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开得这么慢？他在思索。在车厢中播送的新闻中，探秘者9号航天飞船又送了一批人到达了火星殖民地。航天业的那种空间折叠的类虫洞管道技术要是能用在快速交通专线上就好了，压缩空间路程，至少能节约一半以上的时间，不然那些航天员得花上一年多才能到火星呢。政府就喜欢把这种技术列为民间禁止，隐患虽然确实有一些——
“信仰新的神吧，漫游者教派的神对机器人与人类一视同仁，你们都是神的子民。”那群人里面似乎掺杂了一些狂热的新教徒，雷克斯听说过这个教派，这两年扩张得很快。
“您好，”一个举着3D标语牌的女孩子对雷克斯搭话，牌子上画着一个小孩，“你有兴趣了解一下漫游者教派吗？”
“抱歉，现在还不能。因为我——”
“我们这个教支信仰的是‘命运之神菈氪’，就是我举着的这个，如果你想生命中多一些改变的机遇的话，我们教支的人很乐意给你一些解答，您的联系方式有吗？我们下周有一个教友的聚会，我们会……”
雷克斯根本没在听她的话，只是看着她的嘴唇上下律动，他觉得这些人都有某种病症，偏执症或者躁狂症之类的什么。
“你知道，我们教会里有多个神的，教支也不一样，你可以有多种选择。但是我不建议你信仰‘隐秘女神爱拉缁霓’，信仰她的人基本是虚拟空间里的那些信息体，据说她并不庇佑那些有实体的信徒——”
“不好意思，我要下车了。”随着到站的提示音，雷克斯闪下了车。他走出大湾站后长吁了一口气，带着咸味的海风带走了列车上的混乱感。这里离酒吧的地点还有一段路。他沿着海边的长滩向目的地走去，虽然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但还是有不少人在沙滩上享受难得的阳光。
这附近原本是人机大战时的军事后勤基地，后来因为海岸线整改与海军基地外迁，变成了开放的观光区，防波堤后面的军工厂仓库区被改造成了各种消费型店面。这些店的内饰装修通常都是现代风杂糅着复古风，与工厂的对比更添几分时间错乱的奇妙感觉，所以在游客中广受好评。
迷幻水母酒吧坐落在最外侧的街边。
雷克斯站在酒吧的门牌前，打量着这个仓库样的建筑，酒吧的外墙是老式厂房的砖墙，有些青色的苔痕，面向防波堤的一边改成了落地玻璃窗。
店的正面用玻璃围栏稍微围了一下，招牌在店门的正上方，有一些装饰的灯没有打开，看来还没到营业的时候。
雷克斯走进大门。
“先生您好。”一名穿着侍者服装的绿头发青年男性有些匆忙地迎了过来，脸上露出训练有素的笑容，“本店还没有开始营业，您要先坐坐吗？或者稍晚一点再来？”
东欧口音？雷克斯的目光在侍者身上停了两秒，这个侍者的右手小拇指少了一截，看来曾经做过什么不得了的事啊。雷克斯没多说，继续打量着酒吧的内部装潢，因为没有开太多灯，只有吧台照明的暖色灯光，还有落地窗透进的阳光。
吧台后站着一个冷漠高挑的女人，正在玩弄一把银色的飞刀，动作娴熟优雅，她的短发和飞刀的颜色一样，银亮又神秘。雷克斯感觉她是一位前卫的驻场歌手。
“现在有什么喝的吗？”
东欧口音的侍者下意识地看向吧台方向，擦玻璃杯的人似乎听见了这边的谈话，看了过来。
侍者将雷克斯带到吧台，行礼告退。
坐在吧台后的女人接住飞刀，一甩手将刀钉在了对面的飞镖盘上。
“要喝什么？”她冷冷地说，看来她是这里的调酒师。
“有什么推荐的？”雷克斯注意到她的身材似乎比她的飞刀技巧更加危险。
调酒师没回答，吧台上的器皿飞快地在她手上翻飞起来，金属和玻璃的反光交织闪现，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到两分钟，一份冒着气泡的不明液体装在高身杯里放在了吧台上。
“尝过之后再摇一摇。”说完调酒师便不再理雷克斯，专心做起器皿的维护和清洁工作。
雷克斯打量着玻璃杯中的奇怪液体，灰色的液体不断冒着气泡，像刚刚搅拌的水泥。
有点甜酒的口感，带着一点刺激的气泡，为饮品添加了一点涩味，让整杯饮品的口感变得清爽起来。
“不错。”雷克斯喝完后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句。
调酒师朝雷克斯微微做了个摇晃的动作。
虽然没有说话，但雷克斯好像明白了他想说什么，端着高身杯的手轻轻摇晃。
水泥的灰色竟然逐渐变淡，直到消失不见，杯中变成了透明的液体，带着的琥珀色。
“这……真有意思。”
“现在的味道有些淡，加块冰。”调酒师低着眼眸专心擦起了杯子，“顺便说一下，你要是再盯着我的胸部看，我的飞刀就会钉在你身上了。”
“噗——”雷克斯呛了一下，赶紧把目光移开。冰块让酒液的烈味在倒出的时候变得更加凸显，雷克斯的嘴里蔓延着炙热又让人沉醉的冰海。
“这款酒叫什么名字？”他略带尴尬地问了一句。
“混沌。”
吧台旁边的一扇门后传来人声，一下子吸引了雷克斯的注意。几秒后，几个人从那扇写着“员工通道”的门里走了出来。
