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非感染者,一个感染者,来这里做什么?”
“品尝甜品.”
“感染者不得逗留超过3天.”
“这位是这个协会的会员,这是教宗大秘书的许可.”
“实在抱歉!您们的住址在天堂街58号,大教堂的对面,我这就给各位办好放行手续.”
拉特兰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家,头顶光环,背后有着光翼的人们在街边随处可见的甜品店里大快朵颐,不远处时不时传来建筑物的爆炸声.
“甜品和爆炸,缺了一个,拉特兰就不完整.”司机也是萨科塔人,”在午后阳光里吃一口芝士蛋糕再按下爆破键把母校炸个稀巴烂,这才有活着的感觉.
“那为什么边检处只有源石检测装置,却没有生命体征仪?”歌蕾蒂娅问.
“死人难不成还能在大白天散步?”司机显然不知道内情.
“轿车在一处气派的建筑前停下,星极的行李比较多,我和歌蕾蒂娅都只带了自己的武器.歌蕾蒂娅换了根新槊;我的挽歌和三体坐观者放在武器盒里,年送我的剑和黑桃A随身携带.
房间是三个独立间,对我来说实在是豪华过头了,我甚少睡眠,要睡也是在野外随便找个树干,而且不会睡超过1个小时.
“各位,欢迎来到拉特兰,我叫拉斐尔,是教宗的大秘书,年轻时我曾在凯尔希老师门下学习过.”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萨科塔迎面向我们走来,周围的侍从都向她鞠躬示意.
“凯尔希老师身体还健康么?”
“健康得和小姑娘一样,言行举止也像叛逆期少女.”歌雷蒂亚毫不客气.
“哈哈,这么多年她还是没变,”拉斐尔对这答案很满意,”各位舟车劳顿,想必已经十分疲惫.我这就为三位安排宴席.”
两派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天使推着餐车进入大厅,将一盘又一盘的美食端上.整整48道菜,超过一般是各种五颜六色的甜点,分量不多,能一口一个,此外,还有不同品种的酒,散发着奶香花香等气味,同时也有茶和饮料.
“各位请尽情享用,吃不完的饭菜我们会收集起来,分发给有需要的人.”随后拉斐尔退了出去.
“猎人先生....您也需要吃东西吗?”星极诧异道。
“别看我现在这样子,我潜意识里还认为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哦。”
“好厉害,地球的科技还真是发达,那里的话说不定矿石病也能治愈.....”
“也没你想象得那么好,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敌人想置我们于死地,旅行者说也许也会在未来也会抛弃我们。假设真的能治愈矿石病,我觉得也得支付高昂的代价。”
“啊....也是呢。”星极想起甚少在罗德岛停留的科恩小姐一行人,他们好像也来自一个没有矿石病的国度,星极起先还羡慕,但在一次偶遇后,科恩小姐向她道出了真实:毒气,霸权,核威慑,恐怖主义.....没有矿石病,人与人的隔阂反而更加复杂多样,杀伐没有停止,死伤也在继续,谎言被粉饰,真相被掩埋,小人迫害君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幸福与不幸,更多时候是一种境遇与另一种境遇的比较。
酒足饭饱后,已是下午,星极没有迷恋舒服的大床,而是和我们一起,登上睽目之塔,
“鸟儿,你知道所谓的’天坎变通途’是什么意思吗?”歌雷蒂亚在等待电梯途中突然问道.
“就是引力,以海岸线为坐标轴,可以最为准确地观测到群星地方位.我们学派的舞蹈,其实就是计算过程,剑和星仪就是我们的绘图工具.”
