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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下了場大雪，因為沒有做好防寒措施就擅自出行，出門時又沒有注意到鬆軟的雪下薄薄的冰層，一個不慎，將腰椎摔傷，約了上門的醫生，診斷後說沒有大的問題，休息幾天就恢復好了，但我向來是閒不住的，於是在疼痛稍微減緩的第二天便走出門去。
街上的行人確實少了不少，略顯悽清的環境正好是我所喜歡的，平日裡樓下的市場也少了許多叫囂聲，但這也有缺點，譬如平時我還能循著叫囂聲去做些什麼，可如今連想做些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大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昨天把冰箱裡的剩菜打掃了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家裡沒剩下什麼食材了，去買些菜正好可以做些消遣，反正不論她在或是不在，這些事情都由我來做，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習慣。
丟掉工作之後，我有相當一段長的時間裡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後來才發覺我的人生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做，更何況我還有支撐我去做這些事情的錢財，何樂而不為呢？
賣菜大伯的叫喊聲打斷了我的思緒，隨便買了幾樣菜，約莫著能湊出來幾盤能吃的東西便是大勝利。蒜薹炒白肉，木須柿子......可做的選擇其實還算的上多，買好菜便走進食雜店，買了兩瓶用於在夜晚增添快樂的碳酸飲料。
冬天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更何況經歷了昨天一摔，內心更加贊同這一說法。
顫顫巍巍地上樓，因為樓梯邊是用金屬製成，佔了雪水的鞋子走在上面格外的滑。沒走進家門，我的潛意識便似乎再告訴我家裡進了什麼人，心想平日裡不會招惹誰，若是小偷來了憑藉我的話術也可以化險為夷，而且如此嚴密的關上了門怎麼想都不會是強盜，便帶著淡然的心情走進了家門。
出乎意料地，在衣架上發現了掛著的女士外衣，偏黑灰色的圍巾在沙發靠背上，臥室裡有電視的聲響，忽然明白過來是誰回來了，於是稍微大聲地尋求應答：“黑？你回來了？”
臥室裡沒人應答，我更加確信來人就是黑，脫下鞋子，將菜放在桌子上，便走進屋去，貓一般的女孩兒蜷縮在我的御用遊戲椅上，過分成熟的身體總是會讓我在不經意間血脈噴張，總是想像電影裡男惡人那樣不由分說地玩弄她，可是內心想要珍惜的想法註定讓我不會做過於出格的事情。況且，我覺得我也沒能力那麼做。
“回來了也沒打聲招呼啊你。”我靠在門框上，看著她。
她抬起頭，瞥了我一眼：“回自己家還要打招呼，又是什麼道理？”
“那也得提前說一聲啊，好幾個月沒回來，忽然回來我也好有些準備，你看今晚我還想隨便對付一口飯菜就睡覺了，你回來的話我肯定要準備的豐盛些。”
“沒有必要，正好讓我看看你平時都吃些什麼，沒什麼不好的。”
“嗯哼，行吧。”我挑了挑眉，又轉身走進了廚房裡，她倒是和往常一樣，看見我走進廚房，便也默默地跟了過來，雖然不會做菜，但是洗菜總歸是能幫上忙的。
“今晚吃的還蠻豐盛的？看你買的菜，應該是蒜薹炒肉和西紅柿炒雞蛋吧？”
“差不多，怎麼？不喜歡的吃的話我還可以下樓再買些。”
“可算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腰椎摔傷了，要不是我不會做飯，我早就給你準備飯菜了。”
“有這份心意就好啦。”我笑著說，“最近怎麼忽然有時間回來了？”
“剛才不是說了嗎，你的腰椎摔傷了，本來我還不知道這個事情，但是小姐她不知道怎麼聽到了，然後就准許我回來了，反正最近小姐也不外出，自然不太需要我來保護她。”
“這樣啊。”我點了點頭，本以為話題會這樣結束，沒想到她卻反問我。
“說來小姐忽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你們之間.......？”她故意沒說後面的話，我知道黑是極其警覺的，所以她不說我也知道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我們之間有沒有做什麼私下聯繫，或者說有什麼背棄信義的偷奸耍滑行為。甚至我都想好了如果我說“是”後的結局，她肯定會毅然決然的離開我，然後把我讓給她嘴中的錫蘭小姐，但可惜的是，我真的沒和錫蘭有過任何接觸，她如何得知的則全是謎題。
“你覺得我像是做出那種事情的人嘛？Schwarz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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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雖然說不會。”她聳了聳肩，然後把洗好的菜放在案板上，小心地切了起來，雖說戰場上她的刀削鐵如泥，能奪走敵人性命絕不拖泥帶水，但是落實到案板上就開始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呃，一會兒我還是得下樓一趟，不過不用擔心，只是去樓下的食雜店。”
“怎麼？”
