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繃啊,難繃。在盡興吃了三個月的大的之後,《Ave Mujica》(後續通稱母雞卡)在最後的一集也確實給我們塞了點精神損失費。但是如果你要讓我說值不值,難說。
從開始的期待拉滿,中期的樂子頻出,最後不裝了,我就是為了這碟醬油下的這盤米(它甚至不能夠稱為壽司)。但是你要說這三個月追番體驗如何,那我只能說,它也確實是在25年伊始,給大家帶來了一段過去近兩年少有的獨一檔的抽象追番體驗。


如果說《My go》的成功是偶然,是湊巧,是因緣際會的產物。做《Mujica》的時候,柿本心裡估計就想了一個事。
「喵的,老子要來個爆的!爆個大的!」

啊,那也確實,他也確實整了個大的,不過是拉了坨大的。如果說mygo是執因溯果的體驗,是基於腳本順序的一點點逐層推進的合理安排,重力系只是配菜的話。那麼母雞卡就是錨定了結局,甚至給人感覺更像是做完mygo這群人(byd說的就是你柿本),一拍自己聰明的小腦袋。
「我們來整個對邦吧」

故傾盡全力製作了最後一集的對邦live,你完全可以在這場live中看到各種細節。它的歌曲排布是循循善誘的,歌曲前後設置是有過研究的。從mygo的新歌和《焚音打》作為熱場的伊始,在後場突然一轉直接切回母雞卡,用強烈的對比感去衝擊我們每一個人的神經。祥子的抽象小劇場與《天球のMusica》一曲出來,又將整場live以一種很平滑的方式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你甚至可以將最後一集看成是一場很完整的live企劃,它的對邦,在曲調與曲風的選擇上就已經想到了起承轉合。而這也是為什麼不少人在看到這裡,反倒是覺得觀感體驗有所回升,因為最後一集live本身的存在就是獨立且完整的。除去在ob一串字母小姐中二之魂熊熊燃燒假扮遺忘之神,與四位天啟四騎士用幾句話快速帶過了本季母雞卡的全部神人劇情以外,其他的編排與分鏡頭的設計基本上和主線是脫鉤的。所以哪怕我們是將ep13單獨拎出來,也可以將其視為一個完整的構成。甚至在此之上,我覺得它有望角逐25年質量最高的3D少女樂隊單集。

那麼說回母雞卡本身,如果說ep13還是像前面的基調一樣。神人展開,強行包壽司,反覆圓設定,瘋狂塞元素。那麼,我也不會說它更像是錨定了結局的命題作文。只會覺得它是高期待,拉了坨大的的平庸之作。但是也正是因為ep13的高質量live,才讓我覺得他們這幫子人可能壓根不是不清楚粉絲想看到的什麼,而是在這場ep13單集拍板之後,拍拍腦袋去想的劇情。也正是如此,劇情總體才會如此割裂且如此抽象。

雖然我並非是少女樂隊的死忠粉絲,但是一部樂隊番的話,合理的live插入毫無疑問是能夠調動整部劇集的情緒和氛圍。作為粉絲們應該想看到的也並非是為了重力而重力的劇集,而更多的是積壓的情緒通過live逐漸爆發的過程。這其中,肯定還有百合貼貼,哈氣,掌嘴等等元素,但是這都並非決定性的構成元素。所以母雞卡將這些元素一集集的塞入進來,反倒是將live的佈局打的更亂。ep7中段的庫拉西褲的live更是災難性,雖然能夠理解柿本想要表達燈皇的感動與情緒的表達。但是作為中盤的live,在本身前面已經充斥了大量意味不明的和解與不講道理的問題解決,上情緒的時候反倒是放出一個災難級別的跑調live。大火正準備感動,準備叫好準備哭了,結果眼罩一摘,發現在烤羊......

只能說,母雞卡確實如柿本所想每一集都爆了,但只爆了一點點。

如果我說在一部番裡,你能看到精神分裂、多重人格、關係紊亂、艾斯愛慕、替身文學、霸道財團、重生之我的小姨媽竟是我的樂隊主唱等等元素。知道的「哦,這是某個知名少女樂隊番」,不知道的「哎呀我去,哪來的廁紙地攤文學」。十個核心人物,能寫出四個樂隊。四個樂隊,甚至是某個老登一棍子捅出來的結果。當我看到這裡的時候,我的腦子感覺像被化學家鑑定了一下,沒問題啊,這就是賽博強鹼。

