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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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嗯……以接近絕對零度的方式凍結分子從而消除動能……”
這麼說當然很好理解，凍結是一種物理變化，分子不再運動時也就意味著動能為零，確實可以達到讓大貨車直接靜止的效果。
可是但凡有點物理知識的人都知道絕對零度只是量子力學——這可不是在扯什麼網文量子一鍵按鈕的笑話，絕對零度只是量子力學裡的一個理論極限值。在現實生活中因為熱學第三定律的存在，它根本無法達到，哪怕是餘所瞭解的戰前最尖端的冰凍武器也不行。
況且即使從現實理論出發，絕對零度下只是所有的“熱運動”停止，並不是所有的運動都停止。想要把一切都“凝固”，光靠絕對零度是做不到的。
“沒錯→在你們人類的知識中→這種方式不可行○”阿賴耶識顯然知道餘想問的問題，“因此這不是人類技術→而是晶格組的技術○”
“晶格組能找到一個比273℃更低的地方，以此來將熱量傳導過去？”
餘帶著絕對的懷疑進行了……懷疑，嗯。
“是的○你的推斷正確→主人○”
“可是那地方在哪？黑洞核心？”
“· · ·”“怎麼不出聲了？”
阿賴耶識隨即白了餘一眼：“根據換位思考原則→我正在計算怎樣說明才能讓你那傻逼榆木腦袋明白○”“那餘還真是TM謝謝你啊！”
“你聽說過超時間流嗎→主人？”
阿賴耶識的額頭微微發光，投射出了一條像是蟲洞一樣的隧道。
“呃——一種漫威和DC都採用的設定，只是內涵不同……”
餘硬著頭皮回答。拜託，大夥都在打仗呢，哪有時間上課啊。
“你理解就好○那麼→主人→絕對零度是一種什麼狀態？”
“絕對靜止？”
“不完全正確○”阿賴耶識搖了搖頭，“你所認知的所謂絕對零度→也即273℃左右→原子半衰期仍然幾乎不變→絕對零度並非絕對靜止○但是使用逆向思維→若是物體能達到絕對靜止→是否亦就能達到甚至低於絕對零度的絕對零度？”
“話是這麼說可……還是不可能啊。”餘這下是真的撓頭了，“絕對零度已經很艱難了，你說要將分子原子電子運動完全靜止？這樣的逆向思維理論成立但實踐根本不可能成立。”
“在三維空間裡不成立○在宇宙內部不成立○”
“……你還能跳到宇宙外不成？”
阿賴耶識沒有直接回答餘，而是轉頭看向窗外：“時間不完全是線性的→但其仍然是流性的○主人→你應該知道→晶格組有部分時間旅行的能力→但仍不足以改變本時間線→只是→→一種模擬○創造一種可能性○但是可能性是無法被完全複製的○不過→你知道為什麼即使可以時間旅行→晶格組也不能改變現在的本時間線嗎？”
“哎呀餘的好阿賴耶識，好AI，你就別一直問了，餘真的是個普通人，真的不懂這些物理知識啊！”餘帶著放棄治療的表情使勁搖了搖阿賴耶識的肩膀。
“好吧○請不要再搖我了○”
說著阿賴耶識還用力踩了餘一腳！！嗷！！
“總而言之→時間是流性的→是堆疊的○這意味著對於每一個時間單位而言→那個時間單位內是靜止的→就像精妙的藝術品→當你摧毀了這個節點→就意味著時間線崩潰○”
“！”
餘好像明白了。
“你……用了晶格組的遷躍技術……將事物的‘過去姿態’傳送了過來？”
“不完全準確→主人○”阿賴耶識頓了頓，但似乎笑了下，“但很貼近○晶格組擁有模擬可能性的技術→因此雖然不能直接修改時間線→但是可以在一個區域內將過去時間點的靜止態物體數據複製○根據萬物論→宇宙本身是可推理的數據→宇宙中的物質不存在完全一致性→即使原子和夸克也有其所謂的「存在編號」→晶格組稱其為「諧振頻率」○就像你認知的某一計算機系統→本質上不可能存在數據識別符完全相同的文件→一旦位於同一路徑→要麼一方作出改變→要麼一方被覆蓋○因此根據其諧振頻率進行復制匹配覆蓋的話→由於時間悖論→同一諧振頻率在互相「意識」和「觀測」到其存在時無法同時存在1個及以上→那麼超時空流上來看的後者將覆蓋前者→這也就意味著物質在一個時間單位內完全沒有變化→即時間靜止=完全意義的「絕對零度」。”
阿賴耶識頓了頓。
“就像你認知的計算機系統○假設你用修改時間為前的文件直接覆蓋修改時間在後的文件→仍然是前者覆蓋後者○”