雷克斯的眉毛轻抬了一下，那个最前面的人难道是……
“那么今年的健康检查就拜托了。”
说话的男人看起来四十上下，高大的身材把华丽的衣服撑得满满的，半长的头发服帖地梳向脑后，它的主人应该花了不少时间在护理发质上。雷克斯确信了这就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迅。
“放心吧，我们的设备近期会在下个月全面更新，届时就欢迎各位莅临了。”回话的人穿着蓝色衬衣，外面套着白大褂，个头不高，那件白大褂让雷克斯的鼻腔中出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此外还有一位穿着西装背心的人跟在他们身边，面貌比较老实，是那种在中学时会被欺负的类型，应该是酒吧的领班吧，毕竟和侍者穿着同一版型的衣服。但看起来比普通服务生高级不少，应该是领班之类的人物。
正在和医生交谈的华服男子忽然看到了坐在吧台的雷克斯，露出一个惊讶的笑容，向雷克斯点头示意，将医生送出了酒吧大门后，华服男子带着领班又折返了回来。
“哈哈，让我瞧瞧这是谁。”男人伸出一只握拳的手，雷克斯笑着伸出手和他碰了一下拳，两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这就是雷克斯在警队里的旧友。迅是个富二代，在雷克斯离职后也就没联系了，听说他后来也辞职了，回去继承了家业。
“你怎么成了酒吧老板？”雷克斯说。
“咦？”对方脸上露出玩味的神色，“你怎么看出我是老板的？”
“废话，一般客人会从员工通道出来吗？而且这位领班对你十分恭敬，对客人再怎么说也做不到这种态度吧，你如果不是老板的话就没有人是老板了。”
“啧啧，真有你的。”迅双手抱臂，把雷克斯从头打量了一遍，“这么多年了，刑侦能力一点都没退步嘛。”
“毕竟我还得靠这个吃饭啊。”雷克斯说，“刚才那位是医生吗？”
“哦？别说你是从白大褂猜的。”
“他的手上有不少外科手术留下的痕迹，照理说这种医生是不喝酒的，他找你有什么事？”
“哈哈，那是爱德华医生，他在细胞学和机械生命结构的领域很有研究。这次是为了公司健康体检外包的事情，你知道这种私人医院的设备都挺不错，何况医生本身也有实力，只要能建立合作关系，费用比公立医院也贵不了多少。”
“这么几个人还需要单独找外包体检吗？”
“我的公司可不止这一家，”迅笑道。
雷克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举起手中的高身杯，“一起喝几杯？”
“哈哈，现在可不行，我是来视察工作的，等正事先办完才能陪你喝。”迅大笑着向调酒师吩咐道，“这位先生今天的消费就全部免单，丹妮丝，让他见识见识你的手艺。”
“他的技术很棒，老实说，这杯‘混沌’已经让我很惊讶了。”雷克斯慢慢摇晃着杯中的酒液。
“那你可有的惊喜了。慢慢享受吧，我稍后再来找你。”说完迅便离开了酒吧。
“还要什么吗？” 丹妮丝擦拭着杯子，并没有因为雷克斯是老板的旧友而改变态度。
“暂时不用。”雷克斯左右打量了一下酒吧里活动的侍者，随意地开口，“听说这里有个叫布雷登的机器人侍者，不知道他在不在？”
“进门的那位就是。”
雷克斯回头看向大门，一个穿着休闲T恤和牛仔裤的机器人正在和门口的侍者打招呼，是看起来比较容易被骗的那种类型。唉，这个气质可不像罪犯，看来那笔后续金并没那么好拿了。雷克斯将杯中的酒液一口饮下，放下杯子向对方走了过去。
“布雷登？”
“你好？您是？”
机器人有些惊讶，人类客人主动招呼什么的也不是没有的事，但大多都是熟客，他一时不明白这位面生的客人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我有些事想向你请教，可以换个地方谈谈吗？”
雷克斯递出自己的名片。
“侦探？”布雷登看了看手上的卡片，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这声低呼顿时吸引了旁边的侍者，连吧台的丹尼也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抱歉，那个，我……”布雷登有些尴尬。
“不用在意，不会有什么困扰，反正你们老板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那我们到休息室聊吧。”
雷克斯跟着布雷登进了员工休息室，休息室就在员工通道进去的走廊第一个房间，有近三十平大小。一侧是员工的私人储物柜，方便员工存放工作装和一些工作中不方便带在身上的东西。另一侧有三个换衣间。中间放置了一张方形长桌，桌子上还有两个插着鲜花的花瓶。
