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歲時,年少無知的我幻想自己也能成為名震四方的傳奇獵人,於是我拿著自己折來的樹枝對父母他們說:我要去東多魯瑪學習,成為獵人,去成為偉大傳奇!
然後我被他們狠狠的揍了。那一天母親少見的對我發了脾氣,就連父親也在指責我的想法:“哪怕你碌碌無為一生也可以,但我絕不會讓你走上獵人的道路!“顯然,我的想法超出了他們所能接受的閥值。他們希望我成長為健康強壯的男人,可以保護好自己——但不包括成為獵人。
8歲,我偷偷翻上了路過村子的獵人的牛車,可惜沒過多久就被那位蟲棍獵人發現了,他調轉車頭把我送回了村子。於是我被狠狠的揍了一頓。
10歲,父母在外面給我帶了本書,是一位書士隊成員寫的遊記,上面記錄那人的見聞。我以為父母他們改變了心意,高興的抱著書回房間。遊記不厚,裡面記錄了那位書士隊成員的前半生:驚險的研究生活,大陸不同地區的美麗風景,以及避不開的兇狠怪物。
花了兩天時間,我看完了遊記。
那名書士隊成員的旅途不像村裡人說的那麼美好,10人小隊在最後的雪山冒險中遇見了意料之外的雪崩,在自然的力量面前,再強壯的獵人也難逃死亡的歸宿。看完遊記的我明白父母還是不願讓我走上獵人的道路,或許他們知道,成為獵人就註定了這一生會充斥著痛苦和離別,他們不希望自己在某天起身時收到的來自獵人公會的消息是自己孩子的死訊。
11歲,我用怪物素材找村裡的鐵匠打了把大劍,放在自己的房間醒目的位置,確保父母能看見。是的,哪怕是遊記裡描述的危險也無法喝退我對未知世界的嚮往,那時的我並不畏懼死亡。
12歲時,我的父親收購了一批來自溼密林的珍惜礦石,並打算將這批貨賣個高價以供我能去往大城鎮學習和生活。當天晚上,父親拉著母親進了房間詢問我:"後天村子裡的商隊就要出發了,你要和我們一起跟著商隊去東多魯瑪嗎?"
我知道,這是他們對我的讓步。一天後,我出門了。要前往世界中心東多魯瑪進行貿易並不容易,但碰見的怪物被商隊輕而易舉解決了。商隊順利到達東多魯瑪後,我被拜託給他們認識的一名大劍獵人。
天啊!那位大劍獵人就像我小時候看的遊記裡的獵人一樣酷!他的房間裡掛著我不曾見過的怪物屍首戰利品作為裝飾品。父母給我找了一位相當厲害的老師,我要成為最厲害的獵人,證明給父母看。
14歲的我已經可以單人應付小型藍速龍和小水生獸了,大劍被我揮舞的很流暢。師傅經常開玩笑說我應該去拜個玩流斬的大劍俠當師傅,我則回上一句:那我肯定先去學雙刀。
年輕人的身體裡總是有著用不完的活力,我也曾經想過練習其他的武器,可惜被師傅的拳頭勸住了:“你小子別貪得無厭!你現在對大劍也才掌握了皮毛,就開始飄了?不同流派的武器哪能這麼隨便換,給你個蟲棍和盾斧耍幾天大劍都不會拿了。”
“少瞧不起我的大劍,我只是還小,而且其他武器也是挺好玩的嘛…”我捂著頭反駁道。其實我也知道自己使用其他武器水平會掉一大截,但新武器的新鮮感也讓我偶爾手癢癢。
枯燥乏味的練習會總讓人厭倦,就著休息的空隙,我會纏著師傅給我講講他年輕時的冒險故事。不得不說,師傅也是個歷經滄桑的大叔了,在講述往事時,他的眉眼總有陰霾繚繞。
而且,他說的故事有些地方也讓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17歲,我前往了科科特村進行進一步的特訓。在單人解決了一小群藍跳跳後,初出茅廬的我得到了師傅的認可。
那一年我總是問師傅,什麼時候能前去討伐例如藍速龍王,大怪鳥這類的大型怪物,但都被師傅他拒絕了。我當時一直對此耿耿於懷,畢竟除開那次藍跳跳,我面對的都是野豬群,煩人的昆蟲和受驚的草食龍。自從被師傅逼著學會道具的運用後,這些獸群對我就沒什麼難度了(不包括獸人族小偷),我想去挑戰更加棘手的怪物。那一年我常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打一輩子的小怪怎麼能當上傳奇。
