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大概在2017年前後,我第一次接觸到了虛淵玄的代表作《沙耶之歌》,那時候我還沒了解過《Fate zero》、《魔法少女小圓》、《鬼哭街》,玩過的Galgame也多是純愛向的作品,所以當我逐漸推進劇情,就被其中那難以言喻的成人元素硬生生的勸退了,這也是我一直不推薦新人接觸這部作品的原因。
直到最近我才想起來,把這部作品推完算了。《沙耶之歌》比我想象的要短的多,大概一個晚上就能把三條故事線全部看完,這其中我多次退出遊戲緩解情緒,即便這樣,還是感受到了相當多的惡意,沒想到4年後的我還是沒辦法接受其中那些奇怪的世界觀設定。
《沙耶之歌》是一部不怎麼害怕劇透的作品,即便你知道了大概的劇情走向,也不會對遊戲體驗產生太大的影響。所以本篇內容會無情的劇透,沒有玩過本作的朋友可以酌情觀看。
沙耶——純白的天使
《沙耶之歌》講述了在意外中存活下來的男主匂坂鬱紀患上了視覺障礙證,他所看到的這個世界幾乎都是肉塊,每天看著腐敗的肉塊在自己面前來來回回,讓男主的其他感官也開始變化,味覺、聽覺、觸覺、嗅覺都開始反轉。
生活在絕望的環境中讓鬱紀產生了自殺的念頭,可就在夜深人靜,鬱紀思考著怎樣自殺才能減輕痛苦的時候,一位白衣少女出現在了鬱紀眼前,就像是一支開在屍山血海裡純白的花朵一般,沙耶的出現,治癒了精神緊繃的鬱紀,也治癒了屏幕前的玩家。
沙耶究竟是何物?這對鬱紀來說並不重要,對玩家來說或許也已經是心知肚明,在這個一切反轉的世界裡,與其去費盡心思思考沙耶的具體形態,不如享受當前能與沙耶共度的時光。
在遊戲的設定上,老虛不僅借鑑了手冢治虫《火鳥》中的一個小故事,還在克蘇魯中獲得了靈感,沙耶的原形,大概率是“孕育萬千子孫的黑山羊”,因為我人也還在研究克蘇魯,所以這裡就不多介紹了。
愛——超越世間的一切
《沙耶之歌》所要表達的唯一主題便是“愛”,一切的元素都是在為鬱紀與沙耶之間的愛而服務,就連本人非常討厭的H、暴力、NTR等等元素,在本作中都是為了愛這個主題而服務的。
第一次玩《沙耶之歌》,我對這部作品產生了一定的誤解,尤其是對男主鬱紀與沙耶之間的愛產生了誤解,那時的我單純的認為,男主之所以能愛上沙耶,完全是因為吊橋效應罷了,就是因為沙耶漂亮,又是男主眼中唯一的“人類”。
可第二次玩,上述的猜想被完全的打破了,在遊戲中期,男主鬱紀在目睹了沙耶被侵犯之後,毫不猶豫的殺死了隔壁的大叔,並抱著痛哭的沙耶說出了“我愛你並不是因為你的外表,而是與你相識之後的點點滴滴”。
這裡老虛的題意圖相當明顯,被改造的隔壁大叔在遭受了和鬱紀同樣的遭遇後,並沒有愛上沙耶,而是單純的想要發洩獸慾,能夠忍受內心真實情緒,而去慢慢了解沙耶的只有鬱紀,只有他是真心愛著沙耶的,這也讓沙耶第一次堅信自己與男主之間是愛,而不是有人和我正常說話時的感動。
這時遊戲跳出一個選項,讓玩家決定是回到原來的感官世界,還是就這樣一直下去,被肉塊與NTR劇情折磨的我果斷選擇了回到從前。
就這樣,我來到了遊戲設計的第一個結局,鬱紀被沙耶改造了大腦,回到了原來的感官世界,因為涉嫌謀殺又有精神病傾向,所以被關進了精神病醫院,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逼仄的房間裡,鬱紀在門內,沙耶在門外。
此時的鬱紀強烈的想要看看沙耶的樣貌,因為他想向沙耶證明,即便在現在的眼中沙耶是怪物,但他仍然愛著沙耶,如果到這裡,鬱紀與沙耶之間的愛還只是超越了外貌與外貌,那接下來的描寫,則更加深化了這種愛。
