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TLoU系列(二)


3樓貓 發佈時間:2024-12-31 23:34:40 作者:核眾Xo40WR Language

這一篇的切入點就更具體一些,從某些特定的戲以及其對白設計切入。嚴重預告預警,我很難說我能忍住從結尾以及主題來討論一些東西。同樣,可能有些砸碎。將來看有沒有時間重製吧。
第一個是第二部Ellie西雅圖第二天末尾的橋段。當時Ellie在為了Abby的下落拷問Nora後回到了劇院,而這句對白髮生在Dina為Ellie清理傷口的時候——Ellie雙眼恍惚,左眼留著淚,眉頭微微皺起,然後說了四個詞——“I made her talk”。如此簡簡單單的四個詞竟能歸納從刺穿PSV女孩的喉嚨到連按三次方塊來用鋼管敲打Nora這近乎半個小時的無比血腥的殺戮,抑或是從開頭到現在的所有流程,Ellie沒有任何一次實施暴力有像這一次那麼顯現的反噬——顯現到Ellie都難以承受,需要和Dina在一起的時候分擔這份痛苦和迷茫。這段戲,或者說代表著這段戲的“I made her talk”對我而言構成著最激烈的對暴力的反思——不論目的有多麼正當——更何況這個目的正當與否遠不在如此說辭能夠評定的範圍之內。一週目半夜一點初此體驗這段戲後,這四個詞就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裡,為我的失眠做出了十足的貢獻——當然,這是一份肯定。總之,”I made her talk”這四個詞給了我太大的衝擊了,甚至在我眼裡超出這個意義上殺死孕婦的真正高潮。這個對白對我而言,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I made her talk

I made her talk

第二個我想來說說一代的結尾。在一代中Ellie與Joel最後一次的對話。Ellie回憶了我們能看到的她的所有的“失去”,從Riley,然後是Tess,接下來是Sam。當Joel進行著常規的安慰時,Ellie打斷了他,從她口中蹦出了這個遊戲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臺詞之一:
Swear to me. Swear to me that everything that you said about firefly is true.
然後,Joel的發誓就成為了Ellie生活中的定時炸彈——而且它還爆炸過不止一次。我感到真實的是這句話的潛臺詞——她對Joel發出的“發誓”的指令投射出了對其本身的強烈的依賴。她想通過Joel的發誓或任何她都不曾設想的舉動去解開醫院給她繫上的心結並是自己安心——也毫無疑問,將如此龐大複雜的事件以及Joel的感情與抉擇放在一個“發誓”裡,Ellie得到的回答並不讓自己滿意。Ellie如此的傾向在第二部的旅程中也有體現——最明顯的莫過於離開Dina獨自去尋求飄渺的復仇——Ellie試圖把復仇作為一切的解,正如她拋出上述對白時的期望一樣。 回到真實這個點上,我覺得試圖把一個具體的東西(發誓或復仇)視作無論生活、工作還是情感的終極解決方法都是一份長存的幻想。世界上不存在一封讓所有人讀過過的人都墜入愛河的情書;高考分數也並不與任何成功構成充要條件;對無窮與永生這相當終極的追求也常與幻滅綁定在一起;甚至物理都難以呈現一套囊括所有的模型。跳出來說,我都被設計自己生活與學業折磨給折磨得不清——一份最好的陳述估計也只能是人本身。
The swear

The swear

第三點還是事關“真實”——Ellie的許多行動或者話語都可以看到Joel的影子。主要集中在“審問”這一個元素上。最先是在寬線性的西雅圖市區探索後進入狼幫的安全屋的動畫,當Dina和Ellie發現了剛被Tommy審問的兩個人的時候——Ellie想到了他們是分開審問的,也當然點了下Joel的名字。對於玩過一代的玩家,肯定會對Joel在食人村裡審問舉動印象深刻。但無論如何,這裡玩家肯定對Joel以及他(和他弟弟)的審問方式有了瞭解。然後快進到Ellie獨自殺入水族館卻只發現了在爭吵的Mel和Owen時,她也試圖採用同樣的審問方式,但——也和Neil在這段CG的導演評述提到的一樣——看起來很奇怪。因為這是一個不成熟的模仿,但也正因頑皮狗的如此處理,使得Ellie對Joel的懷念格外真實。
Joel told me