“等等，你的算力足夠模擬一個宇宙？？可你怎麼獲得大貨車的數據的？”
“我沒有模擬大貨車的數據○”
紅色的粒子流在阿賴耶識頸部四周環繞。
“我模擬的是→→SIVA○”
……啊，原來是這樣。這樣就能解釋的通了。
阿賴耶識真正模擬覆蓋的是過去的SIVA粒子，這就解釋了她為何要抬起手。真正變成絕對零度的是被犧牲掉的那些SIVA粒子，由於是從時間流上所截出的靜止態，這些“存在於現在的過去的”SIVA粒子溫度將可以達到比常識的-273℃更低的溫度——作為一個奇點。那麼即使宇宙本身被熱力學第三定律所困，也會在短時間內因為出現能達到比-273℃更低的區域而產生溫度極速流失。而在這個三維宇宙裡，-273已經基本是動能流動的極限，也就是……完全凍結。
流動的能量如何向靜止區域流動？它只需要向那邊流動，能不能流進去無關緊要，因為身為奇點的SIVA粒子湮滅後，這些能量自然會藉由其他物質轉化成其他的形式噴發，就像那些黑藍色的完美晶體——但肯定不會是原來的樣子了。
而一旦數據停止覆蓋，因為絕對靜止根本不可能在“現在”存在，所以被犧牲掉的SIVA粒子還有它們的熱量恐怕是會……當場在時間意義上的消失，徹底湮滅。這些出現的完美晶體，它們並不是“冰晶”，也不是水構成的，它們其實是本不存在的熵減到極致的悖論本身。也就是說，這個宇宙的“物質”從“現在”開始丟失了一部分。
……
“等等，你有這種能力，豈不是想殺了誰就殺了誰，還是一點痕跡都不留的那種？”餘不禁有些不寒而慄。
“笨蛋主人→→所以說你是笨蛋○”阿賴耶識嘆了口氣，一副教不懂很失望的樣子。
……
“你再罵！！”
“如果晶格組有這樣的運算力→人類早就被直接抹除了○如果晶格組都沒有這樣的運算力→我又怎麼可能會有呢？模擬SIVA大小的時空幾乎是這具軀體算力的全部→→更何況我只不過是個從晶格組計算網絡被分割出來服務於你們人類的一個個體而已○對於持有著烈日光能的主人你來說→這樣等級1的冰凝甚至無法對你造成有效的傷害○”
“等等，”餘打斷了阿賴耶識，“你剛說冰什麼？”
“冰凝○”
阿賴耶識認真地一字一頓地回答。
“Stasis○”
總感覺全身冷了冷。
“餘就隨口問一句啊，等級幾的冰凝可以對餘造成傷害？”
“等級3的冰凝可以將主人你短暫凍結→但預計會被護盾迅速彈開○等級為7的冰凝足以完全凍結→但烈日光能下仍可能不盡完美○等級為11的冰凝足以中斷光能的發散→這意味著它很可能殺死你○因為當作為奇點的SIVA粒子湮滅後→保持著完美晶體狀態的你仍然非常脆弱○”
阿賴耶識做了個捏拳的手勢。
“所以只要敲一下就會結束一切○”
全息影像碎成了冰渣，四散而去。
“噫，別說了，聽著就冷。”餘縮了縮肩，“記得提醒你自己別對餘用等級11的冰凝，好嗎？”
“使用等級11的冰凝會耗盡我幾乎所有的SIVA粒子○”阿賴耶識搖了搖頭，一副可惜的模樣， “如果我使用等級11的冰凝→我就只能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從嬰兒大小重新開始了○”
“好！請馬上對著餘用一下！”“你真的那麼想死嗎？傻逼主人？”
“唔唔，開個玩笑嘛。說實話餘沒有什麼母性情懷……”餘將視線斜向一旁。
倒不如說餘比較討厭不懂事的小孩子，特別進餘房間亂搞那種。母性情懷什麼的怎麼看也不是餘這個年齡就該有的。
“1· · ·6· · ·13○”
“你又在說啥子呢阿賴耶識？彩票號碼？”餘有些無語地把視線挪回來，卻看見了一副全息地圖，上面數個光點正在移動。
……噢。
“我們有伴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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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點覆蓋了每一條分叉口，並且正在逐漸從分叉口合併往這裡而來……”
餘的食指輕抵著下唇，發出沉吟。
“也就是說，從陸路逃走的方式行不通。不過，他們究竟是誰？”
“信號識別符表明他們是S.H.D→國土戰略局○一種緊急事態處理機制○”
