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上線前的開發時間，一共20年。
就在12月6日，一款誕生了16年的經典老遊戲在經過優化之後，以全新的面貌登陸了Steam，並且在並在一天之內就獲得了近5000個評價，好評如潮。這款遊戲有一個響噹噹的名字——《矮人要塞》。
聽到這個名字，這樣的佳績也就不奇怪了，《矮人要塞》其實自從前兩年宣佈上線Steam的製作計劃之後，就一直排行在Steam願望單期待榜前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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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饑荒》《邊緣世界》《異星工廠》等模擬經營遊戲的玩家多多少少都聽說過《矮人要塞》這款遊戲，但或許因其ASCII碼的“黑客帝國式”圖形界面，從來沒有真正下手接觸它。
另一方面，就算是《TOME4》《卡德洞窟》等經典類Rogue遊戲的玩家也會驚訝於這款遊戲的系統之複雜，它很可能稱得上是遊戲史上最複雜的遊戲之一，“之一”兩個字也可以考慮去掉。
從《矮人要塞》這款遊戲誕生以來，啟發了很多堪稱經典的遊戲，包括《我的世界》《邊緣世界》《缺氧》，很多可能名不見經傳但卻是小圈子炙手可熱的作品如《Elona》《CDDA》(中譯名《大災變》)，也從中獲得了不少啟示，借鑑良多。
除了遊戲圈老前輩的隱性尊崇地位之外，《矮人要塞》也不缺乏其他的耀眼光環。它被選入了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永久收藏，而與之一起被收藏的遊戲還包括《吃豆人》《貪吃蛇》《俄羅斯方塊》《模擬人生》等，由此可見其在遊戲世界中的獨特地位。
此前，這款內容規模龐大的遊戲 從來沒有主動向玩家收取過任何費用 ，一直都可以在其創作者Tarn Adams（以下稱“塔恩”）和Zach Adams（以下稱“扎克”）兄弟創立的BAY 12公司的官網免費下載。
塔恩和扎克還是在《矮人要塞》的粉絲提醒下，才在官網頁面開通了捐款通道。正是靠著捐款，他們一直將《矮人要塞》堅持更新到了今天。
從2002年《矮人要塞》開始開發算起，到今年已經過了整整20年，塔恩和扎克兄弟可以說在真正字面意義上，把自己的半輩子都投入了這款遊戲的開發。
主要負責程序開發的塔恩說，《矮人要塞》的代碼已經多達711,000 行，維護這款遊戲本身已經成了一個艱難的問題，要堅持更新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這漫長的開發中，由於這些問題還鬧出過不少有趣的Bug，其中最有意思的無疑是流傳最廣的醉貓Bug。
這個故事是最能體現矮人要塞的遊戲深度和遊戲樂趣的，簡述如下：
在遊戲更新了酒館場所之後，玩家們莫名其妙地發現酒館裡出現了很多死貓，於是上報了Bug，但製作人自己弄了半天也沒弄清楚這個Bug是怎麼回事。
到後來人們才漸漸復原出這個Bug的全貌，原來是因為塔恩設定了遊戲裡的貓不喜歡水，如果被覆蓋上液體就會不停舔毛，而酒館中的地板上由於矮人好鬥常常會遺留很多被潑灑的酒液，貓踩上去之後就會不斷舔掉爪子上的酒精，而酒精在遊戲的藥物系統中對貓是有毒的，所以貓就會被毒死。
諸如此類由系統的自動交互而生成的有趣故事常常被玩家拿來介紹這款遊戲，由此還形成了一個專門閱讀矮人要塞故事文本的群體。這起有名的醉貓Bug事件後來還被歸檔，稱作“0009195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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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原版就容易出各種各樣的Bug問題，現在上線了Steam的圖形高級版，要堅持更新兩個版本顯然更是一個挑戰。
