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流逝,不知不覺到了三十歲。回望這三十年的時光,童年時的天真,青年時的衝動以及中年時的絕望。
童年的天真
少年總是不知道愁的,頂多為了作業而煩惱那麼一丟丟。更多的是天真無邪的笑容。
那時候啊,最期待的莫過於過年了。可以添一件新衣服,可以有以往沒有的零花錢。在街頭,在小巷,在田地裡翻檢一些沒有響的鞭炮撅成兩半,放上一根引線點燃呲個花就可以開心半天。
回到家全家人在一起蒸包子,豆餡,年糕,刻花。再從牆上摘下魚肉,起鍋燒油。嘴饞的小孩總是忍不住偷吃,大人們也不責怪。
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爺爺的背影。每到週日,老人家從被窩裡把我拽起來,跟我講今天去趕集。迷迷糊糊中穿完衣服,等坐上牛車的時候才驚覺。往前望去是老人家佝僂的背影和那慢慢悠悠的老黃牛。老人家退伍兵,脾氣倔。但每到晚上總是嘆氣說著地裡苗下雨下的又倒了,那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想來是生活的重擔壓彎了腰。
青年的衝動
十五歲的孩子初中畢了業,懵懵懂懂的撞進社會這個大染缸。結果卻被教育的遍體鱗傷。
在飯店做過服務員。傳菜的同事、飯店的大廚偷吃偷拿,身邊的人都習以為常。資歷老的員工經常欺負新人自己去偷懶。有位大姐在飯店工作七年,似乎和剛入職的我沒有什麼不同。那段時間我學會了潔身自好,難道大家都做得事情就是正確的嗎。
在洗浴做過門童,見過了各式各樣的人,有喝醉後耍酒瘋的、有消費後想逃單的、有朋友請客自己無比大方的,當然也有認為自己高人一等的。但更多的是上樓進行服務的!有過三位大姐前來應聘,年級大概40多歲,經理客氣的接待了她們,然後又客氣的送走她們。那一刻我知道了生活真的很苦,要包容他人,善待他人,沒有幫助最起碼不傷害。
在工廠打過黑工,一天十二小時的工作,十二小時的休息。下班以後只想睡覺,沒有娛樂。每個人都是麻木的,機械般的工作。一直到某天,人群烏央烏央的圍成一個圈,彷彿古時候行刑一般。費勁的擠進去,是兩個人在打架,準確的說是一個人在毆打另一個。環顧四周,周圍的人面露微笑著竊竊私語,麻木的臉上多了表情,正如同他們酒桌上的談資又多了一分。擠出人群叫來保安。最後打人者進了警車,面露懊悔,他是誰的兒子?被打者進了急救車,面露疼痛,他又是誰的丈夫?這件事讓我明白要謹言慎行,不是所有人都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配合你的情緒。
當過網管、當過保安,送過快遞與外賣,做過銷售,底層能想到的工作我都做過了,生活真的很苦。
中年的絕望
人到中年啊,這種絕望不是物質上的絕望。昨天突然想起一首歌“我從來沒去過紐約”我甚至從來沒出過我生活的這個市,青年的衝動終究是由中年買了單。有時候想去哈爾濱看看冰燈,想去天安門看看升旗,想去泰山看看日出,想去呼倫貝爾看看草原,想去西安看看兵馬桶,想去拉薩看看布達拉宮,想去看看山水甲天下的桂林,也想嚐嚐北京的烤鴨,上海的小籠包,天津的狗不理包子,重慶的火鍋,廣東的早茶,浙江的西湖醋魚,山東的煎餅卷大蔥,遼寧的老邊餃子和湖南的臭豆腐。算啦,不想啦,想了更難受。還要早起工作,畢竟還得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