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起源於2021年7月的一個炎熱的早上。一個因為跳閘導致我被熱得半睡半醒的早上,就在這種狀態下我做了個關於煌貓貓在龍門市戰鬥的夢,這就是我開始寫《菲林近衛》的起因,一個奇怪的夢。說起來也很奇怪,因為一方面我很少做夢,或者說可能做了夢也記不太住發生了什麼,另一方面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夢到煌貓貓,而在此之後也再也沒有夢到過。
醒來後我發現我還挺喜歡這個夢的,像是一個明日方舟版本的《殺死比爾》的感覺,至少我覺得很有意思。於是我決定以此為基礎,嘗試寫出一個以煌貓貓為主角的復仇故事。
但是第一個問題就接踵而來:主角定了,誰來當這個反派呢?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大概十分鐘,很快我就敲定了反派——就決定是你了——刀客塔!原因其實非常簡單:因為我是個不怎麼看劇情的人,這並不是說粥的劇情對我來說缺乏吸引力,只是我自己不太喜歡這種PPT式的講述方式,就像是小時候我真的看不進去世界名著一樣,而無關作品質量本身,至少在那時候我看不下去。因此那時候我也只大概只看到阿米婭殺死米莎那部分,連整合運動的反派有多少都沒有一個太清晰的認識。所以我思來想去也想不到別的人選,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從一開始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就有種莫名的期望——希望能夠被自己所愛之人親手殺死。有點兒變態同時對活下來的那位也多少有些殘忍。不過好在主角和反派算是解決了,那就得想想怎麼解決人物動機的問題了。就像是不清楚劇情所以選擇了博士作為反派一樣,我也同樣因為不清楚劇情所以決定直接用了一個邪神控制博士思想的機械降神套路來解決,於是故事就變成了“博士成了一個感染海嗣進而受到思想控制的邪惡反派,而煌貓貓為了除暴安良不得不殺掉博士。”這樣。
這就是《菲林近衛》故事大綱的最早版本。非常潦草也算不上有趣,只是作為一個和朋友之間的談資在擴寫。沒什麼人把它當真,我自己也不例外,覺得這只是一個純粹的廚力作品,或者說是一個單純自己腦嗨的東西。而時間到了2022年10月3號,在機緣巧合下看到了B站大佬@_Cet_寫的有關凱爾希身世的猜測,雖然全文很多都看不懂在講什麼,都是些隱喻啊伏筆啊什麼的,我連粥的劇情都不太清楚就更別提這些了。但是其中的核心猜測——凱爾希是前文明的造物,並且也是她毀滅了前文明,這兩點啟發了我。
於是我決定以此為基礎,寫一個非常ooc並且相對獨立的故事。我便開始重新寫故事大綱,主角看似還是煌貓貓,但是對博士的行為動機進行了更加詳細也更加合理的修改,增加了大量前文明的背景設定:當時我想的是凱爾希既然是前文明造物,那博士應該也是前文明的人,但是至於博士的身份我也想了很久,覺得哪怕是在前文明時代他倆的關係也應該不至於只是處於同一個時代這麼簡單。所以我寫了ooc的設定:博士和凱爾希都是前文明的造物,也都是普瑞賽斯(雖然不太清楚這個角色在原作裡面的地位,但是通過道聽途說的故事我還是覺得她應該在這一部分佔有一席之地)設計的,區別僅在於博士是用以驗證技術成熟性的早期版本,而凱爾希則是更加成熟的完全完整版,因此他倆的關係也可以說是某種意義上的兄妹關係。而他們被製造出來的原因則是為了應對某種巨大的,單靠人類自己本身的力量無法抗衡的災難,即凱爾希計劃。相較於博士被打上人類至上鋼印然後作為凱爾希計劃的直接執行者,凱爾希本人更像是一個人類製造出來的物理意義上的守護神,擁有絕對的武力來度過即將到來的災難。同時源石我也不希望僅僅只是能源這麼簡單,於是參考了鋼之鍊金術師裡面的賢者之石,給它加入了能夠儲存人類記憶和情感的設定,讓它承擔起折磨博士良心的作用,讓博士的動機更加合理一些。而至於後來的海嗣,我也為它們找到了適合的起源——當年為了躲避凱爾希追殺而放棄人類形態的殘餘人類。其實實際上不管是博士還是凱爾希,在前文明時代他們都更像是披著人皮的機器人,絕對理智冷酷地執行著他們所接收到的命令,這也是整個故事悲劇的根源——人類的命運被人類自己交給了機器。而在經歷上萬年的凱爾希顯然比博士更有了些許人性,於是在博士發現當年部分真相進而想殺掉凱爾希為全人類復仇的時刻,凱爾希也並沒有要置博士於死地,因為如今的她也能夠理解那份發現竟然是自己親手毀滅了所要守護之物的痛苦,而不像當年的自己那般冷酷,屠戮了全人類。而博士在和凱爾希決裂之後帶走了一些認同他“從根源上解決源石病問題”的幹員,前往龍門市執行自己回到過去逆轉未來的計劃,到這裡才算是給煌貓貓的演出搭好了舞臺。