“很好,鸟儿.”歌蕾蒂亚满意地点点头,“阿戈尔已被海水隔绝太久,这套计算方法早已经失传,希望你能发挥好它的作用。”
“三位,这边请。”拉斐尔引我们上了升降梯,纯白色的居民楼越变越小。
“前面的区域只有学者可以进入,二位还请在此静候。”拉斐尔对我和歌蕾蒂亚解释后,便和星极进去前方的区域了。
我们现在位于睽目之塔塔顶,塔顶和塔身一样是圆形,接近一半的面积都是闲人免进的观星室。电梯并非在中间而是在侧边,四周都被砖头封住,只有圆顶玻璃能够看到天空。
星极一消失在我们的视野,歌蕾蒂亚刚才的温柔霎时不见了踪影,重新板起了脸,我也识趣地把玩起黑桃a,时间随着我食指转了一圈又一圈的黑桃a过去了。
星极出来得比预想的要早,她满面红光,很高兴的样子,不用猜,里面先进的观测仪器让她的求知欲得到了满足,兴致来了,效率自然提高。
“各位,还有一个好消息,时值万国会议举行前夕,明晚将在睽目之塔下方的宴会厅举办一场宴会,许多风云人物都会出席,如三位不介意,还恳请三位前来参加,这里有三张可以无限透支的购物卡,各位在宴会举办前可在拉特兰店铺随意消费,所有费用由我支付。”拉斐尔将三张卡递给我们,便领着我们下楼了。
入夜,星极早早地睡了,作为exo猎人的我想睡着是不可能的。我来到露天的阳台吹风,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歌蕾蒂亚握着只装着香槟的高跟杯,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见我来了,给我也倒了一杯香槟,递给了我。貌似在表达傍晚对我板起脸的歉意。
“手伤好了?”我接过香槟抿了一口。
“差不多。”
“你对那女孩有好感?”
“嗯,感觉她特别....空灵。”歌蕾蒂亚把香槟一饮而尽,又换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你这身材想找对象也不难吧,”我也喝完杯子里的香槟,换了个广口杯满上威士忌。“那啥罗德岛可是芳草遍地啊。怎么还偏偏找上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天文学者。”
“别误会,那只是原始的冲动,人会因为差异而互相吸引,我也仅仅是遵从本能。”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随便评价他人的感情。”
“那你呢?”
“噢抱歉,我已心有所属,还形影不离。”我拍了拍装着机灵的口袋。“顺便,你回到海里,不会又用你那危险的武器偷袭我吧。”
“不会,除非.....你已被恐惧吞噬。”
“杞人忧天。”
“还是想想你明天的晚会穿什么出席吧。”
那晚,两个无法喝醉的人,将露台摆放着的酒水清了个干净。
“....”第二天一早,星极看着一地摆放整齐的酒瓶和正襟危坐着的两个人,叹了口气,似乎在说“没有劝你们注意身体健康的必要。”
这天早上教宗邀请我们与他共进早餐,教皇厅比睽目之塔低了一截,拉斐尔领着我们来到了一间房间,洁白的桌布上放着几碟精美的糕点,桌子一旁站着个白须白袍的老翁,腰间别着一把崭新的手炮。
“既然您也用铳,那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教宗主动上前与我握手,“拉斐尔已经向我介绍过各位了,各位此行的目的是进入伊比利亚吧。”教宗捻了捻胡子,“睽目之塔已经很久没有人登上去过了,鲜有人会为了科学而来到拉特兰。星极小姐,您虽然是源石病患,但是因为你的知识和经验,我欢迎你在拉特兰长期逗留,源石病无法掩盖您的光芒。”
“这位想必是来自深海的小姐吧。”歌蕾蒂亚是我们三人中最高的,教宗仅仅到她肩膀,“海洋和大地是一体的,有需要时,请别忘记还有我们。”
“招待不周,三位,请入座,我们可以随便聊聊,只品尝茶点也没问题,拉斐尔,你也一起吧。”教宗又说道。凯尔希给拉斐尔的推荐信中没有提到我和歌蕾蒂亚的个人信息,教宗依然能那么健谈,也是厉害。
教宗对我的黑桃a很感兴趣,得知黑桃a不外借后也不生气,还很大方的把自己的枪借给我观赏,这是把很精致的手枪,握把和枪管都很不错,内部构造和我认知的传统意义上的枪完全不一样,可以理解成是枪外形的法杖,失去了动能推进,射程也不会特别远。“传闻长泉镇出现过四个没光环却使用大型铳械的人,威力和距离都十分惊人,真想去实地考察一下呀。”教宗始终笑眯眯地,星极尝试与教宗攀谈,发现教宗不仅对天文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而且没有一点架子,更是喜出望外。
早餐会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了。“他们的话题总围绕海洋与天空,而非苦难与救赎,真是群特殊的客人。拉斐尔,有什么事吗?你总在盯着我。”教宗说道。
“我在怀疑,怀疑我们的神,它允许我们目视它的真身,却不允许我们探索睽目之塔。这塔究竟埋藏着什么秘密,使我们的神不惜动用自己的权能去隐藏它。”
“我不知道,拉斐尔,兴许我穷尽这一生也无法知道。但我很确定,神这么做是有原因的,睽目之塔已存在千年,探索它的代价,拉特兰不一定付得起。”
“一切都是为了文明的存续?”
