业生涯积累的财富挥霍一空,才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商业头脑的过气球星,还梦想当豪门俱乐部的主席,就算岚庭企业要开展体育方面的事业,也绝不会交给你们这种人来经营。”羽飞帆撇着嘴针锋相对的回击。
“哒(大)……歌(哥)……乌(我)……媚(没)……又(有)……”这个金发前球星中文似乎说的不是很流利,张口结舌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哟,爸爸只是把企业交给你打理而已,有他在后面坐镇,岚庭企业才没有出什么差错,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商界精英了,话说回来,你投资的那几个互联网项目还不是要么勉强维持,要么破产清算了,浪费这么大一笔资金,还不如投入到体育这个朝阳产业上去。”羽飞霞毫不示弱的呛声。
“你懂什么,既然是投资,总会有风险,高风险才会有高回报,我投资的项目只不过还没到它的回报周期罢了。”羽飞帆稍稍落了下风。
“回报,我看恐怕是遥遥无期了吧,已经有好几个传媒界朋友跟我提起过你那些项目的现状了。听说你家那位大嫂还在怂恿爸爸收购一个日薄西山的时装品牌,还打算重蹈你在互联网项目上的覆辙吗?”
“那个品牌只不过是经营不善,但是时装这种东西品牌知名度更加重要,我们收购过来一定能让它焕发新的活力,反而你要收购的那个俱乐部这个赛季不是成绩垫底,把仅有的两个大牌球星也卖掉了吗?”因为对方的言辞太过犀利的针对自己和丈夫,云梦裳也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矜持来加入战团。
“大哥,大姐,你俩不要吵了,爸爸这个病,本来就怕生气,你们还要当着他的面吵架。”一直皱着眉头的次子羽飞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飞剑,你现在倒是担心起爸爸的身体来了,要不是你当初违抗父命,一心投身艺术,闹到差点跟爸爸断绝关系的地步,他也不至于生这种病吧!”
“大姐,你怎么乱……乱咬人。”听到羽飞霞调转枪口指责自己,羽飞剑也顾不得艺术家的身份了。
“我可不是乱讲的,听说你们的宝贝儿子织锦并不是一块艺术家的料,殷越恐怕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精心安排你和爸爸重归于好,为的就是将来回到岚庭企业工作吧。”
“大姐,你不要血口喷人,虽然艺术需要天分,但人的领悟力本来就有早有晚,我们当然希望织锦从事艺术,退一步讲,就算他不适合从事艺术工作,飞剑与爸爸冰释前嫌也绝不是为了继承这个家族的财产,至于从事什么工作,他自己喜欢就好,我们只希望他能过得快乐,因为财富绝不是快乐的源泉。”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出来,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殷越也沉不住气了。
“真的是这样吗?我听说古典音乐现在是曲高和寡啊,不然弟妹也不会屈尊降贵的进入流行音乐界。”
“艺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参与流行音乐的作曲只不过是想让更多人领略到音乐之美。”
“说得好听,只怕哪天你们两个也要来求老爸收购一家唱片公司。”
“什么?岚庭企业可不是杂货铺,我们可是靠实体立业的产业集团。”听到羽飞霞的奚落,羽飞帆忍不住插嘴道。
“大哥,你别听大姐乱讲,我和飞剑有自知之明,我们没有经营商业的头脑,也不想被金钱玷污了灵魂。”
“你们知道就好,另外除了你们有自知之明,也最好早为令郎做打算,你们也看到了,虽然大哥家生的是女孩,可是很得爸爸的宠爱啊,这不是还为她准备了盛大的生日宴会,这岚庭企业第三代继承人非薇拉莫属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为什么还给安娜取一个带羽姓的中文名字,她不是应该姓贝克吗?”一提起安娜的中文名,羽飞帆就来气。
“取什么样的名字是我们做父母的自由吧。”