雖然這麼寫會讓博士成為真正的主角,因為從始至終,從在前文明時代他違抗命令強行啟動凱爾希計劃開始,到他以整個龍門市的生靈為代價去賭一把自己回到過去就能夠改變命運結束,都是他的行動才使得整個故事完整並且邏輯自洽,但是隻有從這時開始,我才覺得這是一個真正有意思的故事,一個我自己寫出來的有趣故事,雖然比較悲情。而博士作為我們的悲劇主角,無論在我寫的哪個結局之中都是死路一條,因為他也確實罪有應得。無論當初他啟不啟動凱爾希計劃,他都會是一個世界的英雄,另一個世界的罪人;一個世界的拯救者,另一個世界的毀滅者,這是隻有我們作為觀眾(或者說玩家)才知道的秘密,也是僅屬於博士自己一個人獨享的悲劇時刻:沒人知道他所作出的犧牲,也沒人會知道普通結局裡面的一切都是博士自己造成的一個銜尾蛇無窮循環的結局,除了觀眾(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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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雖然還有很多細節需要進行進一步的探討和思考,但是大體呈現出來的整體故事效果已經讓我覺得很是不錯了,前半段前文明時代的劇情有點兒像是流浪地球+冰汽時代,後半段則又糅合了殺死比爾、硬核亨利和邁阿密熱線的感覺,我甚至有認真想過能不能做成類似於武士零的那種像素橫版動作遊戲,甚至有想過做一些比較短的漫畫或者是動畫。但直到了23年5月的孤星劇情,有朋友跟我打趣說是不是有偷看過鷹角的劇本,居然有的東西真的能夠對上了。我自己也嘗試去看了一點兒,雖然還是不太適應,但是也確實震撼到我了,讓我覺得自己寫的東西相形見絀,同時也讓我感到一些恐懼:萬一我寫的東西和鷹角的差不多,那以後等我再發出來會不會讓大家覺得我是個欺世盜名的騙子,明顯抄襲了鷹角的故事然後硬說是自己原創的東西。不過我也很快安慰自己:自己能寫出和鷹角差不多的東西也真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之後還是就繼續修修改改沒放在心上。
直到這次巴別塔的劇情。11號剛更新那天晚上,我還在為超級地球服役四處征戰的時候,我的一個朋友在QQ電話上問我,有沒有看新的活動劇情,我說沒有,他叫我趕緊去看,不過當時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一心想著在銀河間散播管理式民主的福音。不過那天晚上好幾個朋友叫我去看新劇情讓我覺得有點兒不太正常,於是第二天12號我破天荒地花了大半天時間去從頭到尾完完整整看完了巴別塔的完整劇情,而不是像以前跳過劇情抄完作業領完獎勵下班。
而我的心情從最開始的有些驚喜,到後面的有些害怕,再到最後的絕望。因為這次巴別塔的劇情不僅在設定上補齊很多之前的空隙,少了很多發揮空間,還基本上宣告了《菲林近衛》的死刑,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居然真的寫了一個鷹角原本計劃差不多的故事——讓一個博士選擇前文明還是泰拉大陸的故事。看完劇情的時候我是崩潰的,這種感覺就像是一隻不明真相的鼠鼠走上了高速公路被車創死。鷹角有錯嗎?沒有,因為人家本來早就規劃好了故事發展走向;我有錯嗎?或許吧,就像是鼠鼠不知道上高速公路可能會被創死一樣,亦或許之前的孤星劇情我就應該醒悟,只是我自己心存僥倖,不願意相信這麼久以來沾沾自喜的東西真的變得一文不值,就像是一場噩夢。或許從最開始這種心態就是錯誤的,《菲林近衛》確實是我自己寫出來的故事,但是它的地基仍然是建立在別人認真分析鷹角各種伏筆各種細節得出來的猜測之上,如果真要說牛逼的話,那也應該是分析出來的大佬牛逼,而不是我所建立的海市蜃樓。
在此之前,我幾乎從未想過要放棄掉這個故事,它最開始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和朋友吹牛的談資,像是個被嫌棄的棄嬰,但是隨著付出的努力,我卻覺得越來越像是自己的孩子,我把它當成自己的努力方向,去了解了自己原本不知道的知識,淺薄地學習了自己以前不會的東西,去爭取以前不敢爭取的資源(我說服了做生意的舅舅要到了十萬左右的投資打算做成遊戲,但是真的拿到手裡的時候才知道這錢的厚重和責任,我想了很久最後選擇把錢退了回去,報名了一個動畫課程,粗略地學習了動畫的製作)而事到如今,它卻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最開始和我談天說地的朋友早已不在,而它本身也成了一個被講過的故事,成了一個官方故事的替身,但卻又不遠如官方那麼精彩。
我覺得我的故事已經沒有再寫下去的必要了,我想講的想討論的都已經在這次活動中討論得差不多了。如果說我的故事除開電車難題還有什麼能夠吸引人的地方,那也就只剩一個首尾相扣的故事結構比較有意思了,可惜僅僅單靠一個故事結構是支撐不起一個故事的,可是我還是覺得我確實寫了個挺有意思的故事,所以今天最後也放出來讓大家看看當個樂子。如果沒有這次活動劇情的話,它本應該是個好故事的。
最後,我想用我嘗試畫過的小短篇裡面的一句臺詞也是我現在的心情來結束:
“我很抱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