Joel told me

第四個比較小,通過同樣的對白體現的Ellie和Abby的不同。切入的場景是兩次決戰,劇院與沙灘。劇院裡Abby先殺了Jessi,再殘廢了Tommy,而在殺Dina的時候,Ellie的兩句話起到了“作用”:
She has nothing to do with this. She’s pregnant.
然後,當Lev叫了一聲Abby後,她也以更成熟的方式給這件事畫上了句號。反觀沙灘上,當Ellie明白自己不能Abby走而Abby又不願戰鬥時,Ellie徑直把刀架在了Lev的脖子上,並在相似的求饒下展現了非同尋常的冷漠。
He‘s not a part of this. You made him a part of this.
你可以看到Ellie的“人性”在丟失的邊緣——將刀架在一個兒童的脖子上。當然,自從與Dina訣別的那一刻起,Ellie除了她的生命也沒什麼可以失去的。我不知道頑皮狗有沒有在Ellie的日誌中透露過她想在這次旅途中喪生的念頭,哪怕只有零零碎碎的一點。 又說回到結尾,還是“人性”這個比較虛的點。結尾的簡易邏輯就是反諷——未能完成復仇,但是重獲了“人性”——重新建立生活的根基。然後退一步順便談一下結局設計——不是說為什麼沒殺——從編劇上看,不殺可以免去Lev這一個極其敏感的孩童要素(但若對“殺”的呼聲足夠強烈,更應該做的是重新設計卡司),所以這裡的殺和不殺其實許多層面上並不是Ellie一個人的事了,因為還有其他角色要考慮——當然結局就是頑皮狗給出的答案。而至於另一種某些意義上更加真實的反諷——完成了復仇卻丟失了人性——就很顯然不是這一套卡司和背景能探討的問題了。這個故事的確能在某些方面做得更好,但,又有哪個故事不是呢?
You made him a part of this

You made him a part of this

最後一個還是回到二代的農場,Ellie獨自踏上覆仇之旅前與Dina的對話。但我這次想強調的點在於Dina一連串甩出的“失事名單”。編劇技巧一直都強調統一——不要增生角色和場景之類的故事要素。所以,一個在按照編劇技巧的滿分作品應該時時刻刻都有主要角色的身影——無論他們是否一演員形象出現在某一場景內。農場的這一段長戲就挺符合這樣的。類比起來,我們也能發現Abby方有一個類似的場景——殺死Joel的長鏡頭,只不過我對那幫人並沒有太深的影響,這裡也就點到為止。但說回來,對於這種場景的期望一般都只能在劇本評論/建議中看到。我想點出這種“集中人物”的場景主要是聯想到了一個民間遊戲——海龜湯,雖然幾乎沒有學者把這個小遊戲和編劇藝術建立鏈接來分析,但是它們確實有十足的共性——或者,如果要選一段戲作為最後生還者第二部的“湯麵”,農場的這段戲肯定比Dina和Ellie在地下室吸大麻和做愛更好。畢竟性與愛、煙與酒在虛構和生活中都相當常見,想讓“玩家們”從每部電影都有的片段去猜出劇情毫無禮貌,肯定有其他的片段更有“湯麵”的價值。
失事名單

失事名單

這一次也就先說這麼多吧。不難發現,這次的雜談裡有很多以“對白”為出發點的,只不過發現對白中放不下這麼多,就給拎出來放另一處了。 遊戲和其他的藝術差別不大,稍微認真點都能挖出很多東西。相似的是,我也很少看一本書兩邊,更別說這款時時刻刻令人心碎的遊戲了。 也讓我自己期待一下下次我會寫些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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