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計劃表
十一歲的女孩帕洛瑪計劃在165 天后在12歲生日時自殺。在死前她要製作一部電影,以記錄她如此荒誕的生活。而在計劃死亡的10天前,她結識了新鄰居小津格朗以及門房勒妮。早已看透勒妮和自己有相同生活方式的帕洛瑪終於在現實中和勒妮建交,也遇到了理解她的朋友小津格朗。影片結合著清晰的電影視角和帕洛瑪相機拍攝出的視角的來回切換,的情節在壓抑與愜意中交錯,卻又在你沉浸在舒適與愜意的氛圍時戛然而止。
刺蝟的優雅
此處插入一個觀影小tip:要去看這部電影的xdm記得播放中清晰的畫面是上帝視角,如果畫面模糊的話是帕洛瑪的相機中拍攝的畫面,筆者看的時候以為自己手機壞了。emm。。。
社死現場
下面筆者以帕洛瑪的角度來展示一下相關的故事情節。
荒誕而虛偽的上流家庭——帕洛瑪虛偽的家庭氛圍
帕洛瑪出生在一個富有的家庭,除了父母外,家裡還有一個姐姐,以及保姆。但是,在家裡的生活就像被封在魚缸裡一樣。
正如帕洛瑪預想的生活一般
母親精神分裂,每天用三個小時給植物澆水,甚至和它們對話,數十年來精神分裂,服用抗抑鬱劑。父親把工作看得比家庭重,是一個政府官員,一個學會了法律卻用用法律仗勢欺人的人。姐姐科倫布很要強,一心想打敗別人,汲汲於名利,拜託母親神經質的影響。保姆瑪努維拉是勒妮的閨蜜,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常為勒妮考慮。
和植物對話的母親
各個家庭成員都更在意自己的生活,有些忽視帕洛瑪,也或許是帕洛瑪本就不想融入其中。家庭雖然有錢上流,生活體面,但是他們卻有著不良的生活習慣。保姆瑪努維拉會在床底下找到丟棄的藏內褲,在地毯下清理丟棄的菸頭。
尷尬的菸頭
雖然母親精神分裂,但筆者認為她是在家庭裡最關心帕洛瑪的人。姐姐將帕洛瑪視為怪人,平常的交流大概也便是瞥下帕洛瑪的存在罷了,父親熱愛工作,姐姐像是完全繼承了父親追逐名利的一面。而在勒妮死時,帕洛瑪傷心地哭泣,家中也只有母親理解她多些。
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中,帕洛瑪鮮少和家人說話,大部分時間都躲在自己的房間中,她的小房間便是她的藏身之處。她喜歡作畫,瞭解很多東西,時常思考人生。在這樣的環境下,她選擇了刺蝟一樣的生活方式,只可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寧靜時常被母親的關心打擾。
帕洛瑪的畫
有錢的鄰居阿爾登先生去世了。大樓的住戶都在談論喪事。在拍攝的帕洛瑪發現勒妮家的小貓咪跑了出來,便把它抱了回去。也是在這時,帕洛瑪發現勒妮桌上的陰翳禮讚,是一本講述美的書。而勒妮平常生活得就像普通的門房一樣。也是在這時,帕洛瑪猜到了勒妮像刺蝟一樣的生活方式。勒妮所呈現出來的樣子,就像一個普通的54歲中年寡婦,用看電視來消遣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談論書籍。這裡在勒妮與格朗的談話中有所揭示:沒有人會僱傭一個自命不凡的門房。
勒妮看的書
