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味很濃,肯定能壓住蒜味。”雖然與最初的目的不太一樣,但你確實如是想。然而,隨之而來的一個嗝為這個結論宣判了死刑。從此牛油與蒜,還有一點蔥花的混合氣味將一整天都盤桓在你的消化道與呼吸道里——說一整天也許不太恰當,因為往往晚餐之後這種氣味便會被完全壓制,如果午飯吃得夠多或味道夠重,下午時候就能擺脫它也說不定。
你忽然覺得自己很傻,因為類似的事情一定已經發生過許多次,而你也一定等量次數地得出過類似的結論,如果細細去數,也一定會發現相應結論的屍體數量與之完全吻合,最終發覺這座屍山唯一能證明的就是你並沒有吸取教訓。
但你決定不去以“沒有吸取教訓”來責怪自己,畢竟你認為保守主義才是真正的處世之道,並且,在嚴肅的哲學思考中夾雜道德判斷是極不正確的——雖然你並不喜歡現代哲學,因為它消解了真理的神聖性。
於是,一種強烈的感情在你心中油然而生:是的,你二十年的生命都與理性和思考為伴,它成就了你,使你得以一步步接近這世界的真相——即使這一點暫時不能得到證明——而你則無時無刻不與之依偎,更甚於你的愛人,雖然你並沒有愛人。
你從來不清楚這到底是熱愛還是強迫症,而這種無時無刻的思考究竟是出於情緒還是理智,得不出結論的思考當然容易使你這個理科生髮瘋,於是你早就放棄了為這種思考分類——鑑於你不喜歡“放棄”這個詞,這裡最好換成“暫時擱置”。
但拋開一切,這個問題究竟何時能得到解答,誰也不知道,畢竟你只能相信自己,而對他人的觀點與著作根本不屑一顧,即使你並不再想要如此。
咖啡瓶已經被垃圾車運走,你也恍然發現自己已經輸入了這麼多的文字。你突然想起來昨晚試著理解“不加思考便全盤接受之人”思維方式的事情,不禁一陣惡寒,如同在教室被剝光了衣裳,當然不是因為你覺得他們不如你高明——畢竟在嚴肅的哲學思考中代入道德判斷是極不正確的——而是因為你反應過來,這樣會使你不再是你,而這的確也是保守主義的一種體現。
打字打到這裡,你覺得不耐煩了,於是點了發表,然後去打保全派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