“雷克斯先生？”布雷登尝试用名片上的名字称呼。“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雷克斯直截了当地说明了安琪拉疑似失踪的情况。
“失踪？”布雷登有些茫然，“这……怎么会呢，昨天我们还一起看了演唱会。”
说着他拉出通讯录拨出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漫长的，等待接听的声音，一下一下响起……直到系统自动断开电话都没有被接听。
布雷登开始有点不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像刚才告诉你的那样，安琪拉现在失踪了。你说你昨晚和她去听演唱会了，能具体说说吗？”雷克斯说。
好在布雷登十分配合，他将自己昨天和安琪拉的整个行程全部告诉侦探了，所有的时间都和卢娜所提供的一致，细节上也没有重大漏洞。所以安琪拉的消失时间是在演唱会结束的回家路上，是什么人把她带走了吗？似乎往绑架案上发展了。
“她明明在演唱会上答应了我……”布雷登目视前方，喃喃地说道。
“什么？”
“求婚。为什么会这样……”布雷登软软地坐到了椅子上，他浑身的电力仿佛都被抽干了。雷克斯站在一旁，思考着怎么开始下面的调查
“这说不通啊？”布雷登整理了一下乱哄哄的思路后忽然抬头，“你说委托你的是安琪拉的姐姐？”
“没错，她说她叫卢娜，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安琪拉从未和我说过她有姐姐，所以感到很惊讶。”
“这种事情都没有告诉你？”这次换雷克斯惊讶了，明明听卢娜说这两人是恋人关系。
所以……安琪拉没把男朋友的事告诉她姐姐，也没把姐姐的事告诉男友布雷登，嗯……似乎有什么隐情。
“安琪拉基本不怎么提到自己的事。”布雷登像是要争辩什么。
雷克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说话间，领班进来把布雷登喊去前面干活了。雷克斯也没有打算多停留。
在布雷登走出员工通道后，雷克斯叫住了前面的领班，并向他询问安琪拉和布雷登的关系是否属实。
“她是不是不见了？”领班刚一说完便被雷克斯一把钳住了手。
“别紧张，雷克斯侦探。你看，我并不是个死人，刚才你和迅老板的对话我都听着呢，你和布雷登的对话我进门时也‘不小心’听到了一些。”
“所以，你有什么信息能提供吗？”雷克斯放开了他的手。
“你其实不用对这种事上心的，酒吧的侍者离职是很正常的。安琪拉今天没来上班的那时我就猜到了，应该是自己离开了。”
“你怎么这么确定？”
“酒吧这种地方，侍者的流动性是很大的，特别是女侍者。一个多金的酒客可比一个穷酸的打工小子有吸引力。”领班边说边用通话机把一个人叫进了员工通道。是雷克斯一进门时迎上来的那个东欧口音的侍者，名字叫做叫凯尔。
“啊，我早就说了她会踢了布雷登的吧，肯定是和人跑了，布雷登那傻小子今早还在炫耀求婚成功了呢。”凯尔听了领班的一番说明后说道，脸上充满了嘲笑。
“你们这里这么喜欢在背后讨论别人吗？”雷克斯不太习惯这种氛围。
“酒吧本来就是是非之地，侦探先生。说不定就是因为求婚的这件事才让安琪拉离开的。你知道她是从哪里出来的吗？”凯尔看了眼大门，然后凑近雷克斯说道。
“精神病医院？”雷克斯试探地回答。
“是桥下区！”
桥下区……雷克斯脑中出现了一些不怎么好的回忆，大部分是混乱、肮脏与暴力，那边的女性，很多是从事……
“布雷登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呢。安琪拉总是对上份工作支支吾吾的，她肯定是是在桥下区做什么不光彩的事。只有我们领班总是替她解围。”凯尔说。
“作为领班，我不希望员工之间发生争吵。而且……”领班顿了一下，“我们这里总是给那些想改变的人机会，不是吗，凯尔？”
雷克斯注意到了凯尔的撇嘴，看来这个名为凯尔的侍者果然也有一段不那么光彩的过去。
“我说啊，就是布雷登的求婚让她紧张了，所以她连夜跟着自己的金主跑了。说不定过两天被金主抛弃了又会回来找布雷登复合。”凯尔朝通道口走去，“我就经常看见有人在街角偷拍她照片。”
“说详细点。”雷克斯按住了刚被打开的门。
“有个包着头巾的人总是在那边的街角出现，拍的就是安琪拉，说不定是因为她做第三者而被原配在调查。你应该去查查最近有没有人委托调查自己的老公和女机器人远走高飞了。”
雷克斯觉得凯尔的话没什么可信度，典型的八卦小子。他拉开门请凯尔出去，然后对领班提出自己想看看安琪拉的柜子。
“编号017是安琪拉的柜子。”领班带着他又回到了休息室中，伸手指着一排储物柜中的一个，“这个储物柜需要本人的密码才可以打开。”
“不过领班应该有重置密码的权限吧。”雷克斯扬了扬眉毛。
领班没多说什么，操作了一会儿后，打开了柜子。“我先说明，帮你开柜子一方面仅仅因为你是老板的朋友。”领班说完便退到了一边。
