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宣揚****的人並不真的有寬廣的胸懷，因為如果真的有這樣的胸懷則不需要專門以該論調辯護。所以這只是一種掩飾，掩飾自己其實對客觀存在無可奈何也一無是處的窘迫，以及他們無法從“正規渠道”得到救濟——或者說正規渠道否定他們自以為擁有的得到救濟的權利時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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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奶茶……奶茶……哪有奶茶呢？”
餘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就像喪屍一樣。
“無法理解喜好○是否處於戒斷反應？”阿賴耶識適時地拿著一個杯子出現在面前，而餘都懶得先開口回答就把杯子拿了過來，迅速插上吸管吸了一口——簡直是極樂！
“· · · 好變態的行為○請你剋制一下自己○”阿賴耶識一臉嫌棄。
“切，你個機器人懂個錘子。在戰爭年代，奶茶可是比咖啡還稀罕的東西，而且也能提神。”餘拉了拉眼皮做了個鬼臉，雖然也不知道阿賴耶識能不能理解。
“奶茶的提神效果僅僅是源於茶→為何不直接喝茶？”
“因為濃茶苦啊……”
哎，到底該怎麼把人類的體驗告訴這個人型生物呢？
……
“想象一下西瓜汁是苦的感覺。”
阿賴耶識歪了歪頭，隨後極其罕見地皺了下眉頭：“模擬已完畢○該模擬結果不可接受○”
“餘就是多嘴問一句，你應該可以把自己設定為接受所有味道吧？”餘還是比較好奇這阿賴耶識的“星體大腦”和普通人的大腦有何不同。
“可以→但無必要○甜味帶來滿足→苦味帶來不快→這是生物的原始信號反饋○雖然根據後天變量→可能有人喜歡自虐→但是原始信號的物理本質是不變的○”
阿賴耶識頓了頓。
“所以→我也不喜歡苦味○”
“呃……直接說不喜歡就行了。”餘擦了擦額頭，雖然其實沒汗。
由於停止了光能的發散，餘的感官完全回到了普通人的樣子。不過確實，沒有人再追蹤過來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倒是沒有再找酒店住。況且暫時還沒到睡覺的時候，所以暫且還不用去找。
“說起來阿賴耶識你有喜歡的人嗎？”
“比如主人你？”“你認真的？”
阿賴耶識困惑地搖了搖頭：“我沒有這種情感○儘管我能剖析荷爾蒙的變化從而模擬它○不過那有意義嗎？”
“也是啊，不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就沒意義了。”餘裝著很神秘地笑了笑，“這正是感情無法被機械論證的原因。”
“但是→如果我能完全模擬電信號→達到的效果將會是一致的○因為你無法論證它們的不同○”阿賴耶識反駁道。
“可是如果模擬只是模仿，沒有樣本如何模擬？如果模擬出了不同可能性，模擬還僅僅只是模擬嗎？”
“· · ·”
阿賴耶識又露出了思索的神情，只不過這次看她瞳孔中輪轉的彩色光澤，她這次是當真的在思考。
良久後阿賴耶識才吐出一句話：“情報有待進一步思考○現在暫且略過不談○”
“想不懂了吧，想不懂了吧？”餘譏諷地錘了下她的肩膀，然後就看見她面無表情地開口：“真想拿戰爭衛星砸死你個平胸無腦傻逼○”“你再罵？！你有資格說餘？？”“別人一般說的都是胸大無腦→而主人你· · ·”“還得寸進尺是吧？！”
“再說了，平有什麼不好，你也不查查某些人跑八百米的時候多費勁，背個槍都不好放繩子。”餘嘟囔了幾句，結果轉過頭就發現……阿賴耶識不平了。