在家庭的一場宴會上來了許多客人。姐姐科倫布特地強調客人蒂貝爾的父親討厭鹽。前腳姐姐剛出去,母親就開始放鹽,甚至在宴會上,客人們接著一個又一個地放鹽。
鹽:你到底要我怎樣
這些客人的談話非常嘈雜,似乎每個人都只在意表達自己的觀點。看似華貴的盛宴,只有表達者,而沒有傾聽者。這些人穿戴整齊,衣冠楚楚。而帕洛瑪觀察了桌子下面,竟是有脫了鞋晃jio的“紳士”,還有用食物喂貓的女人,由此,帕洛瑪家的兩隻肥貓登場。
世界名畫之“紳士”
肥大and肥二
在宴會上,帕洛瑪和客人圍繞象棋的起源起了爭執。帕洛瑪清晰地講述了國際象棋和圍棋的區別,甚至是取勝的要訣,但客人堅持自己是對的。在人與人的交流中,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相互學習,相互借鑑,而是我說出來的話不該有人反駁我。在帕洛瑪清晰的講解中,客人唯一的感受是我丟了面子。這或許就是官場的作風,也是父親在家中的作風,工作重於家庭。
果不其然,帕洛瑪被父親關回了自己的房間並被要求好好反省。這便是帕洛瑪父親的作風,忽視孩子的感受,壓抑孩子的需求,而不是去尊重和理解孩子。
若一切毫無意義,但至少靈魂要勇敢面對。要追逐繁星,而不是在魚缸裡了卻一生。帕洛瑪對自己說。
魚缸外的繁星
到小津格朗的入住時,帕洛瑪的死亡倒計時還剩10天。格朗和帕洛瑪在電梯裡相遇了,格朗非常尊重帕洛瑪,還幫助糾正她的日語發音。後而,他們又談起了勒妮,但被到達樓層的電梯打斷了。
用簡筆畫來記錄每天的生活
黑色方格是死亡日期
格朗來拜訪帕洛瑪,並邀請她去自己的家中玩耍。這也是帕洛瑪第一次在家中露出微笑。她終於找到一個能尊重她,也能相互交流的人了。到格朗家時,格朗特地為她備了一雙小拖鞋,帕洛瑪也見到了格朗家漂亮的兩隻小貓咪。它們分別叫列夫和基蒂,是小說安娜·卡列尼娜中的人物。基蒂是列夫愛的女人。大概,在格朗的觀念中,愛是超越一切的。
在家裡的第一次微笑
特地為帕洛瑪準備的小鞋子
列文和基蒂
而帕洛瑪家的貓分別叫做憲法和國會,帕洛瑪評價它們是兩隻肚子裡裝滿高級貓糧的肥貓。筆者認為這兩個名字大概是帕洛瑪的父親取的。她的父親瞭解法律,追求權力,只可惜他未曾領悟法的精神,只是利用法律來打壓別人,利用法律來為自己謀利,法律只是他追求權力顯示權力的工具。她的父親是國會議員,或許國會這個名字正是凸顯了他對工作的看重遠遠超越了家庭。
而後,他們又談起了門房勒妮:
在和格朗建交的過程中,帕洛瑪並未結束對命運和死亡的探索和嘗試:
對著水杯倒水,看一看家人的魚缸生活:
魚缸裡的姐姐科倫布
模仿阿爾登式死法:
跳樓式死法:
臣妾做不到啊!
捅刀式死法:
安眠藥式無痛死亡:
在各種各樣死法的模擬中,帕洛瑪選擇了安眠藥式無痛死亡,她選了家裡的小魚,進行了安眠藥死亡的探索。小魚吞下了藥,靜靜地浮在了水面上,最後被帕洛瑪衝進了馬桶。
第二天,姐姐因為著急接收自己的論文成績,早於門房上班的半個小時便去打擾了勒妮,被勒妮拒絕了。
回家之後,姐姐用“該死的老太婆”一類的詞來咒罵勒妮,遭到母親的勸阻,而父親的一席話將他對弱勢群體的欺壓表現得淋漓盡致:
而姐姐也發現了小金魚的丟失,衝帕洛瑪大吼:
鬼臉上線
筆者:excuse me?