阿賴耶識瞳孔中的彩光流轉了一下，隨後搖搖頭：“除此之外無法得知更多即時信息○無法截取他們通信使用的波段○”
“你無法竊聽那個波段？”
“可以→但是對於暴力破解密碼而言必然會留下痕跡○顯然通過整個網絡推算出的信息的選擇優先級比冒著風險竊聽更高○”
“確實。如果這時候打草驚蛇他們很可能會加快行動。”
話語之間，餘已經打包好了挎包，然後再把睡者之吼鎖在背上。
“你有計劃嗎？主人？”
“……你…”
餘滿臉堆笑地看向阿賴耶識，阿賴耶識有些嫌惡地後退了一步。
“……會飛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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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餘問你會不會飛時，餘是想讓你做一個飛行器……”
啊——真是受不了啊……
“而不是把頭掛在餘胸口把自己做成飛行揹包！！”
“笨蛋主人→重新構建飛行器這樣複雜的東西是需要時間的○我們如果想盡快離開→讓原本就具有懸浮能力的SIVA粒子群直接帶走你會更好○”
所以現在的狀況？現在的狀況是阿賴耶識只有一個腦袋鎖在餘胸前，而四溢的SIVA粒子以流狀在身上湧動。下面是悠悠的白雲和依稀可見的城市，而身旁——
身旁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蔚藍的長空。
“話說為什麼是胸前？你在後面嘴裡吐出氣當噴氣揹包不好嗎？”餘戳了戳阿賴耶識的臉。
“因為你前胸比後背平○”“你再罵！！”
“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什麼他們能追蹤到餘？你掌管著整個城市的監控系統，沒有把餘等的蹤跡洗掉嗎？”
“· · ·他們追蹤你靠的不是視頻或者音聲○而是能量特徵○”
阿賴耶識在一片藍天中投射出了三種顏色迥異的能量，正是三種光能。
“……那不就是因為你在酒店嚇餘一下導致的嗎！”
“考慮到之前的經歷→我未曾預測出現今執政者對你的態度○”阿賴耶識的言語中似乎也帶著疑惑，“若是你束手就擒→又會如何？”
“關進小黑屋？嚴刑拷打？應該不會吧？”說實話餘的心裡也沒底。誰知道不在花名冊上的超能力戰士一般被送到哪去？
——噢。為什麼無名在意識到被阿賴耶識擬態困擾時，才啟動了電弧光能？當阿賴耶識之前試圖直接干擾餘時，電弧光能的抗干擾能力明明是全自動啟動的。
為什麼無名的光能僅僅是閃動了一下就消失了？像火花一樣轉瞬即逝？
為什麼無名不直接和餘說呢？
原來是這樣啊……
“也是呢……畢竟放任超能力退役戰士在社會里到處跑的話，說不定也會很危險吧。”
餘無奈地搖著頭嘆了口氣。
“你想要退役嗎？”
“這個……”
餘再次嘆了口氣，反正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能做。
“現在還不行。”
畢竟……
餘還沒找到哥哥呢。
“恕我冒昧→主人你與檔案中所記載的你的哥哥的關係似乎沒有檔案記載本身那麼簡單○”
餘剛才的是心理活動對吧？阿賴耶識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正在偵測你的腦部電流○生物的大腦信號本質是生物電信號→可以被破譯和拆解○”
“你就不能給餘留點隱私嗎！！”餘真想……不，餘不想。
“說實話，雖然你現在是女性人格，但喜歡‘八卦’可不是一個好特性。”
“監測電流是監測生命體徵的先決要件○”阿賴耶識仍然用看似完美的邏輯性理由解釋自己的行為。大概在她意識裡確實是這樣的。
“總之不行就是不行！這是命令！”“· · ·已輸入○”
阿賴耶識試圖抬起頭，但胸口感覺到壓力後，對方只有瞳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上轉動。
“但我還是想知道你和哥”“您還真是不依不撓啊？”
“……倒不是餘不想說，而是餘不記得了啊。”
奇蹟和魔法是有代價的，儘管每個人代價不同。
“你相信死而復生嗎？阿賴耶識？”
