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問最近十年最好玩的RPG是哪一部,可能很難得出一個統一的答案;但若是要問最近十年RPG領域最出圈的名梗是什麼,我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會喊出同一句話:P5天下第一!毫無疑問,由日本阿特拉斯製作的《女神異聞錄5》是一款現象級的JRPG神作,但其實早在前幾年P5旋風橫掃世界的時候,外網同時發起了兩項民意調查,主題就是“你最喜歡女神異聞錄哪一部的劇情”,以及“你最希望哪一部現在再次重製”。兩項調查的投票結果,遙遙領先的都是同一款作品——最初於2006年發售的《女神異聞錄3》(以下簡稱P3)。
現在看來,這項調查背後可能真的有官方背景。不久之後P3重製項目以P5引擎啟動的傳聞不脛而走,直到2023年P3重製版的發售日終於正式定檔,相信諸多從P5R登陸PC之後才開始瞭解這個系列的玩家,肯定會非常好奇——這個P3到底是一款什麼樣的遊戲?為什麼它在老玩家心中有這麼高的地位?為什麼時隔18年後它還能成為阿特拉斯完全重製的年度主打作品?這期視頻我們就來給大家解答這背後的真相,好好聊一聊這款誕生於18年前的JRPG神作——《女神異聞錄3》。
時鐘撥回到本世紀初的那幾年,索尼神機PS2迅速雄霸全球主機市場,眾多RPG廠商不甘落後都想在這個平臺分一杯羹。最初阿特拉斯拿出來打頭陣的作品是《真女神轉生3》和《數碼惡魔傳說》,這些遊戲雖然質量和口碑並不差,但題材和故事風格略顯晦澀,跟最終幻想10等同期大作相比就顯得缺乏爆點和話題性,所以銷量自然也是叫好不叫座。
存亡危機之下,阿特拉斯急需一款富有特色的創新之作來扭轉局面,於是他們重新激活了被冷藏七年的外傳系列女神異聞錄,雖然當時製作組開發預算極其有限,但是在這樣不利環境下誕生的P3,依然肩負著挽救公司命運的重大責任。
跟我們熟悉的P5一樣,P3的劇本也圍繞著校園展開。故事時間線在P5的幾年之前,主角結城理自幼父母雙亡,轉學到私立學校“月光館學園”之後不久,被暗影怪物所襲擊,同時也導致自己的力量覺醒,擁有了用手槍對頭射擊召喚人格面具的能力。結城理藉此得知世界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一天24小時以外還有被稱為“影時間”的隱藏時間,人類如果身處影時間,一部分人會變成棺材暫時沉睡,並且不會留下關於這段時間的記憶,但另一部分保持清醒的人,則可能成為暗影吞噬其精神的獵物。
受到學園理事長几月修司的邀請,結城理加入了他在幕後組織的“特別課外活動部”,團隊初始成員包括同班同學伊織順平和嶽羽由加莉、拳擊部主將真田明彥、學生會領導人桐條美鶴,後續還有各種身份特殊的隊友陸續加入,包括小學生天田乾、充當吉祥物的小狗虎狼丸以及機器真女主艾吉斯——是的你沒看錯,本作真正的女一號其實是一臺機器人。在不斷對暗影聚集地“塔爾塔羅斯”進行探索之後,主角團逐漸查清了影時間背後曾經存在的黑歷史,也明白了事件的影響遠比想象中更加可怕,波及全人類的危機即將到來,結城理和朋友們也將要被迫做出各種艱難的抉擇——這便是P3劇本的主線脈絡,但如果你是缺乏遊戲時間的玩家,我強烈推薦你觀看四部女神異聞錄3的劇場版動畫,同樣能夠理解本作故事的全貌。
當然按照日本二次元定律,即便高中生神通廣大可以拯救世界,學還是得上的。
