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就是那個不顧一切要救出我,卻在最後關頭消失掉,拋下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的傢伙???」
(引)
序章部分:致耶芙娜:我永遠會在錯亂的時空中找到你
開幕:
在我消失前,耶芙娜拋來的wink還依稀停留在視網膜中央,那永難忘卻的,嬌俏而充滿愛意的神情。
我明白這是炫目的金光閃耀過後的殘存,卻仍幼稚地盼望這幻影能再久留一陣。
嗯……一會就好。
而如今,目光所及之處唯留下了黑暗。
黑暗,漫無邊際的黑暗。
在黑暗的盡頭——不,不能說是盡頭,因為認知中的空間在此失去了意義——星星點點的彩色色塊開始出現。
直到它們向我湧來,在我面前展開,我才認清是一個個色彩斑斕的宇宙。
無窮無盡的時間和空間將我包圍,一陣暈眩感襲來,我意識到,在時空的縫隙裡,某個世界之外的存在窺視著我、審視著我。
這很不妙。
祂的注視令那種迷失方向的感覺放大了無數倍,我必須儘快離開,儘快定位到耶芙娜所在的時空。
我極力在腦海中回憶她的模樣,不同形象的她在我眼前歷歷流過:
嫵媚的耶芙娜、俏皮的耶芙娜、嬌憨的耶芙娜、痴笑的耶芙娜、認真的耶芙娜、深情的耶芙娜……
忽然,火焰般耀眼的一抹紅色在眼前閃過。
!?
那是一個明亮的房間,陽光從玻璃窗照進屋內。
門外,一位女孩背對著房間,就這樣坐在陽光下 ,瀑布般的紅色長髮散開在草地上,熠熠生輝。
這髮色……是她!一定錯不了!
來不及細想,我跳進了這個宇宙,對虛掩的木門奮力一撞——
「咚!」
……門沒開。
……我撞得有點蒙,還沒反應過來——
「砰!」一聲巨響,一股巨力將門猛地踢開。
……原來門是往裡開的。
「小偷?」
我一怔,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聲音的主人此刻正站在門口,耀眼的陽光下,比陽光更炫目的是女孩火紅的長髮。
哇,真的是你呀!
「耶芙娜?」
這時的她年紀還小,無論身體還是角都發育了,和我最熟悉的那副模樣相比,幾乎沒什麼變化。
不過有些痞裡痞氣的……耶芙娜戒備十足,從頭到腳地打量我 ,指尖嫻熟地把弄著一團火焰。
她現在明明還是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卻表現出遠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成熟感。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莫非……」
居然這麼快就認出我了嗎,該說真不愧是鼻子比狗靈的耶芙娜呢。
「莫非……你是一個敬業的小偷!!!」
……?
真是異於常人的腦回路啊……
絲毫不受一臉震驚的我的影響,耶芙娜自顧自說道:
「嗯嗯,一定是這樣的!!你是一個敬業的小偷,所以連從沒出過極光會的我都調查過了。嗯嗯,我已經完全理解了!!!」
小耶芙娜一臉驕傲。
眼前她的形象與記憶中耶芙娜犯蠢的樣子忽然重合,一時真有些哭笑不得啊……
「呃……耶芙娜,其實我是——」
「——其實你就是那個不顧一切要救出我,卻在最後關頭消失掉,拋下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的傢伙???」
畫風一轉,耶芙娜突然搶白,重重地跺了跺腳,惡狠狠的眼神盯得我渾身不自在。
「我忽然嗅出來了……你的氣息,怎麼可能忘的了啊……」
「你明明可以帶我直接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可你!可是你!」
耶芙娜咬住嘴唇,一字一頓地說。
「……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在我面前消失的那一個瞬間……」
閃亮的紫金色異瞳不屈不撓地盯著我,她的聲音卻漸漸低了下去……
「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
我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一旦品嚐過自由的希望,哪怕只是希望的一角,也再難以忍受長久的令人絕望的黑暗。
「耶芙娜!」我張開手抱住她。
她的身體在我的雙臂間微微顫抖,熟悉的溫暖懷抱……身體要比語言更能傳遞溫度。
「不要……突然就抱上來啊你……」
「什麼呀,明明你一出生我就抱過了……」
我輕輕地貼在她耳邊說,她脂白的臉上瞬間紅了一片。
「一個人在冰冷的壞境中長大,一定很不容易。耶芙娜,一直以來委屈你了。」
「我再一次找到了你,這次,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真……真的嗎?」她聲音低低地問。
「嗯,我們一起逃出去。往後的路……我們也一起走下去。」
「……我保證。」
一起走什麼的事情,準確來說,是在很久很久以後的未來了。不過這一點,目前可以不用急著告訴她……
「嗯……」
沉默良久,耶芙娜緩緩伸出雙手,終於回應了我的擁抱。
沒入了熟悉的玫瑰香氣啊……
「那就再信你一回,畢竟,我能感受到……“這裡”的跳動——和我的心臟同頻的搏動。」
耶芙娜伸出食指,指尖輕輕地在我的胸口上打著轉。
「哎哎哎?」她突然狠狠戳了我一下。
「不過說好了,如果你再敢丟下我的話,我一定會親手了斷你——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
耶芙娜發狠推開我,雙手抱在胸前,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那——拉勾勾?」我伸出右手小指,笑著看她嘴硬的樣子。
「不要!小孩子才玩這個。」耶芙娜一撇嘴,擰頭不看我。
空氣凝固了一小會。
「嘖,真拿你沒辦法……」她裝作不情不願的樣子,最後還是偷笑著和我達成了約定。
「那我們可就說好咯。」
「嗯,我們一起去把極光會攪個天翻地覆吧,小偷先生!」
「耶芙娜,我可不是小偷。」
「嗯?上次是誰來偷龍蛋來著,現在又是誰想要把我拐跑呀?」
……
「耶芙娜,明明不是這樣一回事,你知道的。」
「紅龍可不管這麼多,反正我就要這麼叫你,小~ 偷~ 先~ 生~~~」
有點可愛。
真拿你沒辦法啊……
耶芙娜勾起嘴角,笑意盈盈地看向我。
在陽光下,她的臉顯得更加嬌豔。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