“一切都是为了文明的存续。”
“那我就有理由怀疑,我们的神其实没那么大能耐。”
“唉……你晚上还是去参加一下宴会吧,自从你前天开始把玩那些黑色的源石,你的言行就变得令我感到陌生。”
“谢谢您的关心。”拉斐尔鞠了一躬,离开了。
“看好拉斐尔,别让她干傻事。”拉斐尔走后,教宗叫来了几个教宗骑士吩咐道。
我与歌蕾蒂亚和星极在路口分别
“守护者,你打算去选衣服吗?”机灵在我口袋里问我,“可逛了一圈下来,这里的衣服全都需要露脸啊,你若是个人类就没那么麻烦了。”
“那不如试试艾达-1新发明的幻化系统?让他们瞧瞧高塔审美。”
“好主意。”
晚上,宴会厅人声鼎沸,各国的来宾齐聚一堂,贵族名媛络绎不绝,其中也不乏一些感染者,一个宗教国家如此敢为人先,不计较歧视,实在少有。
人们的目光很快就被一位女性吸引。
她穿一袭印有星状图案的水蓝色连衣裙,项系一段白丝绸,在玉颈后简单地系成蝴蝶结,香肩半露,黑色短手套更衬得她肌肤吹弹得破,足下着一双白色竖条纹裤,踩一双白边红底高更鞋,脚踝的源石感染处则绑着黑色波浪状绸带,毫不忌讳自己感染者的身份,她打理过的秀发批在身后,眼角那天生自带的红印更显得那双蓝色的眼睛澄明透亮。少女略显羞涩,如初蕾,如新月,举手投足,无不惹人爱怜。
服装参考[第七定义(@YUJIfantasia)]
几个青年才俊鼓起勇气,正要上前搭讪,人群中突然一阵骚乱。
是一个修长高挑的身影穿过人群:她肤白胜雪,剑眉星目,及腰的银发束成低马尾,穿一袭黑色燕尾服,胸前扎一束酒红色领带,手带短皮手套,脚穿锃亮的皮鞋,两条侧鬓搭在肩上;刘海随意地铺在额头,微微地挡住那双充满攻击性的红瞳,也为她平添了一分致命的魅力。
服装参考(https://www.pixiv.net/artworks/93950446)
音乐响起,舞会准备开始了,想要搭讪的小伙子们只好作罢。
“来支舞么,蓝色的鸟儿。”歌蕾蒂亚身子微躬,邀请道,样子与平时的目中无人截然不同,谁晓得这个高冷的美人竟如此风流!
歌蕾蒂亚见星极脸把头埋低,双颊绯红,像待机了一样呆在原地,轻笑了一声,直接抓起了星极的右手,另一只手搂着星极的后腰,把黎博利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用紧张,鸟儿,慢慢来。”歌蕾蒂亚对着措不及防双的星极说道,二人的鼻尖距离不过一指。
星极起先跳得很别扭,但歌蕾蒂亚有意放缓动作,很快,星极就跟上了节奏,二人配合越来越熟练。
“阿斯忒希娅,你的舞蹈功底很不错,真后悔我没在罗德岛舞会上遇过你。”
“您过奖了....歌蕾蒂亚小姐。”星极耳根发烫,呼吸略显急促,“这只是仪式用的舞步而已.....”