當鬱紀和沙耶通過一部老舊的電話互相傳達信息時,鬱紀感受到了,沙耶作為一個少女的矜持,沙耶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在鬱紀腦海中的那種感情,讓玩家被治癒了,也更加堅信了,沙耶與鬱紀本不應該是這樣天人永隔的結局。
於是我讀檔了,這次我堅信鬱紀能和沙耶走下去,我相信為了沙耶,我能拋去了人類所擁有的理智,捨棄與這個世界的一切,因為我想要和沙耶走的更近。
可就在此時,老虛再次用泯絕人性的情節噁心了我一把,鬱紀蠶食同類,謀殺自己多年的好友、把曾經愛慕自己女孩子改造成沙耶一樣的物種。
老虛彷彿就在我耳邊,向我不斷喃喃著,要和沙耶在一起,你就得捨棄一切,你作為人類的良知、你作為人類的尊嚴都不重要了,你還要繼續和沙耶在一起嗎?你有這個勇氣嗎?你真的愛她嗎?愛真的能超越一切嗎?
《沙耶之歌》在不斷拷打著我的靈魂,它把與愛無關的所有東西都在我心中一點點的剝離出去,鬱紀把昔日好友推落井底,是為了斷絕世間一切的友情;鬱紀父母雙亡是為了斷絕世間一切親情;鬱紀開始蠶食同類,是斷絕了作為人類最後的尊嚴。
《沙耶之歌》就連比較媚俗的H元素都在討論,性與愛究竟是什麼關係?性是生物繁殖的本能,這一點無可非議,人類在看到適合交配的生物時,會本能的產生慾望,沙耶作為外星生物,繁殖也是本能,那麼兩個人之間產生性互動似乎是就是一種本能。
但老虛從不同的方面向玩家展示了,鬱紀與沙耶之間的愛,是剝離與性的,是超越於生物本能的。
有一個情節是沙耶將鬱紀的前女友瑤改造成沙耶一樣的生物,在鬱紀眼裡,瑤的外貌要比沙耶更具吸引力,可沙耶卻還是將瑤獻給了鬱紀,可見沙耶並不在乎外貌,而是更在乎愛,她明白,性與愛是可以分開來看待的。
鬱紀也回應了沙耶,它對瑤做出的種種虐待行為,就彷彿在告訴沙耶,即便這個世界全都是比你更具吸引力的美女,我也還是隻愛你一個人。
在沙耶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就閱讀了大量人類愛情小說,所以在沙耶的心裡,愛情才能繁殖的必要條件,所以當沙耶被隔壁大叔侵犯時,才會展現出本能的排斥,以一個生物來說,沙耶早已超越了最基礎的繁殖本能,她渴望的是鬱紀帶給她的愛。
“那隨風飄蕩的蒲公英的種子它會在什麼時候,決定自己的歸宿呢?那就是啊…當那顆種子碰到就算只有唯一一個----真的愛著蒲公英的人時候。最後呢,在這片沙漠之中,至少我能知道,還會有一個,珍愛這朵花的人。有一個人就足夠了。”
所以,無論是開花結局還是全滅結局都相當的動人,兩個超越物種的靈魂緊緊依偎在一起,沒有一方的另一方,又怎能獨自苟活於這髒亂不堪的世間,沒有你的世界,又有什麼可以留戀的地方,可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才是兩人在這個世界最幸福的瞬間。
結語
還是要向想玩《沙耶之歌》的朋友說一句,這個作品不適合新人入坑,或者說,如果你一開始就玩《沙耶之歌》,可能無法體會遊戲的全部樂趣,這部作品需要一定的遊戲基礎,才能感受到蘊含在老虛筆下的濃濃愛意。
《沙耶之歌》是一部包裹著獵奇外衣的純愛作品,它表達的愛超越了世間的一切,猶如盛開於血海中的愛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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