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點》官方小說翻譯:面對生命之泉


3樓貓 發佈時間:2024-05-27 22:32:33 作者:AstralCorgi Language

說了這麼多之後,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說到底為什麼我要加入安努之門徒?為什麼到頭來我會在這裡為你們準備這些東西?答案其實特別簡單,真的,相當簡單:我加入教團是因為在這個瘋瘋癲癲的世界裡所有能拿得出手的組織裡,他們是唯一一群著眼於現在的人。均衡議會在追求一個烏托邦式的未來,寄希望於在那裡人們可以免於剝削和壓榨。新傑里科則是一直在扭著脖子回望一個幻想中的黃金紀元,他們渴望回到那個時代。但就是沒人想要好好看看現實,看看世界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想想現在的日子到底該怎麼過。而門徒們,我非常確定你們眼中的他們有多奇怪,而他們就是有那麼奇怪。但他們至少在思考現在的事情。
話說回來,就我自己而言,我在一個偏僻得匪夷所思的小型獨立避難所度過了漫長又無聊的十年。表面上來看那地方確實是個好地方,但是那地方隔離了感染的同時也隔離了任何有意義的事情。除了活下去其他什麼都不重要的結果就是什麼都不重要了。一開始我還想著說這是拯救人類必須付出的代價。但經過了漫長到磨滅靈魂的苦熬之後我終於找到了一個最適合我們的情況的詞,停滯。我們是不是活下來了一點也不重要,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已經死了。
離開那裡大概是我做過的最瘋狂的事情了。每一個人都在告訴我別這麼做。那是自殺。每個人都這麼說。就算迷霧沒有把你幹掉,那些怪物也會補上這一刀的。平心而論他們說的是對的。我自己在外面的第一晚,我在一個郊區商場的廢墟里紮了營,那地方都快被長瘋了的植物蓋住了。但是晚上我看到了幾個遊獵者被某種多足怪物通通撕成了碎片。他們都帶著武器,而且看起來經驗豐富,但是那東西……那東西就那麼用某種鬼知道該怎麼形容的聲音朝他們尖叫,然後他們就定在了原地。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動不了,反抗不了,只能就那麼眼睜睜看著那鬼東西爬過來把他們一個個幹掉。那場面真是能把人嚇破膽。
不過,這段經歷也教給了我非常寶貴的一課,那就是面對這個世界,自欺欺人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萬事萬物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我們在本質上還沒有準備好面對一個這樣的世界。至少現在還沒準備好。我們太過脆弱,而這些新佔據了世界的生物又太過強韌。適者生存說的從來不是智者生存或是強者生存,重點自始至終就只有適應這一點而已。問題是我們的頭腦太過僵硬了。
我在路上走了幾周才抵達了另一個避難所,這裡也是獨立運作的,但是和新傑里科關係相當密切。而且很顯然他們正在考慮要不要正式加入,一切順利的話計劃很快就會成為現實。我考慮了一下要不要留下,還藉機和幾個因為任務需要路過此地的新傑里科士兵聊了聊。我非常喜歡他們完全不在意我的性別和種族這一點——按他們的說法托比亞斯·韋斯特在意的只有一個人的品格能力如何而已,在這方面我相信他們。但這也沒有掩蓋從另一方面來看他們那一套套重甲大槍在這個世界上看起來要有多格格不入就有多格格不入,甚至說看起來像是誤入某種夢魘魔境的中世紀騎士都還更貼切一點。這裡已經不是他們的世界了。
幾天之後,我又和一個均衡議會代表一起行動了一段時間。毫無疑問她是個相當討人喜歡的人。比我在之前離開的那個避難所裡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更有生氣,更銳意進取。但她也有嚴重的活在自我世界中的一面,比方說她對一些均衡議會面對的問題傾注的關注似乎多的過了頭,舉例來說,一場即將召開的關於“自然作為一個哲學概念之有效性” 的辯論似乎都比她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教團部隊的到來在避難所裡引發了一場不小的騷動。原則上講,避難所歡迎任何派系的成員來訪。但是實際操作層面上來說,不把安努之門徒當成人類或是乾脆把他們當成人奸的人可不在少數。這確實是個問題,畢竟從一般觀點來講,要接受被感染的人類仍有人權就已經需要邁過一個檻了——可是要鼓勵變異?要把它當作有用的進化?乃至主動尋求變異?說是驚世駭俗過了頭都太輕描淡寫了。
但我幾乎立刻就著了迷。按照我之前聽到的說法,教團的人聽起來更像是某種怪物,某種從古早恐怖小說裡走出來的發癲邪教徒。但我親眼看到的男男女女可跟瘋癲一點都不沾邊。他們看上去組織嚴密秩序井然,全身上下洋溢著自信的光芒。從他們的衣著到他們的裝備乃至他們的身體本身都已經針對這個全新的世界做出了適應,他們融入了這個世界。