科倫布大可不必這樣說。她排斥門房勒妮,對她的工作沒有尊重,像她的父親一樣對弱勢群體沒有同情。而帕洛瑪這樣對待小金魚,是因為她不瞭解死亡,不明白生存和死亡的意義,她讓小金魚服下安眠藥,帕洛瑪也可以這樣對待她自己,把金魚衝下馬桶意味著死亡,而她也無懼死亡。但是科倫布衝著帕洛瑪吼了之後卻把不願意做的事情強行推給了帕洛瑪。至於最後那個鬼臉,筆者jio得她還是對著自己做吧。
下面插播一張科倫布優雅地塗腳趾甲方式:
腳丫子踩在桌上的大家閨秀
而這也正好給了帕洛瑪和勒妮相識的機會。兩隻刺蝟碰面了。
或許刺蝟的生活方式是不得已的。帕洛瑪無法融入虛偽而荒誕的家庭氛圍,勒妮也無法與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的住戶交談。找不到能夠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的人,便只得收起自己柔軟的腹部,將背上的刺化為堅韌的屏障,來隔絕不同頻思想的入侵。只有當遇到同頻的人時,刺蝟才會表現出貓一樣柔軟的一面。
出於對怕帕洛瑪母親擔憂的考慮,勒妮拜訪了帕洛瑪的母親。中途家中某肥貓試圖竄出門去(貓都呆不下去了),母親立刻把自己和勒妮關在了門外。這就是魚缸。不準貓出去,也不準勒妮進來。
魚缸般的家
後來,帕洛瑪將勒妮引入了自己的影片中,以下是勒妮的自我介紹:
其中勒妮提到,別人認為她總是看電視,但那其實是作為刺蝟的她偽裝的一種手段。在影片的開頭,勒妮打開了電視,但是把音量調成了0。
電視機:我只是個擺設
而實際上,勒妮是一個喜愛看書和看電影的人,她把最舒適的房間留給了書,而夜晚便是她走進書房看書的時刻。而白天,勒妮便會拿書出來看。
白天:在看陰翳禮讚的勒妮
夜晚:一邊看書一邊擼貓的勒妮
而帕洛瑪也注意到了勒妮藏書的那扇門,並回去為她製作了剪貼畫,並贈予勒妮: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帕洛瑪也逐漸走向計劃中的死期。恰在此時,勒妮擔憂在馬路中央手舞足蹈的讓·皮埃爾,那個有些精神不正常的鄰居,想把他從馬路上拉回來,卻不幸被洗衣房的貨車撞死。帕洛瑪畫像中,刺蝟的外部也是黑色的。
刺蝟勒妮之死
帕洛瑪泣不成聲。
或許,對於電影這一自殺計劃的情節,同為刺蝟的勒妮必須死亡,才能讓帕洛瑪明白,親愛的人離去,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從前,阿爾登先生的死亡,讓帕洛瑪覺得死只是被套在塑料袋裡,然後消失。如果這世間還有別人對你的愛,那麼死亡就會是悲劇。
在同格朗一起收拾勒妮的遺物時,帕洛瑪發現勒妮將自己丟棄的小金魚養在她飲水的杯子裡。帕洛瑪說著不理解,可是她露出了笑容。
或許,帕洛瑪本會同這隻在魚缸中生活的小金魚一樣迎接死亡,小金魚在馬桶的排水系統中窒息地死去,帕洛瑪會按照計劃服下安眠藥粉末。可是,小金魚被勒妮用喝水的杯子救了起來,並得到了很好的照顧。而勒妮的死亡也讓帕洛瑪對生命的價值有了新的感悟,停止了自殺計劃。
這裡附上勒妮將死之時對帕洛瑪的祝福:
最後,小女孩得到了原本格朗送給勒妮的安娜·卡列尼娜,而這本書,以格朗家兩隻貓的名字看,應該喻指愛的重要吧。在認識了格朗和勒妮後,帕洛瑪開始漸漸理解和發現人與人之間愛、尊重的美好。勒妮死去了。但帕洛瑪卻從勒妮身上看到了愛的美好,並將其傳承下來。
而她對生命,也有了自己的解讀:
安娜·卡列尼娜
只要有愛,生活就會充滿新的希望。
此處借用一下一篇名為《解讀《刺蝟的優雅》中的動物隱喻》的論文中對金魚、刺蝟和貓這三種動物隱喻意義的解釋:
金魚:一群過著沉悶、隨波逐流生活的人。
就像帕洛瑪的父母和姐姐,整日生活在虛假冰冷的魚缸中。
刺蝟:內心豐富、才華橫溢卻豎起”防衛的刺“抵禦外界冷漠和偏見的一群人。
勒妮和帕洛瑪都厭惡社會的虛偽和麻木,用刺來隔絕外界,保有對世界的獨特看法。
貓:反映出不同家庭背景對人的期待。
就像格朗家的貓和帕洛瑪家貓咪名字的不同。
生活環境是不能選擇的,或許在群體生活之中,我們不能像刺蝟一樣生活,但起碼不要成為金魚一般的人。
或許,世界是魔幻的,但每個人都應當存有對生命的尊重和敬畏之情,心中有愛,便不會成為荒誕而虛偽的人。
心懷希望,會找到能夠理解自己的人,即便我們生活在魚缸之中。
偌大的世界中,我們會因為這份珍貴的懂得而不再孤獨。——妙莉葉·芭貝里
#神來之作第十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