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潮溼的土壤氣息,一位身披如夜色般深沉服飾的女性獵人靜靜地矗立在教堂門檻前。她的身影如同烏鴉的羽毛,既神秘又引人注目。微風輕拂過她的衣襬,彷彿在低語著她的使命——她是艾琳,一名孤獨的淨化者,肩負著重大的誓言。所謂誓言,是指對那些因瘋狂而墮落的同類的悲憫與決絕,讓他們能在狩獵中得到安眠。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深層的憂慮,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旨在喚醒那些尚存的理智。
“我是艾琳,獵人的末路。那些失去理智的,由我來終結。你不必插手亨裡克的事,交給我吧。”
“讓我來吧,我也許能幫上忙…。”
“嗯?你這人真是奇怪,喜歡插手別人的事嗎?不過你非要跟過來的話,我不會拒絕。對了,再給你個忠告,在你迷失自我之前,我們還是同胞。但願這一天不會到來。”
面對神秘的艾琳,獵人的心裡雖有萬千困惑,卻不知從何問起,只能寒暄了幾句,隨後拖著疲憊的步伐進入歐頓小教堂。
在歐頓小教堂的角落,時間彷彿放慢了腳步,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灑在地面,形成斑駁陸離的光影。那位老婦人坐在側門旁的椅子上,她的身影在光線中顯得文靜而祥和,與之前的刻薄形象形成了鮮明對比。她的頭髮如雪,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憂傷和回憶,好像在過去與現實之間徘徊。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唯有她和她的記憶清晰可見。教堂內迴盪著輕柔的頌歌,與她的絮語交織在一起,創造出一種獨特的氛圍。
“你回來了,我的孩子。” 老婦人用一種混雜著期待和悲傷的聲音說道,彷彿話語中有她無法觸及的過去。她的目光落在獵人身上,滿是慈愛,就好像眼前的這個人是她多年未見的兒子。“記得要洗淨你身上的血跡,別讓腥臭纏上了你。”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母性的關懷,同時也可能暗示著一個殘酷真相。或許她的兒子曾是一名獵人。或許她每天都焦急地等待著他歸來,希望他能擺脫那些腥臭和血跡。又或許她的孩子最終未能逃脫命運的捉弄,在疾病所帶來的痛苦中離她而去。她的每一句話似乎都透露著對過去的追憶和對現實的無奈接受。
她遞給獵人一支特殊的採血瓶,裡面裝著濃稠的液體,散發出生命的芬芳。“如果還需要的話,儘管來找我拿。”她的聲音溫柔,就像在給予最珍貴的禮物。
獵人禮貌地道謝後,隨即便轉向在教堂內坐著的乞丐,眼中閃過一絲急切,詢問是否見過一個小女孩。然而,乞丐的回答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他心中的希望。
“沒有小孩子來過教堂。”
獵人的心中湧現出一股不安,他意識到必須立即行動。他不能坐視不管,不能等待未知的命運降臨。於是,他決定立刻動身返回亞楠中心廣場,去找尋那個下落不明的小女孩。
站在教堂外的艾琳目睹了獵人離去的背影,她的目光跟隨他的步伐直至消失在街角。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艾琳知道,獵人的行為並非出於義務,而是源自內心的善良和責任感。她對此感到敬佩,同時也感到一絲欣慰。只是在這個冷漠的世道里,還能遇到牽掛他人命運的人,實在難得。
她轉過身,注視著教堂的尖頂刺穿蒼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或許,這就是希望,即使是在最黑暗的時刻,也總有人願意伸出援手,為他人點亮一線光明。她再次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堅定了自己的信念:無論這個世界多麼殘酷,她都會繼續她的使命,保護那些無辜者,終結那些墮落的靈魂。
當獵人回到亞楠中心,他發現吉爾伯特的狀況比起上次見面時更加糟糕。病痛的折磨讓吉爾伯特的身體幾乎不成人形,但他的眼睛依然閃爍著人性的光芒。聽到獵人已經到達教會鎮,他的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彷彿是對獵人的鼓勵和祝福。“你已經走得很遠了,” 吉爾伯特低聲說道,“我相信你能度過這個恐怖的夜晚,迎接黎明的到來。” 他顫抖著手,遞給了獵人一隻火焰噴射器,這個強大的工具可能會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起到關鍵作用。火焰代表著光明和淨化,正如獵人的使命一樣,驅散黑暗,帶來新生。
獵人接過這份厚重的禮物,心中的感激無以言表。簡單地道謝後,他急忙來到小女孩常待的窗前,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小女孩已經離開了,只留下一扇微微開啟的窗戶,彷彿暗示著她的不辭而別。獵人的心沉了下去,但他知道不能放棄,必須繼續追尋。他推測小女孩可能已經向著歐頓小教堂的方向前進,那條路途危險重重,但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也許是唯一的出路。