18歲生日那天,我成為了一名經過註冊的正式獵人。中午,回到房間的我開始寫信想要與父母分享喜悅,並期待晚上他們寄來的成年禮物和祝福。可惜,信使應該是在路上耽擱了,直到我沉沉睡去,父母承諾的祝福仍未抵達它應到的地方。
過去了三天,沒等來禮物和祝福的我迎來了自己的成人禮——師父給我帶來了一份古龍目擊報告:“不久前弗拉西亞山脈的一個村莊被鋼龍襲擊了,沒有人在肆虐的風暴中存活下來。”師傅按住我的肩膀,“你父母所在的商隊,當時在那進行貿易…抱歉,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早就遇上這種事…”
人在悲傷的時候會看到幻覺嗎?我不知道,多年與前父母爭執的場景在眼前重現,耳邊嗡嗡的響,響得師父後面說的話我也聽不清了。我的手摸上後腰包,那裡放著父母留給我最後的禮物——那本遊記。
在這件事後,師父減少了對我討伐目標的限制,我花了半年的時間討伐了好幾只藍速龍王,大怪鳥。只有在狩獵中,我才能短暫的麻痺自己,此時的狩獵對我而言是復仇路上的磨礪。在每一個夜晚,我總是問自己:連火龍都無法面對的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做到討伐古龍?哪怕是求助公會的力量,也不過是做到擊退它罷了,徹底將之討伐的代價過於沉重,公會不可能下這個決定。
事情過了很久,師父從公會帶來了個箱子擺在我面前,說裡面的東西是屬於我的。我放下蟲籠,伸手接過。打開箱子後,我拿到了父母的遺物:一對雙刀和書士隊的記錄手冊。武器很簡陋,邊緣甚至有了鏽痕,一看就是很久沒用了。而記錄手冊,我看見上面寫著父親的名字。真沒想到,原來媽媽年輕時是個書士隊的護衛獵人。
“東西是好久之前的了,那時你父母和我還在一個小隊裡,我和你媽媽當時是作為護衛獵人加入到你父親在的書士隊裡的……”那晚師父和我聊了很多。提起當年的小隊冒險,師父整個人變得精神不少,我也得知最初父母不願讓我走上獵人道路的原因:書士隊小隊的解散是一場意外,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雪山會突然發生雪崩。當時雪崩導致了很大的傷亡,還有不少人失蹤。不僅如此,雪崩還摧毀了母親的意志,父親退出書士隊成為商人,在結婚後找了處地方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聽完故事,我準備把喝醉的師父扶回床,但可能我也喝多了,腦子暈沉沉的:“怎麼天氣變得這麼涼了,冷冷的。“在暈過去前,我對著桌上的遺物箱發誓:我一定要成為傳奇。
20歲時,我自認為是個成熟的獵人了。但是師父對我有更高的評價,按他的原話來說就是:“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小心謹慎的獵人,每次出任務的時候恨不得把所有的陷阱和道具都塞進揹包裡。比起你對武器的掌握,顯然是佈設陷阱的經驗更加豐厚。” 那是當然啦,比起以前,現在的我沉穩了許多。或是近些年的遊歷,或是從他嘴裡聽來的故事,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了。
一天我和師父說想出師了:“我想去當流浪獵人,去看看其他地方。“
此時的我藉助陷阱和道具的力量就連毒怪鳥和紅速龍王都可以解決,沼地附近的村子得知消息,都請求我向獵人公會申請成為該地的駐村獵人,我則當場拒絕了他們。駐村獵人不是我的歸宿,我的血液裡流著復仇的烈焰。目前我還是太弱小,想要變得更強,我需要前往更遠的地方,學習更多的知識——直到我站在鋼龍的面前,完成復仇。
在我決心成為流浪獵人後第一站是森丘。因為聽過路的商隊說那有火龍出沒,我想試試。討伐火龍是不現實的,但如果能在戰鬥中收集到可用的素材製成裝備,那對我的提升也是實打實的。背上道具,我告別了師父。