母雞卡一個兩個全是神仙,甚至全是活神。在劇中很多地方的表現,你不能說柿本設計的很合理,也能說柿本的設計不如不做。

首先是海玲,上一季的高冷僱傭兵,這一季直接光翼展開,化身小丑。毫無動機的想要攛掇團隊複合,你可以說她想要一個歸屬,也可以說她需要一個穩定且能夠施展實力的地方。但是鋪墊真的太少太少了,這麼突兀的加到ep7的結尾。只會讓人感覺,不是哥們,你在急什麼。
然後是喵夢,雖然前期的設定真的很容易讓人討厭。但是隨著神人劇情的發展,你會發現,原來她才最正常的那幾個人之一。後期又去強行炒喵睦的cp,實在是讓人感覺很沒有道理。
接下來三個我就一起說了,柿本成功為大家證明,在他的筆下,筆觸越多,塑造越多那就越是神人。睦從mygo裡走來,其實大家對她的定位就是偏邊緣化的無口能力超群的偶出金句的王炸團員。母雞卡倒好,上來直接給她安個精神分裂。精神分裂還不夠,再加一個家庭倫理戲,讓她直接從一個普通的精神病人變成古神。大莫老師的存在意義從一開始的為木頭喘氣,到後面的存在即錯誤。最後索性都別玩了,直接掀桌子,讓所謂的“古神睦”降臨人間。如果不是看到採訪,我甚至還想要嘗試理解一下,這裡的橋段設計是想要木頭的本格和大莫老師合體。這樣木頭就可以變成一個完整的人。結果柿本直接在訪談中說,哦,對的對的,他們是打起來了,是自我吞噬了。至此,我還能說什麼呢?理解,尊重,祝福。

祥子和初華更是重量級,如果說本來雲裡霧裡的祥子還算是保有著薛定諤的美好與暗黑的重力。那麼在母雞卡的塑造中,對於祥子就是,不斷的屈服於現實和不斷的基於現實而改變。她甚至不會因為自己的存在與目標而出產生相對應的動力。唯一的去尋找初華,甚至還是在被姥爺不斷的點了「你根本不知道“瘋川”集團的可怕」之下的壓力行徑。行為、動機、結果,就沒幾個詩人能幹出來的。
小姨媽更是重量級,一場柿本分鏡的十一集本來想給主唱的個人形象豐滿一下,這種類似舞臺劇一樣的唸白回,其實確實是一種很有創意的表現,舞臺劇的表現形式也確實稍顯誇張一點。但是你不能這麼誇張啊,首先你去豐滿人物的時候得清楚底限在哪,人設的風格錨定在哪裡。如果說舞臺上的初華/初音是帥氣且颯爽的,那麼她的個人回就是卑微且低下的。你完全可以表達她對祥子的喜愛,可以是虛空摟空氣,可以是看著相框發呆,可以是長段的唸白,可以是獨自的清唱。但是你給出了大家都想不到的絕妙橋段,並且讓其一舉封神。只能說,他太懂流量了!

除去諸位神人的塑造之外,反倒是原mygo團員的塑造上,少了幾分原有的性格特色。ep7的庫萊西褲的奪舍,不僅讓愛音大大方方讓出位置,甚至讓她大大方方讓出吉他。其實在mygo中對愛音的塑造也並非直接入聖,更多是將她作為一個有著自己小私心的樂隊愛好者來塑造。無論是在對主唱的執念,還是後面技術不夠了的努力,其核心都是因為她有著自己的私心。這下倒好,自己的樂隊組成了,看見前家來踢飯碗,還要一遍鼓掌一邊把自己的盆送給人家。這下真的是,偉大無需多言了。


說歸說,但是有一點確實是無可爭議的。那就是母雞卡確實帶來了近幾年少有的獨具特色的,也足夠抽象的追番體驗。甚至真的是無法預測命運之舞臺,從第一集的大家聽到live的興致勃勃,覺得某人又在書寫傳奇的篇章。到後面,一集爆點比一集大,一集樂子比一集多。成功的把我的想法從「啊,這是好看的樂隊番,神番也有可能吧」,逐步轉變為了「樂,什麼神人番,讓我再看看下集還有什麼樂子」。而在各路資本以及它本身劇情足夠樂的基礎上,柿本確實做到了做了個大的。一如他在mygo中ep3的驚豔表現一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豔眾人,也可能是驚嚇眾人。

不過正如我本段開頭所講的,這可能確實是一個極其獨特且神奇的追番體驗。它確實讓我感受到了原創無法預測命運之舞臺的魅力,亦如我每週等待瘋狂星期四一樣,等待這部抽象又好笑的番劇和第二天刷到它相關的二創,然後開懷大笑一樣。也許正因為如此,我們最後在看到初華以遺忘為詞,吉他為劍,加冕為大祥老師的天啟四騎士之一時,難免會心生些許不捨的原因吧。

「什麼?你說27年母雞卡要出續作了?不熟,真不熟。母雞卡是啥,我妹看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