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自己的心展露無遺，我的心也被她緊握五指之間。”——凱德6號
空調機從三天前開始就出了點毛病，到現在這陣兒似乎是完全壞了。
駕駛室現在冷得像冰窖一樣，讓她握著操縱桿的手被凍得像塊兒不聽使喚的石頭。
她只想趕緊回到聖城，隨便洗個熱水澡，然後一覺睡到第三天的下午——雖然守護者根本沒必要睡這麼久。
“但我需要維護一下殘存的人性。”她這樣嘟噥著。
這次任務持續了整整兩個多月，從十月份一直到現在。雖然見證者已死，但太陽系的鄰居們似乎絲毫沒有因此而對於製造更多麻煩失去興趣。
前幾個月那個想要用VEX同化太陽系的瘋狂女同性戀科學家就已經夠糟糕了。但誰能想到接下來魑魅的刺耳尖叫帶來的乏味的痛苦會更多。
哦，更糟糕的事情我們還沒說呢，現在的最新情況是，幾乎所有守護者都在為了一些畫蛇添足的裝備而不得不服用可愛的艾多小姐那些令人作嘔的藥物——埃裡克斯尼族的藥物真的適合人類服用嗎？
天吶，守護者們終於知道每年曙光節的時候，高塔的重要人物們收到那些用敵人屍塊製作的恐怖餅乾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哈哈。
曙光節？哦，現在是曙光節的時間了。她突然想起來。
她已經對這些節日失去興趣了——特別是想起伊娃萊萬特那張似乎永遠不知道疲倦的臉。
不要慶祝了，沒什麼好慶祝的。
但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的，你越是不想參與其中，它就越不會放過你——她的隨身通訊系統接收到了一個緊急信號，是求救信號。
她立刻把目光轉向飛船顯示屏上的信息接收系統——但卻詫異的發現其上是一片空白。
“這是怎麼了？”
“似乎是一個不符合標準規則的緊急求救信號，所以我們的飛船沒有收到。它應該是被你的隨身通訊系統意外截獲了。”耳邊傳來了沒有顯形的機靈的聲音。
“哦，上週你給它加了點用來增強通訊能力的改動來著？”
“是的，為了方便作戰嘛。”
“別管那麼多，先幫我定位一下位置吧。”用力推下了飛船的推進力控制桿之後，她使勁眨了眨眼睛驅散睏意，似乎已經徹底忘了剛才自己是多想睡一覺。
機靈一直沒有顯形，他只是在一小會兒的沉默之後，把一個座標輸入到了飛船的全息地圖上。
老舊的飛船在太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二十分鐘以後，守護者來到了一艘廢棄飛船的側翼甲板門前。
這是一艘外型酷似H.E.L.M的巨大飛船，似乎已經孤零零地在太空中飄蕩了許久。
“是這裡嗎？”她看著沒關嚴的飛船甲板門。
“是的。”機靈回答道。
她從縫隙裡擠了進去。
飛船內部的通道一片漆黑。
“機靈，幫我照一下。”
但機靈還是沒出來，他只是啟動了守護者肩上的照明燈。
“忘了嘛，你的新護甲上有這個，這樣安全一點。”
“嘖，你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她皺了皺眉毛。“我們的行動上報中心了嗎？”
“當然了，但是最近的小隊離得也很遠，如果有什麼危險的話，我建議你優先選擇撤退。”
守護者聳了聳肩，她低頭看了一眼地圖，繼續朝著飛船內部走去。
“還記得嗎？你還是個年輕守護者的時候，我們會為一場類似的救援行動緊張好久。”
“為什麼突然提這個。”
“哦，就是突然想到的。這裡有點太陰森了，我想著活躍活躍氣氛。”
“也有道理。”
“你記不記得在土衛六的那一次？”機靈慢慢說著，“我們去救援被邪魔族包圍的一支物資運送隊。”
“哦，那個小女孩嗎？”
“對，就是她，我們意外在某個艙室裡找到了她們一家人，但是又立馬被那個巫師召喚來的援軍給包圍了。”
“我記得我當時快要緊張死了，生怕把任務搞砸讓那一家人受什麼傷害。”
