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的秋,倒也不如彼此期待的那般闪耀,特色。
日子还是这般的过,只是多了期待,多了对心爱之人的照顾。
那温病并未影响过久,说是入秋被那风灌了神,着了这病。
那日之后隔了几天便好了。
琼华父母也被鸢安顿在梧州城内寂静处,二老也过的快活。
期间同穗儿一起去看望过二老,也难怪琼华生的这般漂亮。
虽家道中落,但骨子里的气质未变,让人不禁敬仰。
商队的事情也变得稀疏平常起来,再没了前些次的好奇。
倒是那承陌季墨涵,混的越来越熟,交情更深,文人相吸麽。
二人时常在这无聊枯寂路途谈论着笛曲之事,不亦乐乎。
完全忽视了路途孤寂的自己,倒也无妨,反正不喜这文邹邹。
生意越做越好,官兵还是一如往常陪伴着车队,即便....
那府衙的位置仍在空缺,至今无人补上,也不知有何安排。
总之这日子有着盼头,有着爱人,有着友人,一切都好。
还记得穗儿说,这世间万物都不再于我二人有关,只剩彼此。
想必就是这个道理,最难得便是这平淡日常。
只是穗儿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倒显得更加可爱。
期间又再去那医馆,说体内虚气大部已有了填补,仍需小心。
一切都好,这落叶归土的秋,反倒催生萌芽蓬勃,奇了。
只是家中后院那垂丝海棠还没到花期,一个个蔫在地里。
同穗儿讲好,上元节后便搬来渊内暂住,求个安心。
那时候又得自己多跑几趟照顾照顾这院内花朵了。
说到这期间这特别的事,也有。
带着穗儿去了趟这龙母太庙,带穗儿出城散散心,挺好。
那龙母庙依山面水,供奉龙母于庙中。
“传说这龙母曾是西江河神,做了许多造福百姓的善事,后来百姓们为了感恩龙母,便建了这庙,说是可以祈求风调雨顺,平安健康。还有人说来拜这龙母可以教导为人处世的法子,想让身边人成为怎样的人,说出就能灵验。”
“那穗儿想让我变成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都好,就是别是根木头,只知道打打杀杀,寻欢作乐,一问三不知,嘴一点也不甜。”
“可琼华她们都说我已经比以前会说话很多了呀。”
“你以前是不说话,现在是会说话,又不是会说好话。”
“拗不过你,那边如此吧。”
“你看看,不是跟木头是什么,这是和你拗来拗去的事麽。”
“我无所谓,穗儿说我是木头,那我便当根木头,至少是你不会扔了的木头,能一直陪着你。”
“..........”
“怎得不说话,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死鬼,成天浑说些不实在的,坏。”
龙母出龙国,江声载誉声。
原无迷信意,本为济苍生。
“良,这龙母还挺灵验的。”
也不知这龙母灵验在何处,按穗儿所说,自己还是木头。
也未曾有什么改变啊,怕不是全是迷信。
总之从那龙母庙归来,也再没带穗儿去过什么地方。
对了,秋荷,突然想到此处,当真可惜。
说着要带穗儿去看一看梧州的秋荷,结果被那温病耽误。
病痊愈时,再带穗儿去那湖边,梧州的荷花也谢了。
反被穗儿调侃说是自己诓骗与她,不怀好意。
都怨这可恶温病,精心准备的惊喜,也变成了穗儿的数落。
当日多想看完这秋荷,回那木屋,寻欢作乐。
一是这秋荷散去扰了兴致,二是穗儿身体不得允许。
苦了自己这一番内心准备,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穗儿聪慧,总有办法,也不至于这几个月苦守空房。
以前怎得没发觉穗儿还有这般功夫,倒也是有了新见识。
秋日的所有特别,也随着这秋荷,全然散去了。
秋去,冬便来了,穗儿也变得嗜睡,终日无精打采。
医馆说并无异常,只是这有孕在身,正常现象。
说在屋内辅一些安心定神的花朵,好生休息便可。
穗儿没了精神,自己也整日浑浑噩噩的,总是出神。
商队在外,连承陌也看出异样,总来询问。
“良大哥以前行商可从不躲懒休息的,怎得最近时常进那马车躲懒,身子不爽麽?”
“无事,就是乏了,担心你嫂子。”
这商队的事,有了这官兵护卫,怎得会再出事呢。
全然不想跑这浔洲,只想陪着穗儿,哪怕一睡一天,也幸福。
季墨涵同承陌打趣,说自己是关心则乱,乱操心。
小孩子家家的,什么时候琼华有喜了,看你小子有多操心。
还有这季家小子,什么时候红儿身子不爽,看你又待如何。
可浑然不想于这二人争辩,由着说去吧,还是马车睡觉舒服。
此次回去,短期便不用再跑这商队了,新岁要到了。
崇祯十七年,就要来了。
索性年初节庆喜事办完,便是红儿婚事,再是苍梧琴祭。
可惜今年这琴祭怕是去不得了,那会正是最重要时刻。
只怕要时时守在穗儿身旁,静候这孩子出生。
不过也好,今年这祭典穗儿便觉得无聊,不去也好。
这趟去那浔洲,还得购置点年货,帮大家分担点工作。
累啊,这游街之事,没穗儿陪着,是当真无聊透顶。
不过这新岁到来,倒是能给这平淡生活带点乐趣。
给穗儿带个糖人回去吧,能带回去么,真不会化麽。
算了,什么都不带了,跑这么多次商队,也没见穗儿要礼物。
买点装饰吃食,就同那俩小子汇合去吧,真麻烦。
怎得还少了去年新岁那般期待,也才一年平淡生活啊。
总不能真如那俩小子所说,关心则乱吧。
日居复月诸,环回照下土。
不如归去。
夜,渊。
总是赶在这梧州闭门之前赶回城中。
路上遇到了大虫,索性人多势众,将那大虫赶走。
也没人受伤,一切都好,只是又拖慢了见穗儿得时间。
“回来啦,良。”
“是啊,可想死我了,穗儿。”
“先说正事,新岁铺陈的年货装饰什么的都购置了么?”
“都买了呢,就在马车里,承陌他们一会就搬进来了。”
“好好说话,别一直盯着肚子看,很稀奇么!是不是有了孩子就嫌弃我了,说话都不看着我了,就知道看孩子。”
“怎么会,没穗儿怎来这孩子呢,消消气,嘿嘿。”
“新岁到了,有没有从浔洲带什么小礼物啊,良?”
坏事。
“没...没呢,前几次穗儿不也没要么,所以就...”
“这新岁和平日能相提并论么,真是...算了,不生气,不生气,和你置气孩子遭罪,木头。”
“对了么,咱不生气,接你回家,好不?”
“嗯,罚你明天做饭,我和孩子就饶了你。”
“好好好,我做饭,你歇着,老佛爷。”
“知道就好,去备车吧,小良子,带哀家回家。”
怎得就是生不起这气,总被这穗儿轻松拿捏。
算了,现在穗儿最大,都依了她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