與P5的怪盜團類似,結城理在P3同樣也是一邊自由度過日常的校園生活,一邊選擇時機下副本進行調查和戰鬥。在白天作為一個學生的行動中,玩家的核心目標就是發展人際關係,與校內校外各色各樣的人物建立羈絆社群,通過共同活動和博取好感提升關係。單看日常部分,你會覺得自己在玩《心跳回憶》之類的校園題材GALGAME,單看戰鬥部分,你會覺得自己在玩重複刷圖版的《寶可夢》,但是兩者相結合再配上P3優秀的劇本,就呈現出1+1大於2的神奇效果,使玩家樂此不疲地期待接下來每一個行動日所能發生的事。
雖然現代玩家都已經體會過P5完美融合RPG和GALGAME兩種玩法的精妙之處,但是當年P3將這種設計框架初次呈現在PS2平臺的時候,在遊戲市場所引起的反響甚至遠比如今的P5更大。
P3人際養成系統最為別出心裁的設計在於,羈絆社群並不全部都是你想象中的泡妹子劇情,而是存在很多充滿個性的角色。
夜店中沉溺酒色的花和尚,背後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辛酸往事;網遊平臺上一起玩耍和談心的朋友,真面目卻是自己身邊意想不到的重要人物;公園裡獨自遊蕩天真活潑的小女孩,其實內心因為父母感情破裂而傷痕累累;在體育部結識的隊友,因為家庭變故被迫放棄成為職業運動員的夢想........作為主角的你,在他人的故事裡大多數時候只能充當一個旁觀者,縱有一副樂於助人的熱心腸,卻無法扭轉命運中必然遇到的種種無奈,最後不得不做出有意義但也很痛苦的選擇——當然P5也同樣有著風格各異的社群人物,但我認為P3這些社群劇情所要表達的思想,不僅比起單純的開後宮十艘跳更有意義,而且真正做到了與P3的故事主題完美相襯,這也是本作劇情最為難能可貴的地方。
也正因為如此,雖然我很想給大家詳細講下故事後面的發展,但是在這個P3R即將發售的時間點,本著對於阿特拉斯的尊重,以及對大家遊玩P3R劇情體驗的保護,所以劇透只能適可而止,特別課外活動部最後到底會有什麼樣的結局,還是請各位朋友親自到重製版裡面一探究竟了。在這裡我能說的是,雖然很多遊戲裡都不乏生離死別的劇情,但很少有遊戲的劇本能像P3這樣,把人生的遺憾和意義演繹得如此讓人刻骨銘心。死亡並不是生命的徹底終結,自己的一切被完全遺忘才是真正終點,可即便如此,為了所珍視的人和事,我們可能依然會通過痛苦的選項去實現人生價值。也許很多事情終究需要有過遺憾才會真正變得完美,對比P4和P5的大團圓結局,P3反而因為結局並不圓滿才給予了玩家最好的生命教育,成為了諸多老粉絲從PS2時代至今一直渴望重製的意難平之作。
但是話說回來,P3重製呼聲極高的實際原因,其實也並非全部源自於它的優點。首先遊戲本身設計存在很多時代的侷限性,如果你是從P5開始入坑這個系列,我問你覺得P5的迷宮如何,相信大部分人都會豎起拇指稱讚它的設計堪稱業界典範;但若是我告訴你P3大部分探索和戰鬥都集中在塔爾塔羅斯里面,這個塔相當於P5的印象空間,只不過地圖數量接近三百層,你肯定會直呼蛋疼。其次社群養成帶來的增益很少,除了面具合成的經驗加成以外,對於後續劇情只會產生微妙變化,所以很多玩家碰上自己不感興趣的NPC時,就完全沒有發展關係的動力了,這不但浪費了編劇準備的某些精華情節,而且與P3本身強調GALGAME元素的設計起點未免有些互相牴觸。