而且這些挑戰還不只是停留在遊戲開發層面。捐款收入原本是能維持兄弟倆的生活的，他們非常樂於在收到捐款的情況下繼續更新《矮人要塞》。
但之所以上線Steam的收費版本，主要是因為哥哥扎克不幸檢查出了癌症，治療需要花費鉅額的費用，這使得兄弟二人的生活有些無以為繼。
在接受遊戲媒體GameRant採訪時，扎克說，這算是萌發製作Steam版本的想法的初始原因，另外，上線Steam還能將遊戲展示給我們以前從未接觸過的更廣泛的受眾。
而且，他還開玩笑說，這個遊戲可能永遠都做不完了，我也希望在Steam賺的錢能給與我和塔恩將《矮人要塞》開發到死的財務自由。
這句話雖然有玩笑的意味，但“開發到死”很有可能會成為事實，這款遊戲似乎能夠永無窮盡地延伸下去。
其實在上線Steam之前，兄弟倆也考慮過採用眾籌的方式解決看病等生存的窘境，但眾籌的收入還是杯水車薪。扎克解釋說：“這是因為眾籌環境整體不太好，就拿Patreon近幾年的變化來說……做遊戲的人太多了。”
在決定上線Steam後，塔恩和扎克將遊戲進行了全面的優化，不僅用圖形替代了原版的ASCII字符、製作了全新的UI、加入了鼠標操作，甚至還體貼地內置了海量的教程，這對想要入坑的新手玩家來說無疑是個福音。
至少現在玩家們可能不需要去看Peter Tyson撰寫的多達250頁的《矮人要塞新手指南》，也能搞清楚《矮人要塞》是個啥玩意了。
雖然效果很好，但這個優化過程卻並不容易。由於資金的限制，塔恩一直使用的是微軟的免費開發軟件Visual Studio，對於這些圖形界面的改進，並沒有現成的像Unity或虛幻引擎那樣的開發系統可以使用，很多圖形素材也頗為昂貴，這些都需要塔恩一步一步地自行解決。
除此之外，背景音樂也得到了擴展，但過程對他們來說也很是艱難。
塔恩尤其感謝發行商Kitfox的幫助，他說，通常發行商只幫助進行營銷，圖形藝術家和音樂人方面的工作需要製作方自己解決，但這是我們沒有能力處理的東西，Kitfox幫我們聯繫了很多出色的音樂人和藝術家。如果沒有發行商的參與，遊戲就不會達到現在這個全新的狀態。
在談到對於這次的全面優化版是否有靈感來源時，塔恩的說法還是很保守。他表示，“雖然加入了圖形畫面，但《矮人要塞》仍然是一款2D遊戲，所以我們的大部分靈感來源仍然很古老，比如《文明》《星際航行》這樣的遊戲。不過說到UI的設計，我們還是從最新的《模擬人生》中學到了不少東西。”
提到以前的老遊戲，塔恩和扎克總是充滿熱情。他們說，“從我們記事起，我們就一直在玩遊戲，這幾乎和我們開始閱讀一樣早。當時我們父母把我們寵壞了，幾乎我們想要的每一份遊戲他們都給我們買了。”
他們從小學開始就試著做遊戲，在塔恩進入遊戲行業之前，他已經制作了不下50款遊戲，只不過這些作品都並沒有正式發佈罷了。
《矮人要塞》其實是塔恩入行之後的第二款正式作品，而第一款是什麼呢？細心的玩家可能發現了，《矮人要塞》的全名是《亞莫之奴神與血 第二章：矮人要塞》。
這個《亞莫之奴神與血》就是塔恩的第一款正式作品了，而《矮人要塞》其實不過是當時為了這款作品所做的一個小型的附帶開發項目。
估計塔恩自己也想不到，這個當時附帶的小項目會成為自己之後二十年的主要工作吧。為了這個項目，塔恩甚至還放棄了自己獲得數學博士之後能夠取得的教職，全職投入了遊戲開發。
或許也正是由於從小形成的對遊戲的熱情，才使塔恩和扎克兄弟能夠在收入較為微薄的情況下默默地撲到《矮人要塞》上堅持開發20年吧。
結語
關於這兩兄弟，還有一個很動人的小故事，我想不妨以這個故事作結。
塔恩和扎克常常會製作一些小禮物郵寄給捐款支持遊戲的玩家，可能是一幅畫，可能是寫一個小故事。有一次他們畫了一幅畫，這幅畫的內容是這樣的：
在繁星點點的天空下，有兩個矮人站在一座直衝雲霄的塔樓邊，顯得渺小無比但又充滿希望。塔恩在畫旁邊寫道：我們將建造一座如此高的塔，我們去開採這些星星！
我想這可能就是對兄弟倆在這款遊戲上所投入的心力的真切描繪，同時也是對他們二十年來的人生的最好總結，一趟發掘遊戲的璀璨星空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