……違和，太違和了。這樣的體格再配上……
“算餘求你，別這樣。”
阿賴耶識盯著自己的……看了幾秒，隨後就跟氣球一樣縮了……下去。
“確實不方便○”
……
可惡，為什麼人類沒有這種功能呢？這傢伙真欠揍。
關鍵餘還打不過她。
迎面走來了一隻大花貓。一隻很像聖騎士的大花貓。不要問餘什麼叫“很像聖騎士”，像就是像！字面意思！只不過可能因為流浪貓的關係，毛裡還帶著一絲灰。那隻貓在阿賴耶識的褐色鞋子上蹭了蹭，這也讓阿賴耶識低下頭望去，並且蹲了下來。
“· · ·”
紅色的SIVA粒子滲入皮毛之間，很快暗色皮毛便變得光潔如新，甚至好像塗上了一層油一樣在太陽光下閃閃發光。
“你……給它洗了個澡？”餘帶著好奇也蹲了下來。
“喵○”
……？
餘扭頭不可思議地看向阿賴耶識。
“喵→→喵○喵？喵嗚○喵嗚咕嚕○”
……？？？
“她說她想要去公園曬太陽○”“這你也懂？！”
“貓本身只有基礎的語言→通過聲音波紋和聲調變化表示基礎意思○但是如果使用SIVA粒子讀取腦部生物電流→則可以最大限度地將其語言轉化為高級形態○”阿賴耶識這樣解釋道。而這時那貓還喵喵地以古怪的聲調叫了兩聲，好像是在贊同阿賴耶識的話。
“你又把SIVA粒子放進貓的大腦啊？”餘反而注意到的是這個。
“她的身體有疾病→我已經用SIVA將其修復○這樣不對嗎？”阿賴耶識不解，也有點不滿。
“倒不是這樣說……不過算了。”餘伸手也想摸一摸那貓，但是那貓一口就咬過來，嚇得餘立刻縮手。
“喵喵○”“你一定在說‘咬的好’是吧你這反骨仔！”
阿賴耶識又咪咪嗚嗚地聊了一會後，那貓就伸了個懶腰跳走了。這讓餘覺得匪夷所思，為什麼之前沒人想過把戰爭思維用在動物交流上？
不過戰爭思維研發出來時地球都已經……動物學傢什麼的，真不在首批使用申請的範圍裡。
戰爭思維……WarMind。她的名字就昭示了她的功用是戰爭，而非無聊的日常研究。
這樣一想來，如此完美的知性AI，卻在誕生自始就只被用於一種工作，倒也確實是挺悲哀的。
餘突然想到個問題……
如果這裡和以前那麼像，會不會有餘的……家？
雖然餘失憶了導致餘一點都不記得……但或許故地重遊的話……這種事情檔案還是有記載的吧？
餘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阿賴耶識。阿賴耶識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只是作為工具人盡職盡責地開啟了導航模式。
雖然阿賴耶識經常在奇怪的地方抬槓，但對於“指令”的執行力確實無可置疑。
……倒不如說要是能有所質疑那就糟糕了。
很快的數個拐彎後，是數個拐彎，然後繼續拐彎……
他孃的這破城市怎麼那麼多彎彎曲曲的路？
“我們到了○”阿賴耶識終於停下了腳步，指向了前面的一棟破敗的建築。這建築只是毛坯房的狀態，而且看裡面叢生的雜草應該已經荒廢了很久 。總之就是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你確定？”
“已確認○目的地已到達○”
“通常來說餘不喜歡用純粹的對話推進劇情可是你這……”餘的臉色一定是有點難堪，因為顯然面前的大樓並不能提供什麼有用的信息。
“迄今已經過去多年→主人你不是認為沒有變化才是奇怪的嗎？”阿賴耶識反問道。而餘確實不能反駁。
“……上去看看吧。”餘一眼瞟到了旁邊的樓梯，雖然也很簡陋，連打磨都沒怎麼打磨。
“對了，餘家在幾樓啊？”“八樓○”“這麼高？！”
阿賴耶識狐疑地看著餘：“即使是對超級戰士來說？需要我揹你嗎→主人？”