“是父母的自由没错,就算你用心地让她让她姓羽,也没关系,可是你给她取了跟我们薇拉一样的中文名,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大哥,我再说一遍,安娜的中文名是,羽之梦,中间这个字是之乎者也的之,并不是纺织的织。”
“有什么区别,那要写出来才知道,羽之梦,羽织梦,听起来还不是一样,你不就是混淆视听,好把安娜也浑水摸鱼地加入到家族继承人里来吗,告诉你,就算你这样掩耳盗铃,安娜也终究是一个外姓人,绝无可能继承羽家的财产。”羽飞帆急的拍起了桌子。
“外姓人,就算安娜不姓羽,他也是父亲的亲外孙女,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拿什么外姓人这种古代的规矩来说事吗?要是这样讲,我倒要问问你,根据传统的规矩,女孩可是没有继承权的,安娜没有,薇拉同样没有,虽然他是长孙女,但长孙才可以,织锦才是第一继承人。”被戳穿了心事的羽飞霞索性鱼死网破,把羽飞剑一家拉来垫背了。
“不要把织锦牵扯进来了,再说就算谈继承人的事情,也轮不到他们第三代,毕竟大哥我们这些人都还健在,跟孩子们有什么关系。”羽飞剑又一次被动的发言了,声音依旧那样怯弱。
“这就是飞剑你的艺术成就不如弟妹的原因了,无论是艺术也好,经营企业也好,道理都是一样的,要有敏锐的洞察力,我想凭借殷越的深谋远虑,一定早就看明白了,古代的时候,皇帝选择太子,除了要选择贤能的人,还考虑第三代是不是一样优秀,这样高瞻远瞩,才能保证自己的江山永固。”
羽飞霞说的羽飞剑面露愧色看向自己的夫人,可这次殷越并没有为他解围,不知道是不是有默认的意味。
“飞霞,你这样说,意思是安娜比薇拉优秀吗?”云梦裳也听出了羽飞霞话里有话。
“这不是一目了然的吗?”羽飞霞洋洋自得地说。
“我和飞帆也承认按照传统的观念,安娜更像一个高贵的名流淑女……”
“再怎么掩饰也没用,即便按照现代的观念,薇拉这种沉迷游戏的行为也没有几个人会称赞吧。”羽飞霞再次抢白云梦裳。
“沉迷于某一样东西说明投入地做一做一件事,换一个角度看这也是某种优点不是吗?”
“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了,要不是沉迷于游戏,怎么会现在都不见踪影,这可是为她专门准备的宴会,这样辜负长辈的盛情也太没礼貌了吧!”
“谁在这个年纪没有一点小小的叛逆呢,爸爸就是因为薇拉的个性才格外疼她,他不止一次说过,薇拉更像他小时候。”
“算了吧,我看就是因为爸爸和你们这对父母太宠爱,她才会如此自私……”
“你们说够了没有,我还没死,说什么继承人,现在薇拉都失踪了,你们还在这里吵啊吵,是要把我气死吗?”羽锦声大声制止了这场家族纷争。
“爸爸,墨叔不是跟侦探去找薇拉了吗?”听到薇拉失踪的羽急切地问道问道。
“我就说吧,什么高中生名侦探,一听就靠不住,让那个人保护薇拉,亏你们想得出。”羽飞霞依旧说着风凉话,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你们一个个利令智昏的家伙,人家就在门口看你们的笑话,你们一直没发现吗?”羽锦声指着门口的闻天,生气地说。
“嗯!”闻天故意清了一下嗓子引起大家的注意,“我也是刚到,打扰到大家了吧,我没有要偷听什么。”
羽锦声示意闻天进来,说:“家门不幸,让你见笑了,薇拉她……”
“我推测薇拉小姐并不知道城堡里发生了命案,据说她迷上了VR游戏,城堡这么大,说不定她现在正在那里玩游戏呢。所以,老爷也不用太着急,俗话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躲起来玩VR游戏吗?羽墨,你没告诉闻天先生吗?我们这里安装了整套的监控设备。”
“有监控设备?怎么不早说,那几个女仆死亡的地方也有吗?”闻天转过脸看向羽墨。
“的确,城堡里除了私人空间,都安装了监控设备,不过很可惜,梅兰竹菊遇害的场所恰好是监控设备的死角,您说要去找薇拉小姐,我就没来得及提起监控的事。”羽墨语调丝毫未变。
厨房储物室,图书室,女用洗手间和酒窖,这些地方没有监控倒也合理。
“可是,总有走廊的监控吧,这是重要的线索啊?快带我去……!”
结果“看”字还没说出口,窗外就闪过一道电光,世界从此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