二人转了一圈又一圈,舞池里的人渐渐少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站在一旁,欣赏这两片合作得天衣无缝的美玉。
“歌蕾蒂亚小姐……我记得,您对您在意的对象,应该是气呼呼地才对.....那现在是为何.....难道您在戏弄我......么。”星极鼓起勇气提出质疑,虽然声音小得连她自己也听不见。
“不是玩弄,是品鉴。”歌蕾蒂亚不慌不忙地回答,“诗歌,绘画,音乐,舞蹈,佳人.....我不排斥美的事物,这是我们在星空下活过的证明,而小姐,今晚您是我的猎物。”
“曾几何时,我也向往着地面和天空,我觉得那上面会有许多不期而遇的悸动。现实的残酷却让我不得不把这些妄想封印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前天那个怪人停下了我的脚步,我总算有理由给自己放松一下了。”
星极羞得说不出话,这才相处不到两天,就对自己说这么暧昧的话!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星极这才意识到这支舞已经结束了,跳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近乎疯狂又原始的冲动。
“谢谢你,美丽的鸟儿,今夜因你而美好。”歌蕾蒂亚低头轻吻星极的左手。
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仿佛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
“嚯,他来了,歌蕾蒂亚把星极拉到一边,说道。
明明是舞会,来者却戴着头盔,两只没有实体的角破盔而出,全身上下的盔甲都布满了洋溢着光芒的裂痕,裂痕发出无色的光,兜帽上扎着跟金黄的羽毛,一袭长披风无风而动。他这一身盔甲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比任何人都熠熠生辉。所过之处,源石制品都发出微微声响,传闻卡西米尔的临光家有匹留着金黄色血液的天马,使用源石技艺时发出的光辉足以终结长夜。眼前这个人的光芒也十分耀眼,却带有一丝的暴力,诡异与冰凉,仿佛在说:这光可以带来希望,也可以带来灭亡。
二至点
他信步穿过人群,人们为他让出道路。谁愿意做他的舞伴?人们这样想着。他却直接进入了通往睽目之塔顶层的电梯,看守的两名教宗骑士也未加阻拦。宾客中不乏一些专业的源石学者,日后他们提起那天晚上的遭遇时,都称:那个人经过,我感受不到任何源石技艺发动的迹象,他犹如进入天国的亡者,带着他无上的武力。
“猎人先生....他去干什么?”星极纳闷道。
“阿斯忒希娅,你的星仪和剑放在哪里了?”
“放在塔顶的观星室了,怎么了?”
歌蕾蒂亚注视着高耸入云的塔,沉吟片刻,说道:“在这等我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睽目之塔塔顶
“您找我做什么?”我对着面前的人说。下午我在下榻的旅馆收到一封私信,拉斐尔点名要让我在舞会时来塔顶见她。
拉斐尔穿一身白色的长袍,手里拿着杯酒,赤足悬空晃动。
“您来了,陌生人。”拉斐尔把放在一边。“凯尔希老师的信上没有提过你是谁”
“信我们来的时候您不就看过了么?”
“您知道在这个国度,为什么公民目无法纪,却依然被称为宗教国家,引来一堆信徒呢?”
“......”
“因为我们确实有一个神,它就藏在拉特兰的地下。萨科塔人在光环和语言的引导下,共建家园。”
拉斐尔盯着我,目光中闪露着疯狂。
“若脚下的土地分崩离析,那家园还有何用。覆巢之下,复有完卵?”
“拉斯普廷的视线远及银河边界,‘神’却只能躲在地下保证一个种族的存续。”
“你从哪里听来那个名字的?”下一个瞬间,黑桃a枪口已对准了拉斐尔。我没有对这里的人提起过拉斯普廷,她不可能知道。
“拉斐尔”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弥漫着黑光的源石。“守护者,还不明白吗,她开始研究这玩意的时候,她的意识就被我取代了。”
黑源石被我一枪打碎,威力之大,使得“拉斐尔的手五指齐断,只剩下了一个手掌。
“你可知‘天坎变通途‘的真正含义?”“拉斐尔”像没有知觉一样。“睽目之塔不是灯塔,而是桥梁。”
“守护者,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就是打开这桥梁的钥匙,因为你是......这大地上唯一一个行走的光能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