獵人沿著地下水渠的路線前進,這條通道昏暗而溼滑,充斥著令人窒息的黴味。他的心跳隨著每一步的深入而加速,生怕錯過任何線索。水渠的盡頭果然有條暗道通向歐頓墓地,那裡的寂靜讓人感到不安。突然,一隻巨大的食人野豬衝出黑暗,它似乎已經飢餓許久。獵人與野豬展開了生死搏鬥,最終將其擊敗。在野豬屍體旁,他發現了沾滿鮮血的緞帶,那是小女孩的,這意味著她在逃往墓地的路上遭遇了不幸。
獵人的內心充滿了悲傷,但也激起了他強烈的憤怒。他開始無情地清除水渠中的每一個怪物,每一刀都釋放出他的懊惱和無力感。儘管他明白,只要再次陷入夢境,這些怪物就會重生,但他已不再猶豫,也不再恐懼。
滿身疲憊與血汙的獵人攀出了地下水渠,眼前展現的是歐頓墓地的荒涼景象。月光下,墓碑投下的陰影如同鬼魅,而遠處傳來的打鬥聲劃破了這片死寂。他快步向前,只見艾琳正在與一名黃衣獵人激烈交鋒。那黃衣獵人的動作迅捷而狠辣,鋸齒砍刀舞動間,閃現著致命的寒光。
獵人沒有遲疑,立刻投身戰局。他的加入成為了轉折點,艾琳得以重整旗鼓,二人合力之下,黃衣獵人終於倒下。戰鬥過後,艾琳喘息未定,向獵人點頭致謝,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謝謝你,但我希望你能記住,你的任務是狩獵那些怪物,而非我們這些獵人。瘋狂的獵人,由我來終結。”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深層的憂慮,她深知自己的使命,也知道這條路註定孤獨。她看著獵人手中的武器,那上面鑲嵌的神血寶石在夜色中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並非只有血液才能賦予獵人力量,”她緩緩地說,“還有其他的方式,比如卡爾符文。”這句話似乎暗示著更深層次的意義,提醒獵人在面對瘋狂和死亡時,還有其他的途徑可以選擇。“你知道那是什麼吧?初次見面時,我曾送過你一個象徵著獵人的符文,那就是我們的命運……”。
在過去,拜倫維斯的研究者們深入探索著超越常理的知識領域。其中,一位名叫卡爾的學者,對蘇美魯文明的神秘遺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在蘇美魯的墓葬中發現了一系列奇異的文字,這些字符非同尋常,它們超越了人類發聲的極限,無法通過聲帶振動發出,卻能在人的意識中留下深刻的印記,賦予使用者特殊的能力。這些文字被命名為“卡爾符文”。它們蘊含著古老的智慧,能夠以一種獨特的方式銘刻於心靈深處,無需藉助血液之力便能發揮效用。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符文的秘密被進一步揭開,它們成為了一種強大的輔助工具,尤其在輸血實驗被叫停之後,這種不依賴血液的研究成果受到了極大的重視。院長威廉對其成就感到無比自豪,因為它們代表了學院研究的新高度,開闢了獲取力量的新途徑。這些符文不僅減少了對血液的依賴,也為人們提供了另一種方式來增強自身,抵禦那些潛藏在暗處的威脅。
“剛剛的那個獵人……”
“你是說亨裡克?亞楠的獵人都認識他,那件黃衣是他的標誌,他和加斯科因是一對老友,大概是發現老朋友被人殺了,所以才發瘋了吧?”
“……”
“剛才還好有你在,不然我可得費點力氣了,畢竟這傢伙也是個挺老道的獵人。”
“是嗎……”
“你不用太在意,獵人的歸宿就是被人獵殺,那些失去理智的獵人,已經沒有榮譽可言,他們和野獸毫無兩樣,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會傷害更多的人。”
“嗯。”
“從一名受人尊敬的獵人淪為了一頭兇猛的野獸,是每個獵人都可能面臨的結局。” 艾琳的話語中有著深深的無奈,她深知作為獵人的宿命——即使是他們自己,也可能有一天成為別人的目標。“亨裡克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已經失去了獵人的榮耀,現在他只是個危險的生物,”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哀傷,“我們必須處理掉這樣的威脅,防止更多的悲劇發生。”
獵人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想到了加斯科因的死,想到了亨裡克的瘋狂,也想到了自己肩負的責任。他和艾琳,一個是獵人,一個是獵殺獵人的人,雖然是不同的身份,但目的相同——保護亞楠免受苦難的侵蝕。
“一起回教堂嗎?我有點累了……”
“走吧……”
艾琳與獵人互相攙扶著走在通往教堂的石板路上,夜色漸淡,晨光初露。一路上沒有過多的對話,他們知道恐怖的夜晚才剛剛過去。此時教堂的鐘聲響起,宣告著新一天的到來,又好似一聲祝賀,慶祝他們活到了第二天的黎明。他們肩上的責任沉重,但卻並不孤單,在這片土地上,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對抗著黑暗。他們一同走進教堂,期待著能有一刻的寧靜,哪怕只是短暫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