“好！”“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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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連門都沒有……”
餘走進了據說是餘的家的地方。當然這裡現在放眼望去只有灰色的混凝土。
“這裡是一個爛尾樓→已經許久無人接手○”阿賴耶識四處觀察，似乎是在掃描這裡的結構。
“這樣子什麼信息也找不到啊……咦，這是啥？”
餘突然在牆角看見了個……呃……球體？半透明的有點黑色……這啥子？
餘試著走近看了看。
“阿賴耶識，這是啥？”
“阿賴耶識？”
餘轉頭，心裡卻猛地頓了下。
阿賴耶識呢？！
等等，這裡怎麼……
某種暖黃色逐漸覆蓋……侵蝕了周圍的一切。而被這顏色沾染的地方，無一例外地……
呃……
有了傢俱……有了裝修……什麼的。
什麼……啊？
門突然開了，咔吱一聲。
敵人？精神攻擊？思維牢籠？大量可能的選項在餘的腦海中顯現，而視線聚焦在面前的女人上。
這個人和餘很相似……有點相似……但比餘更成熟，成熟的多。
……過去的影像？混亂……恍惚……
女人似乎在開口說些什麼，但是聽不見。聲音似乎被靜止，連一點都沒有。
啊啊，餘知道的。感官受到了干涉，這裡並不是真實——這種腦子裡似乎進了蜜蜂的嗡嗡的煩躁感也很不好受。
……
別開玩笑了！！
金色的手炮在手中凝現，餘毫不猶豫地對著自己太陽穴開了一槍。但是太陽一般的烈焰飛過後，一切都毫髮無損，沒有絲毫改變。
這樣也不行嗎……！
不，如果現實中的餘出了什麼問題，阿賴耶識一定會有處理方案！如果是精神攻擊的話……一定有什麼提示……那個女人在幹什麼？
似乎是在做菜……做晚飯？泛著白光的窗戶看不出任何時間。暖融融的黃色調雖然看著更像明媚的傍晚，但是……
不，不不，維持邏輯！邏輯會解答運行的常理，從而運算正確的道路。心靈攻擊絕對不能失去的就是主導的邏輯。
然後是破綻。阿賴耶識是AI，是電子科技的造物。如果她在幫助餘的話，那首先就必須……
電子產品……
餘第一眼就掃到了大電視機。這是客廳裡最大的電子產品，但此時一點反應也沒有。餘試著按了下開關，仍然毫無反應。
電腦，去找電腦。
很快的一個轉身後，正對著的房間就放有一臺老式電腦。這個機箱的標誌來看……相當有年代感。餘記得這個牌子的電腦在戰後不久後就……
……戰後不久？
為什麼這幻境還能出現上時代的東西啊？從餘的記憶裡讀取的嗎？
……真的是過去的影像？那這個女人是……不，不要被誘導，不要向那方面想。
畢竟餘的記憶沒有這個人……
按下按鈕，電腦運行。令人驚訝的是餘還真能跟幻境的物件互動，只是不知道會出現什麼。
拜託了……阿賴耶識……如果你能聽到的話……
“你好，主人。我們終於見面了。”
電腦突然閃現了一下紫色標記，然後發出了聲音，把餘嚇了一跳。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但是又說不出來。
“阿賴耶識？！你講話好像有點……怪怪的。”
“我是阿賴耶識，但也不是阿賴耶識。我是阿賴耶識主意識的一個分身。”電腦持續播放著熟悉的音色組成的音頻，“那個會用奇怪的標點符號的我此時正在現實維持你的身軀不滅。”
“哦原來如此，奇怪的標點符號……等等，什麼是奇怪的標點符號？？你講話餘應該能看見標點符號嗎？”“請別在意細節。”
“好吧，維持身軀不滅又是什麼？”
“簡而言之，你的靈魂被拖入了替代時空。”“你還真是言簡意賅啊？？作為一個唯物主義的超級計算機你應該說出這麼不嚴謹的話嗎？！”
