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組長，前天和昨天你都沒有來，模塊數據的文件我發了你的郵箱。”剛坐在椅子上，素素就小聲提醒我。
我點點頭，示意明白後，開始了工作。
和軍用科技合作後，我就有了進入他們內部網絡的權限，但畢竟是在公司終端連接，只能簡單的瞭解一些公開文件，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只需要跟蹤培養皿的位置，不需要知道它具體的進度。
“對了素素，你快轉正了吧？”我忽然想起這回事。
“嗯！等小長假後就轉正了！”素素用力點頭，“感謝組長和副組長這幾個月的幫助！我學到了很多！”
“是你自己勤奮啦，能留在技術部說明你本身就很優秀，我天天摸魚能教你什麼？”鶴子斜睨我一眼，“某人更是翹了兩天班，電話也打不通，哪來功夫管你？”
我裝作沒聽見：“明天就是小長假了吧？這周辛苦了，連上一個星期的班，記得好好休息。”
“會的！”素素笑的很開心。
這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組員轉正，你作為組長不請客慶祝一下？”
大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後。
他的表情不好看，大概是這兩天一直被領導拷打導致的。
那天晚上我和老德被軍用科技帶走後，公司也在第一時間得知了機房被入侵的消息，好在和軍用科技合作後，他們在第一時間抹掉了我和老德的所有入侵蹤跡，對外宣傳是防火牆出了問題導致的警報誤觸。
就算公司發現了什麼，也只能當無事發生。
可大志就慘了，他是管理部的部長，出了這麼大的簍子自然逃不掉他的責任，不過證據不足，公司也只能批他一頓。
我跟他道歉，他說只想靜靜。
“啊……不需要慶祝的，還要花錢。”素素連連擺手。
“必須慶祝！而且我要去！這是你組長欠我的！”大志哼聲。
“這麼說來，組長貌似也欠我一頓飯來著。”一直不說話的鶴子似乎想起了什麼，默默看著我。
……
我算是明白他們的意思了。
“那明天晚上？素素有空嗎？”
“有空。”
“嗯。”我掏出手機，一頓搗鼓，起身大聲宣佈，“我在雲頂預定了包間，明晚七點，大家要是有空的話可以一起聚個餐，慶祝我們的新組員素素轉正成功。”
話音剛落，立馬就有組員議論紛紛。
“欸？雲頂？那種頂級餐廳預定包間要花很多錢的吧？組長大氣！”
“素素要轉正了？恭喜恭喜！”
“組長！可以帶女朋友一起去嘛？我們都沒有在雲頂消費過唉！”
“組長組長……”
聽著大夥的喋喋不休，我微微嘆氣：“包間挺大的，大家可以帶對象一起，吃好玩好，但今天的工作一定要好好完成，六代的更新還沒有全部完成呢。”
說完，我在他們的一片歡呼聲落座，看向四處感謝的素素：“素素有對象嗎？”
“啊？”素素立刻臉紅，“沒有沒有，家裡說要工作後才能談戀愛，所以……”
“哦，那挺可惜的，別人都帶對象的話你不帶，吃虧了啊。”我看向大志，“你也吃虧我知道。”
大志無語，試圖給我一拳。
“鶴子呢？”
“你這是在打聽同事的私生活嗎？”鶴子撐臉托腮，“那幾個貨耳朵都豎起來了。”
聽到這句話，素素和大志，以及幾個悄咪咪靠過來的同事都慌忙裝作若無其事的幹著手裡的工作，我也不知道大志這個過來摸魚的傢伙在忙什麼。
不過我能理解他們。
鶴子是那種成熟知性的女性，而且長得也漂亮，只是總冷著臉，一副冰山美人的派頭，再加上家裡條件好，自身工作能力也強，自然就少不了同齡人的關注。
印象中就有好幾個喜歡她的男同事，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表明心意，或許是氣場的原因，很多人在面對鶴子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支支吾吾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所以當我拋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自然就有很多人湊過來聽八卦。
“不說就算了。”我笑笑。
“一直都單身，主要是沒有喜歡的類型，一個個都是慫貨，我不喜歡。”鶴子撐臉托腮。
“那副組長喜歡什麼類型的？”有人忽然問。
鶴子一愣，眼簾低垂：“聰明，勇敢，敢作敢當，會體貼人，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要夠帥。”
聽到這麼說，我不禁笑了笑：“看來大夥都沒機會了，光是帥這一點就把我們給淘汰掉了。”
隨後就聽到了很多人的哀嚎。
我拍拍手，示意大家繼續工作。
扭過頭，發現鶴子正看著我，一言不發，隨後又轉身，繼續摸她的魚。
……
二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這兩天沒在公司，積壓的工作讓我不得不加了一會兒班，不過提前跟愛麗絲說過，所以她也特意晚一點才做飯。
“今天的湯也很好喝。”餐桌上，我讚不絕口。
作為保姆機器人，愛麗絲的廚藝自然無需多言，猛猛幹飯就完了。
“我以前教過你的。”愛麗絲說。
五年級後愛麗絲就經常鍛鍊我做家務的能力，烹飪也是必學的一項，不過只持續到初中，高中學業繁忙後她就不要求我做這些了，所有的家務活都自己承擔。
我知道那是她的系統判定，育兒工作已經結束，所以這種鍛鍊家務的行為可以取消，做好自己的保姆工作即可。
“嗯，但我忘了。”我笑了笑。
愛麗絲也笑。
“對了愛麗絲，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我忽然看她。
“嗯，如果是尋求建議的話，我會給你最科學的分析。”
“不是……”我搖搖頭。
“愛麗絲，明天晚上我們小組有聚會，你陪我一起去嗎？”
“當然可以，在此期間我可以在車上等你。”愛麗絲點頭。
“不是這種陪……我想讓愛麗絲和我一起參加聚會。”我解釋道。
“為什麼？我並不具備飲食功能，就算去參加你們的聚會也只能坐在一旁，這會讓別人尷尬，也會對你產生不必要的影響。你們是舞會嗎？我只會簡單的交誼舞蹈。”
“不為什麼，就是單純想讓愛麗絲陪我一起，我的很多朋友都會在，想把你介紹給他們認識。”我有些不好意思。
愛麗絲歪著頭，仍然不解：“他們也會帶自家的保姆機器人互相介紹嗎？你們的聚會好奇怪。”
“……”
我無話可說。
“既然你這麼希望，那愛麗絲會去的，不過我會一直監測你的行為，避免你過量飲酒。”
“那就說好了？”
我微笑，伸出小拇指。
愛麗絲狐疑地看著我，她能根據我的血壓和心率猜到我有什麼事情瞞著她，但是她又猜不出來，CPU高速運轉，只好作罷。
於是她也伸出小拇指。
我們拉勾蓋章，真像是簽訂了什麼契約似的。
我知道我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