最重要的是,雖然P3原版在發售幾個月之後就推出了增加後日談劇情的P3F加強版,但是戰鬥系統依然保留著一個極其反人類的設計,那就是除了主角結城理以外,其他角色都無法直接操作,玩家只能給他們劃定大致行動方針,隊友能否打出符合當前局勢所需要的配合,很大程度上要看運氣——怎麼樣,是不是聽起來很耳熟?沒錯!後來P4和P5也是每位隊友剛登場時默認為自動戰鬥狀態,很明顯雖然阿特拉斯不得不對玩家體驗妥協,但隊友無法直接操控確實是他們的設計初衷,這種莫名其妙的執著,我個人至今無法理解背後的用意。
當然由於P3在PS2平臺的好評如潮,具有很高的潛在冷飯價值,阿特拉斯當年並非沒有嘗試過修改戰鬥系統,但這就導致了另一個戲劇性的結果。2009年,PSP掌機因為《魔物獵人》系列的進駐而讓人氣和銷量處於巔峰,連帶引來大批名作的移植浪潮,阿特拉斯不僅高調宣佈《女神異聞錄3攜帶版》(簡稱P3P)的開發計劃,而且特意新增的女主劇情線更是在宣發期引起很大轟動。結果PSP玩家們拿到成品之後都傻眼了,遊戲日常部分的3D演算動畫被換成2D平面貼圖,玩家不再需要手動跑圖,只有單純的點擊圖標和選項,大部分過場劇情和CG動畫改為立繪+文本框的演出方式,表現力全面朝著GALGAME方向靠攏,讓所有從PS2時代追隨至此的老粉感到無比錯愕。
對比同一時期《空之軌跡》掌機版的表現,很明顯PSP的機能並非容不下P3原版的內容,阿特拉斯這樣做的原因,想必是為了兼顧增加女主線之後的遊戲容量問題。但如此廉價的演出效果,也讓很多從P3P開始入坑的新人直接聯想到國產著名紅白機逆移植廠商南晶科技,從而迅速失去通關的興趣,甚至2022年阿特拉斯為了給P3R賺取開發資金,特意將P3P搬上各大主流平臺之後,玩家同樣原因被勸退的情況依然多次出現。
當然P3P絕非一無是處之作,首先新女主哈姆子的劇情線算得上誠意滿滿,雖然主線流程大體相近,但卻增加了諸多專屬的社群劇情,其中包括某些結城理不能攻略的男性隊友,你可以理解為《生化危機1》克里斯和吉爾的雙主角設定,選擇平行世界的不同角度去演繹同一個劇本。另外戰鬥系統也有了眾望所歸的優化,借鑑了前一年《女神異聞錄4》的經驗,不僅隊友終於可以直接操作,而且爬塔的輔助功能也有所改良,還加入了技能卡複製功能,玩家體驗得到大幅改善。
總體上看,P3F和P3P都各自擁有專屬的劇情流程,P3F戰鬥系統缺點較多,P3P演出效果太過廉價,雙方各有所長各有所短,都沒能給予玩家一個圓滿體驗,這也正是P3讓老粉絲意難平的另一面。但是反過來說,任何遊戲總脫不開時代的侷限性,即便以現在眼光來看,P3存在如此多設計上的不足,卻依然有著如此之高的重製呼聲,從側面就更加襯托出它劇本非一般的驚豔之處。即將到來的2024年2月2日,我們終於可以共同見證這部經典之作的涅槃重生,最值得一提的是本作首發直接加入XGP免費,無論你是新老玩家,這樣的白嫖機會都絕對值得你去嘗試一番。
對於入坑不久的新玩家來說,相信在有了P5的引擎基礎和成功經驗之後,阿特拉斯肯定能交出一份讓他們滿意的答卷;對於從PS2時代等待至今的老粉絲來說,固然會期待P3R針對原版的缺點做出改進,但也不必刻意希望一切皆如預想中那般面面俱到,萬事萬物終歸會迎來不圓滿的一面,但無論遺憾或者幸福,都是生命裡無可取代的一部分——這種坦然面對人生的精神,也正是18年前女神異聞錄3早已刻入我們心中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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