“那我換一個說法，你的身體仍然在原本的時空內思考，但你的思考內容位於另一個人造時空。也就是說，你的思維就像是被無線投屏器投影到了另一個屏幕，但是你卻無法直接通過操縱你的本體來控制播放的畫面。”
“可是誰能幹到這樣的事？”餘感到匪夷所思，這基本超出了餘的理解能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主人你的具體思維被投射到了這個人造宇宙的哪一階段，所以我被我的本體插入到這個宇宙蟄伏。為了等到現在的你出現，我已經等待了270個循環。摺合人類時間計量單位的128年。”
“等等，餘看起來有那麼老嗎？”餘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臉，還好，應該還是挺水靈的。
“……這個宇宙並不是穩定存在的真實宇宙，它只是一個投影，一種過去的片段。主人，我的本體是否有和你解釋關於冰凝的知識？”
“呃……算是？時空投影什麼的……”
說實話餘還是不太懂，只能說隱隱約約懂了一點。就像是考試時看到大題……
“那麼主人你應該知道，我實現冰凝的方法是擬態靜止的物質以覆蓋真正的物質，從而達到絕對靜止製造一個絕對零度的奇點。但是，如何擬態靜止的物質？這需要對時空線進行操作。而這裡的外面，這個宇宙的外面就是用來作為藍圖的超時空。
想象一下，主人，你在想象一個故事的時候，那個故事發生在哪？”
“……想象？那不是在餘腦子裡嗎？”餘非常不解，阿賴耶識的話又把餘繞暈了。
“從你們的物理學上來說是這樣。但是，你身為三維生物在觀察二維度時，是否可以‘設計’他們想什麼？”
“設計……那不就是寫小——等等，”餘的腦子突然靈光一閃，“你是說，我們的想象在高等緯度看來，也是可以成形的？”
“是的，主人，完全正確。”“……你這樣誇餘總感覺很不習慣。”
“你現在所處的宇宙是建立在思維之上的，是一個記憶，一個片段。在三維世界乃至時間軸之上，是一個名為高等緯度的區域。由於高等緯度記錄了低緯度的一切，因此想象力將會在此化為現實。而想象力是廣義的想象力，包括人類的思考，被觀測的事件，計算機的運算……”
“……自然也包括過去的歷史。”餘再次環顧了一眼四周，也就是說這些景象確實是過去的景象……但只不過是一種視頻。
“是的。晶格組之所以能在一定程度上操縱時間線的方法原理很簡單，通過想象力在上維空間中製造一個邏輯嚴密的替代宇宙，然後把那個宇宙中的造物帶到現實。理論上當擁有類似科技時，你們人類自己也能做到，但是人類通常沒有足夠高的算力計算一整個替代宇宙的運行邏輯，你們思考的不穩定註定了你們在上維空間中的造物也是不穩定的。要麼就是如你現在所在的地方一樣僅僅是一種無法被構建於現實的影像，要麼是具有實體但沒有功能很快就會崩壞。”
“好吧好吧餘明白了，晶格組技術就是利用想象力和意志力的技術。原理介紹到此為止，雖然餘很驚訝你和你的前同學們居然能做到‘心想念動，方生萬物’，但現在的關鍵：”餘對著電腦豎起了食指，“餘怎麼逃出去？”
“那需要先回答你最初的問題，主人。我在這裡等待了128年，實際上是已經經過了這個宇宙的數次重放。我只知道你被置入了這個替代宇宙，但不知道你的思維何時才能重組完畢。但你重組完畢之時，這個替代宇宙就會瀕臨崩毀。因為你是雜質，會影響替代宇宙的穩定運行。”
“呃……如果它崩毀餘是不是就死了？”
“回答正確，主人。如果你的想象力在上維空間中被掐滅，你就沒有了未來，現實中的你即使身體還在，思想也會不復存在。
簡而言之，就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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