“買些酒，這大冷天的暖暖身子，好久沒和你喝酒了。”
“暖暖身子什麼方法都可以，不過——我倒是不反對。”
“不反對什麼？”
“買些酒水。”
“白的？紅的？還是啤的？”
“一箱啤的，一瓶或者兩瓶紅的吧。”她說道。
“行，我先下樓買，然後再上來做菜。”
“真不用我跟你去？”
“算啦，電視裡我充了會員，你可以翻些你想看的電影。”我穿上衣服，便關上了門，走了出去。
雖然距離剛才回家不過一個多小時，但天色卻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從剛剛的響晴，到現在已經是漆黑一片，若不是樓道里有聲控燈，我恐怕都看不清樓梯。怕曾經的事情再度發生，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終於走到了食雜店，內心暗自長舒一口氣，迅速買好要買的東西便開始返程，路稍微有些滑，但大體是有驚無險。走進樓道里才發現樓上的燈光一直在閃，時常有女人咳嗽的聲音，走到家門前才發現是黑一直在門口等著我，內心不禁一股暖意。
“怎麼還在這裡候著，多冷啊。”
“我不放心。”
“去去去，這麼不放心怎麼不把工作辭了留在家裡。”我彈了她一個腦瓜崩，順便將飲品放在了地上。
“其實有這個打算，只是還是不是很能放心小姐，所以一直都沒提。”她表情誠懇，看得出話語屬實。
“那還是算了吧，我這麼活著也蠻自在，等開春就出去找個工作，然後混混日子。”我嘆了口氣，黑沒有說話，我知道她又在自責地生著悶氣。
“你也不用想太多，黑，曾經受過的傷我權當是對我報應，和你沒什麼關係，我已經說過好多次了。”我安慰道。
黑苦笑著搖了搖頭，“怎麼會覺得沒關係，再怎麼說當時我也是你的保鏢，保護不當確實是我的問題。”
“但那是當時，成為夫妻需要的是什麼，需要的是相互理解且包容，彼此能夠依靠，帶給溫暖，而不是帶來痛苦，如果只是帶來痛苦，那還不如不過了。”
“嗯。”她這倒是乖乖聽話了起來，我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端起剛切好的菜，走到了爐灶旁，正欲開始做菜，回頭發現黑正擺弄著那些酒，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今晚肯定要陪她一醉到底。
許久沒正式下廚並沒有讓我的手法變得生疏，反倒是黑回家給我帶來了動力，乒乒乓乓地炒炒，兩道不難的菜便已做成，想到還有些下酒的貨，便拼成一盤菜，這麼算來菜有三盤，對我們兩人來說也算得上豐盛了。
“來吧，嚐嚐你老公大人我的手藝。”我毫不掩飾自己的自傲之氣。
“不用嘗就知道很好吃，你知道我不會誇獎人的。”
我聳了聳肩，不可置否。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桌邊錯落地倒著幾個啤酒罐，桌上的菜也只剩下酒菜裡的一些花生，黑的臉有些微微發紅，比起我而言無疑是好了太多，不過比起遇見她之前，我的酒量也已經算很好了，雖然我只喝了三罐，紅酒只喝了一杯。
“酒喝太多就不好了，黑。”
“好吧。”黑定定地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麼，“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麼工作？”
“沒吧，有些文筆方面的能力，就寫點兒稿子給出版商送去吧？”
“你都能寫出來什麼嘛......”
“寫點兒你不在家我的悲哀日常咯。”
“別這麼說，我真的有在想要不要辭職了。”
“別，只是酒後的笑談。”
“嗯哼。”她點點頭，將最後一口酒飲，抻了個懶腰，嘴裡念著：“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舒服過了，還是家裡好。”
“巧了，我也這麼認為。”站起身，將垃圾收進垃圾桶，看向掛鐘，已經半夜十一點又餘。“黑，該睡覺了。”
若說是內心不期盼肯定是假的，畢竟我也是男人。可不管怎麼也不大能提起精神，大概是喝酒過多的緣故。被窩裡固然是暖和的，只是總覺得頭皮微微發麻，黑似乎察覺到了我的不適，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感覺身體不大舒服。”我苦笑著說。
“什麼原因，是腰椎的問題嗎？”黑睡在我的旁邊，頭枕在我的胳膊上，柔順的髮絲弄得我微微發癢。
“嗯。”我點了點頭，“說來你什麼時候走？”我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頰，就像曾經無數次做過的那樣，她像貓一樣舒服地舒展身體，任由我的觸摸在她的身上發生。
“過些日子吧，至少要等你恢復完全，我想應該是一週。”
“一週啊，那還可以做好多事情。”
“什麼樣的事情？”
“你想是什麼事情？”我笑著看著她，月光灑下，她的容顏靜謐美麗，我輕聲問道。
“我們好久沒做過了，對吧？博士。”黑柔聲說，我沒敢應答，我怕我用力地呼吸破壞了此刻的美好。用她的話說，那叫馴化，於我而言，我馴化了她，她也馴化了我，這種事情本就是互相的。
我就靜靜地感受著她的唇，和她的溫度，似乎要在此刻變得無比平靜又渺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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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導先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