“有何不可？細胞衰亡→生物電信號消失→只要不觸及原子衰變→一切均可被重造○”
“但是如果重造出來，還是死去前的人嗎？”
“那要視何種情況○如只是心臟停搏一流→只需要灌入電流→自然不具備身份問題○但若是腦細胞死亡後物質再造→恐在你們人類價值觀上有所差別○”
阿賴耶識的投影功能投射出了一張複雜的神經網絡，隨著網絡裡的粒子裂解，SIVA粒子會隨之填充，直到最後所有的投影都消失，面前只剩下了SIVA粒子編織的一張紅色巨網。
“嗯——所以就是這樣。餘以前大概死過一次了，儘管餘被光能復活，但是餘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所以餘不記得父母……其實也不記得哥哥。只是哥哥還活著，然後……”
“然後你就輕易接受了對方的說辭？”“喂喂，檔案上面可寫著呢，你明明能查到的吧？檔案可是確實的寫著他是餘親生哥哥哦？”
“確實如此○但是即使是戰爭思維的檔案庫→對守護者部隊的過去也避諱如深→無法查詢到過多你成為守護者前的事○”
“是啊。‘將過去斬斷，與未來抗爭’，這就是守護者的信條。”餘嗤笑了一下，“畢竟如果拋下過去，那確實能更好地迎接未來——最主要的是你可以肆無忌憚地戰鬥了。畢竟，過去的生活已經離你十萬八千里遠了。”
“那你真的相信檔案說的嗎→主人？”阿賴耶識發出了這樣奇怪的疑惑。
“一開始肯定不信。時間長了……”
時間長了，也就信了。怎麼感覺那麼不吉利。
“哎，畢竟餘等都是人類，要是明天都等不來了，那折騰過去也沒啥意義。古話有言，歷史只由——”
“勝利者書寫○”
“你很懂嘛！”餘帶著讚賞之意拍了拍阿賴耶識的腦袋。
“警告⚠警告⚠能源不足⚠即將墜毀⚠”
“餘隻是摸一下頭不至於吧？！快和餘說你在開玩笑！快啊！！”
玩鬧之間，餘似乎透過薄薄的雲層看見了一個標誌性的建築物，隨後迅速用手指指向它：“那兒！去那裡降落一下吧。”
“何故？”“單純想看看……”“· · ·確認○不過→主人你不可使用光能→以免被追蹤○”
說著，身體的高度迅速下降，並落在了一座塔的尖頂之上。腳尖觸地的一瞬間，似乎感覺到了許久未見的安全充實感。
雖然餘是沒有恐高症啦——但是其實絕大多數人在身在高空往下望時，都會有不由自控的下墜感哦。
這裡是水泥地，還有柵欄。但是實際上這裡是上不來的，除非在下面搭梯子。上來這裡的人通常也只有檢修人員而已。
當然，餘肯定上過來。畢竟這裡是很好的斥候點位。而現在放眼望去，和當初那片殘破的城市只有時間的差別。
可惜沒有望遠鏡，不然還能看幾個特殊的戰略點位。不過有些戰略建築是後造的，現在可沒——
……？
突然恍惚了一下，餘盡力穩住腳步，並扶住旁邊的柱子。SIVA粒子迅速纏上了腳部並且固化，像粘合劑一樣把餘粘在了水泥地上。
“你怎麼了？有不舒服？是否需要身體掃描？”
阿賴耶識紫色的眸子從一側湊了上來，但是眼神完全讀不出關心。
……哎呀其實眼神都是假的，真正起作用的是面部小肌肉。
但確實讀不出。
“沒事，只是自從醒來後不知道為何有時候會突然……卡頓一下。”餘用力甩了甩頭，隨後想要移動——差點摔倒，“……可以不用抓著餘的腳了。”
“真的不需要身體掃描嗎→主人？”阿賴耶識收回了SIVA粒子，隨後再次看向餘，“畢竟現在錄入的主人只有你→若是你死了權限方面會很難辦○”“那還真是謝謝關心啊！”
餘猶豫了一下，想了想，還是伸出了手。
“來吧。”
“指令確認○”
“你打算怎樣——”“掃描完畢○”“好快？！”
“掃描結果呢？”“您嚴重發育不良○”“快閉嘴，那種就不用說了！！”
“實際上沒有其他問題○暫且無法判斷原因→可能是基於你的精神狀態○類似低溫休眠症○”阿賴耶識搖了搖頭，但也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低溫休眠症，是一種進入休眠艙後出來經常會見到的疾病。嚴格來說倒也不是疾病，而是人的生理機能需要有恢復時間。
“不過主人你的營養和發育問題”“餘沒有那樣的問題！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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