柜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完里面的东西。上层的格子放着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女款侍者装，下层放着一个电解补充液杯，还有几张小卡片。
“她想换工作？”雷克斯扫了几眼卡片和名片，基本是招聘广告和名片。
“我之前说了，酒吧侍者这种职业流动性是很大的，这种员工不告而别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领班看着雷克斯将储物柜的东西一件一件移出，整齐地拜访在桌子上，“你对安琪拉这么上心的原因是什么？有人在找她？”
“我是侦探啊，当然是拿雇主的钱办事了，但其实更多的是兴趣，名为“发现”的兴趣……”说着，雷克斯从柜子最深处的角落摸出了一个小巧的药瓶，标签已经被撕掉了。他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颗胶囊，沉在白色的瓶底，反射出金属的光泽。药瓶口挥发出的一点点气味让雷克斯迅速判断出了这是什么东西。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这个……
【盐酸普妥类尼】，阻断机器人神经反应的化合物，能抑制机器人情绪反应，属于管控药物。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个？一旁的领班撞上了雷克斯询问的眼神，但他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员工的私人东西。
抱着疑问在储物柜前站了一会儿，雷克斯把东西都查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陆续又有几名酒吧的工作人员进来做营业前的换装准备。他才和领班一起退出休息间，回到酒吧大堂。
“现在，如果你还有其他联系方式，就试着去找找她。”雷克斯把布雷登拉到酒吧的一角， “还有，仔细回想一下安琪拉最近一段时间，或者一直以来，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
“好，好的。”布雷登十分沮丧，几乎是魂不守舍了。这种被抛弃的戏码……安琪拉说不定真的是跟人走了，至于那个卢娜，可能是有点控制癖的姐姐吧。控制欲望强的姐姐与反叛的妹妹，加上混乱的三角关系，常见的八点档家庭伦理剧剧本，里面再加上一个笨笨的二流侦探就更有意思了。
雷克斯几乎要立刻打电话告诉卢娜案子已经结了，但……他还是有些在意，就像一件已经盖章了的文书，他完全可以交上去，但雷克斯不喜欢边缘那些纸屑的毛刺，他非得把那些全都清除了才行。
“怎么样，工作的事情解决了吗？”
迅的声音打断了雷克斯的思考，他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看来已经处理完工作了。见到老板过来，布雷登便回去了工位准备开业。
“没看出来，你居然会当酒吧老板，难道也喜欢酒吧的气氛？”
“嘿，其实直到这家酒吧属于我之前，我还真没去过酒吧。”迅从吧台上拿起调酒师准备好的杯子，和雷克斯轻轻碰了一下杯。
“哦？我可不记得你这么听话，当时还想贿赂教官带你去夜店来着。”
“哈哈哈哈，那时候就是好奇，而且真要去的话反而不敢，如果被人认出来，会有很多麻烦的，我家里可不喜欢有个酒鬼继承人。”
“哈，你这烦恼我可理解不了。”雷克斯举杯碰了一下，饮下一大口酒。
“好久不见，今晚好好喝一杯？”
“那你可不是我的对手。”雷克斯耸了耸肩。
“别小看我啊，我可是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今非昔比了好不好。”
“哈哈哈，你不说我还忘了，当时你在学校联谊会是出了名的一杯倒。”
“今天谁先倒还不一定呢。”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走在路上的雷克斯感觉身体沉重如铅，每走一步都要花费不小的力气。直到看见事务所的大门，晃晃悠悠地走过去靠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不到一分钟，事务所的大门打开了，随着屋里的灯光亮起，照出一个有些矮小的机器人轮廓。
“BB-X？”
没有回答，但有个坚实臂膀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身躯。
雷克斯感受到熟悉的支撑，慢慢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