“對，但是那個小姑娘膽子可大了，她在你的鎧甲上拿蠟筆畫了兩個小太陽。”
守護者用力掰開一扇壞掉的門，進入到了下一個房間。再往前走的話，應該就是這艘巨大飛船的機庫了。機靈把求救信號的來源精準地定位到了那裡。
“是，我記得那天的‘黎明’威力格外大來著。”想到這裡，她嘴角露出了幾個月來未曾得見一次的微笑。
“對呀，巫師被劈成灰了，只可惜小太陽被燒沒了。”
“但是人家後來回到聖城又給我補畫了兩個。我記得我當時可驕傲了，一直沒把它洗掉。”
“可是我現在都看不見你笑了。”
“嗯？”她突然有些遲疑，下意識地轉頭想要看機靈，但是對方並沒有出現在熟悉的左後方的半空中。
“那時候你打敗一個邪魔族巫師都能高興好多天。”他的聲音傳入耳中，好像帶著些懷念帶來的憂傷。
“可現在你這麼厲害了，能一個人打敗一整支魑魅大軍了。你怎麼反倒不笑了呢。”
“可能是那時候太弱了，有一點進步都洋洋自得的。”
照明燈忽然在機靈的控制下轉向地面，他的聲音打斷了這場對話。
“快看，那是啥？”
在被照亮的區域中央擺放著的，是一把破舊的步槍。
“一把槍而已。”她把槍撿了起來。
“喂，這不是當時你在土衛六那陣子會用的武器嗎？”
“等一下，好像確實是。”她拿在手裡掂量了掂量。“裂頦海蛇，是叫這個名字來著。”
“所以看嘛，你現在可比當時厲害得多了。”
“哼，這倒也不假。”她點點頭：“希望我們能多找到點有趣的事情做，像過去一樣。”
“這應該不會有多難。”機靈的聲音變得愉悅了起來。
“話說，這裡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安靜多了，沒有一丁點敵人的蹤跡。”她若有所思地說，“你為什麼一直不出來？”
“哦，嗯，我覺得沒什麼必要吧。畢竟你也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你比這艘飛船可疑多了，我說真的。”
“哎呀，別想那麼多了，前面就是機庫，快點看看到底是怎麼了。”
守護者踏進了機庫，但就在他走進機庫試圖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肩頭的燈關掉了。
四下一片漆黑。
“機靈？”她的手伸向了腰間的手炮。
沒有回應。
3……
2……
1……
突然間，整個機庫的所有燈都亮了起來，一時間幾乎照得她睜不開眼睛。
“這是什麼情……”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因為眼前的東西愣住了。
那是一艘停在機庫中央的飛船，看起來像是最經典的款式，但又略有不同——但讓她呆住的是飛船上的噴漆——一對兒白色的黑桃符號。
“聖誕節快樂！”機靈突然閃到了他的面前，他把自己的機殼塗成了紅色，還裝了一對兒小小的馴鹿角。
“這是……凱德的……”
“他用自己的命救了我，臨最後的時候，他給我留了一段話，給了我一個座標，告訴我他給你留了禮物，一定要在他走之後的第一個聖誕節給你。”他說起凱德的時候，語氣中有無法抑制的熱情。
“紅桃Q是凱德送給你的最後一樣兒禮物！”機靈圍著她轉著圈說道，“他讓我告訴你，你是個勇敢又負責任的傢伙，但別老是給自己搞那麼多要求。記得經常想一想，我們這些夥伴其實一直在你左右陪伴著你。”
“哦，他還說了，我們倆都不如他會講冷笑話，記得多互相鼓勵鼓勵，這樣才能每天都開心。”
守護者笑著搖了搖頭，用指尖戳了戳空中的機靈。
“他說的對，謝謝啦。”
……
……
“話說，聖誕節是什麼？”
“不知道，或許黃金時代的人們也有自己的見證者要打吧。”
祝所有守護者們聖誕節快樂！要開心哦！
這篇短文也獻給庭咚老師，特別是你要開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