才進入森丘,我就碰上一支獵人小隊,由一位弓箭和長槍組成的兩人小隊。託他們的福,我拿到了一份詳細的地圖,還被邀請前往他們設立在山丘地區的營地休息。在後續交流裡我瞭解到他們也是為雄火龍而來,並且在山丘地區甚至出現了雌火龍。“火龍最近很暴躁,公會猜測是因為進入了交配期,現在為了求愛在尋找獵物。“領頭的弓箭俠向我解釋目前的情況:”周邊的村子害怕會被襲擊,找科科特村的獵人公會求援,我們是其中一隻來救援的小隊。“
我也告訴了弓箭俠前往森林的目的,看著我全副武裝的行囊,弓箭俠問:“我的隊伍此前曾正面擊退過角龍,還參與過公會的討伐任務,經驗豐富。這次對火龍的委託你有興趣加入嗎?我這剛好少人。“我同意了。獨自討伐是萬不得已的決策,加入小隊能大大提升獵人的存活率。我也明確的表示雙方的合作僅限這次的委託。
三天後,我們在山丘巡邏的時候見到了那隻火龍,它異常狂躁。我示意小隊的其他人躲起來:“它受了傷,我觀察到它的腿部並沒能在飛行時與尾部貼合,我們不要和它起衝突,現在的火龍很危險。“但山丘地區過於開闊,獵人小隊被火龍一覽而盡,它改變了飛行方向,向小隊俯衝發起攻擊。
“來不及了,戰鬥!“隊長弓箭俠發出指令,指揮隊伍裡的長槍頂上去。我也解下身後的大劍跟在長槍身後。
伴隨火龍落地的是強勁的風壓,在身前的長槍也差點沒擋住,我貼身上前用肩旁抵住他後背,兩人吃下這一擊。火龍落地沒有第一時間噴火球,而是再次發出吼叫。機會!我壓下恐懼,示意長槍正面吸引火龍的注意,自己後退向右方轉移,配合趕來的弓箭組成三角狩獵的陣位,好彼此策應。
“牽制住它,不能讓它飛起來!”弓箭滑步上前瞄準火龍的翅膀開始射擊。裝上瓶子的長弓威力不容小視,箭矢直接紮在火龍的翼膜上。
危急時刻,獵人們專注於眼前的戰鬥。長槍發起衝鋒,拉近與火龍的距離。我繞到它的身後,想要攻擊火龍的左腿。眼前的火龍明顯才和某個不知名的怪物打過一場,但火龍有著強悍的恢復能力,說不準現在已經回覆的七七八八了,必須重創它的後腿,把它趕回巢穴。我握緊劍,用盡全力砍向火龍小腿。
一擊而中!被砍下鱗片的火龍吃痛甩尾,我只來得及橫過劍身就被拍飛了。淦!好可怕的力量。火龍轉頭朝我張開嘴巴,可燃性粉塵在肉眼可見的匯聚在它身前。長槍見狀飛身擋在我和火龍之間,想吃下這發火球,但火龍卻是將粉塵橫向噴出,緊接而來的龍息把粉塵引爆,長槍被粉塵環繞,這來自四周的爆炸直接擊倒了他,武器落在地上,本人生死不知。另一旁的弓箭蓄力擊中火龍的眼睛,想要吸引仇恨引開它。
“看好託弗德,他的信號彈,我把火龍引向森林!“弓箭轉身就跑。現在哪怕是讓火龍飛上天也沒辦法了,隊伍的近戰狀態很差,打地面戰與送死無異。
我爬到長槍身邊,為自己和他服下回復藥。在長槍的腰囊拿出信號彈發射出去後,我背起他返回營地,留在這太危險,火龍殺個回馬槍大夥一塊完蛋。
弓箭俠一時半會不會有事,多虧師父的幫助,我在東多魯瑪公會認識了不少後勤人員,在他們的指導下我學會了如何製作閃光彈。弓箭身上就帶著3個,以火龍的視力想必效果會很好。安置下長槍,我重新整理身上的裝備出發追上火龍。
拿著大劍在森林追逐火龍還是太影響行動了。我背起大劍,把閃光彈拿在手裡。不遠處的天空閃了一下,是閃光彈! 我加快腳步。
……
21歲,我坐在營地的篝火邊上喝著酒。討伐了火龍的我算是傳奇了嗎?
五天前那場戰鬥以火龍的死亡作為結束。
我和弓箭俠將火龍引到了森林內部(森丘10區)的一處水潭旁,力竭的火龍被閃下來後失去了飛行的體力,我聯手弓箭俠斬斷了它的尾巴。經歷這種程度的戰鬥,強如火龍也避免不了死亡的結局。
但我還是覺得不真實,畢竟是火龍啊。我端詳著手裡的金色逆鱗,究竟是什麼怪物才能將火龍逼入絕境?
“別擱那挎著臉,”弓箭俠從背後拿過逆鱗放在一旁。”我的英雄,這可是我們的宴會!“
其他參與任務的獵人圍著在桌上,等待著宴會的主角們。
“嘿,向你致敬!我的傳奇,哈哈!“託弗德安逸的躺在眾人為他裝備的躺椅上,右手舉起酒杯開始鬼叫。在他的帶動下,其他獵人都舉起了酒杯向這支小隊獻上敬意:
“乾杯,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