帶著強烈的好奇,也帶著對他們具體身份的無知,我和他們的領袖,一個看起來年事已高但仍然相當強硬的男性聊了聊。他是個彬彬有禮的人,耐心地回答了我的每一個問題。我們差不多聊了一個小時,期間他的一個論點猛地戳動了我的心絃:他聲稱人類的靈魂是完美的,但人類的肉體亟需進化。這不僅是一條雄心勃勃的宣言,還是一個看待迷霧的全新角度。所有人都看著同一個全新的世界,其他人看到的都是需要面對並戰勝或是需要處理和適應的威脅,但門徒們在其中看到了希望。
那怪獸的事又怎麼說?我以為這個問題會難住他,而他向我回以大笑。人們一直在誤解這一點。他回答說。安努的門徒們非常樂意幹掉任何從迷霧裡爬出來的威脅。他們相信迷霧是對人類傲慢的懲罰,那崇拜這種現象本身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對吧?總會有糟糕的事情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發生,而當你理解了背後的成因,利用你學到的知識,利用你增長的見識,你就能成為一個更好的人——甚至作為一個種族而取得進步。對於門徒們來說,迷霧既是詛咒,也是救贖,具體哪一種會佔據上風,則取決於人類的應對之道。
我明白為什麼一開始人們會被門徒們嚇到了,我真的理解了,奇怪的名字,怪異的服飾,對聖尊和亡者之神安努的崇拜;這些東西看起來都相當異類,對吧?但是門徒們實際上在做的事情正是吸取了人類歷史的教訓,在這個大難臨頭的時代把握手頭每一樣用得上的東西,摒棄剩下那些用不上的。他們不是異類,我們不是異類。我們正是碩果僅存的人類傳統。
說是這麼說,對我來講加入他們還不算太容易。我的意思是,儘管我幾乎是立刻感覺到了自己和他們的相性再好不過了,這對我來講還是很大的一個跨步。這一點很重要,不能對自己撒謊。看到一個哲學系統或是教派的價值是一回事,但是看到這一點就直接皈依其中……那就難了,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在我表達了希望加入教團的意願之後,和我聊了許久的那個人答應之後會在最近的洗禮聖所和我私下裡談談。而這,按他的說法,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我見識見識這套信仰中同樣重要但卻遠不那麼令人愉快的一面。我不是很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是他的儀態相當令人安心,所以我並沒怎麼覺得害怕。
現在看來令人無比驚異的是,我是由涅加爾准將親手施洗的。沒錯,就像你們做夢都想不到的那樣,我遇到了一位活生生的傳奇,並有幸拜他作為我的道途導師!啊哈。不過儘管他在教團中地位顯赫,聲望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行事作風仍然與他心目中任何一個有著相同信仰的教友的理想作風沒有任何不同,不論是一個低階司祭還是嚮往教宗本人,任何人都不應該背離聖尊指出的道路。
他們把我帶到了附近的一處避難所,我就不說具體是哪個了以免有些人會感到一點小小的尷尬。你看,就算是在一個教派之中,迷失者也不在少數。規矩,儀式——這些東西的存在都是有原因的!它們共同締造了秩序,建立了一種思考模式,讓我們能夠在新世界中發光發熱。但有時……有時候人們會不自覺地回頭走老路。他們又開始用起過去的名字,開始無視教團層級,又開始執迷於那些他們應該早就開悟了的瑣碎問題。當時那個避難所裡就出現了這種問題,涅加爾准將想讓我看的也就是這個:我們有時需要獻身,有時我們會失敗,需要有人來提醒我們最初的目標是什麼,然後我們會再試一次。
我跟你們講這些是因為你們必須理解一件事,那就是我們還是人類,我們不想成為其他任何東西,我們就只是想成為更好的人類。要是你們也是想要尋求這個,你們可以在這裡與我們一同求道。但是這需要相當程度的奉獻精神,而且需要付出的可不只是一點點努力而已。
至於說你們穿過這些門之後會有什麼在等著你們,很難具體描述。我想你們應該都聽過我們的信使的事,致孤生者之信差。他的名字其實就說明了我們這些加入了教團的人實際上相當於整個人重新走了一遍新生之路,而新生……新生這件事有時候看起來還挺糟心的。你們會感覺迷霧就在你們體內,它會想要剝離你之所以為你的一切,想要改變你,想要從頭到腳重塑你。構成你的全部都會被打碎重組。但是當看似希望湮滅之時,聖尊會向你指明道路。一條她本人通過極致的犧牲,通過苦難與絕望而開闢出的道路。而你將會奪回所有那些原本構成了你的碎片,用它們重新築起一個新的生物,一個新的造物,一個比之前優秀得多的人類。
很難相信,對吧,在這個灰暗的世界裡很難尋得希望。能夠坐在一邊祈禱一切終會恢復正常的時候也很難擁抱如此痛苦的改變。但是內心深處你們都很清楚,恢復正常已經是不可能了。這就是苦艾之紀元。末日幾乎算是觸手可及了。我們要麼做出改變,要麼就此完蛋。
沒錯,很好。來吧我的朋友們,生命之泉在等待著你們!不要害怕。看那,祂攜著雨雲而來,祂自大海與群星之間而來,億萬雙眼睛將目睹祂的光輝,地上的部族將哀嚎不休,而那因祂到來而歡欣的將得拔擢!
記住!當你覺得快要溺死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希望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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