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滿穗一行人跟著反軍來到了一個村子，聽李大哥和村長交談，這村子叫李家村。
說來滿穗也感覺巧合，昨日反軍也只是暫時駐紮一夜，巡邏的人本來是不走那邊的。
但是有一個反軍想要解手，便離的遠一些，正巧看見篝火，於是叫來了大部隊一起看看。
倘若沒有反軍，沒有那個人，她們的命運又會如何？
無從得知，但起碼此時一切都是往好的地方發展。
……
今日早晨，反軍收拾好東西后，便也打算將她們一起帶上，找到合適地方便將她們安頓好。
本來李大哥安排了一名反軍想背滿穗走的，現在她身體還是一些虛弱。
他們要趕路顧不上滿穗，而光靠她自己走是撐不住的。
但滿穗拒絕了反軍的好意，堅持自己走。那反軍也沒有走，繼續跟著滿穗。
一直下午遇到李家村，滿穗雖然有些累，但卻比想象中要好很多。
雖然她自己也有些疑惑，但也不打算深究，沒有意義。
或者說少了一個人，少了一些東西，很多事情都沒有意義了。
……
“穗娃子，你咋蹲這裡嘞？”
一直跟著滿穗身邊的反軍，找了一圈，在荒田地附近的樹蔭下找到了她。
滿穗沒有回答，她的目光似乎穿過了那名反軍，落在了遠方的天際。她的眼中有著淡淡的憂傷，彷彿在回憶著什麼，又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穗娃子，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哎喲，大哥也莫說要咋辦。”
那反軍似乎也沒有碰見過這個情況，只能尷尬的撓撓頭，小聲嘀咕幾句。
滿穗看著他這副模樣，倒有幾分像良爺。
都是尷尬或者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小動作總是很多。
她的嘴角微勾，似要露出一個笑容，但又想起了什麼，將那笑容壓下，隨即她搖了搖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突然滿穗想起來一個東西，便想去看看。
“反…軍爺，我們的包袱還在嗎？”
那名反軍看著滿穗，想了想隨即說道。
“在的，穗娃子，你的包袱和馱馬我們一直帶著咧。”
“你要找什麼？要不要我幫你拿？”
滿穗搖了搖頭，謝絕了反軍的好意。
反軍見狀，也沒有再堅持，只是叮囑一句。
“那你小心點，要是找不動，就叫我一聲，別勉強自己。”
滿穗點了點頭，便和反軍朝著暫時安頓馱馬的地方走去。
她記得，她們的包袱中有一樣東西，那是良爺唯一留下的。
到了地方，滿穗看見兩匹馱馬，一匹眼熟，一匹有些眼生。
眼熟的馱馬上，有一個木箱子，三尺有餘。
這個箱子她還記得，是在到陝州城前的一個小鎮，看過影子戲後突然多出來的。但時她還推測過，裡面有什麼。
……
“穗娃子，你沒事吧？還是讓餓來唄”
反軍看著滿穗吃力的模樣，出聲說道。
這木箱不小，就算裡面是空的，以滿穗目前身體狀況，怕是沒走兩步就得累趴下。更別提裡面還有東西。
滿穗看了看眼前的木箱又看看反軍，隨後有些猶豫地開口。
“那…麻煩軍爺了。”
反軍點了點頭，上前輕鬆地將木箱扛起，想了想，轉頭對滿穗問到。
“穗娃子，你是回房間還是再轉轉？”
“……再轉轉”
反軍點點頭扛著木箱，跟在滿穗的身後。
他們漫步在李家村的小道上，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的身上。
最終他們又回到荒田附近的空地上，放下木箱後，滿穗說想要一個人靜靜。
反軍沉默片刻，便離開了，但滿穗能感覺到他並沒有完全離開，還在遠處看著自己。
估計還是有點不放心吧。
李大哥人還不差，他大概是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待著，特意讓一名反軍陪著自己。
……
剛才路上滿穗，看見了翠兒在和村子裡的小娃瘋跑，紅兒在後面追著，口中喊著“妹子，慢點。”
就連瓊華都好像融入了這個小村莊，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坐在一棵大樹下望著翠兒姐妹。
滿穗回想起這一切，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低垂眼簾，默默打開了木箱，裡面果然是套影子戲的道具，看著這些東西她的思緒彷彿飄回那個夜晚，四個女娃和一個男人一同看影子戲。
或許良爺當時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笑了。
……
夕陽的餘暉越來越濃，滿穗的思緒也越飄越遠。她想起了和良爺一起度過的日子，那些歡聲笑語，想起了那些溫暖，想起了很多……
但畫面最終定格於，良爺心口插著把短刀，眼眸暗淡，了無聲息的畫面，她的心猛地一痛，淚水再次不爭氣地湧出。
耳邊似又響起良爺的聲音……
——我答應過你會讓你們去個好人家，吃飽喝好—
——在那之前，我是不會讓你們死的——
淚水似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
滿穗抬手擦去淚水，但那卻像是無窮無盡，怎麼擦也擦不幹。
“騙子……”
滿穗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緊緊抱著那木箱，彷彿這樣就能抓住那些逝去的時光。夕陽的餘暉灑在她的身上，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彷彿要延伸到天邊。
“你答應過我們的……你答應過我要活…活著的……”
滿穗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無聲的哽咽。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那木箱上，彷彿要將那些記憶永遠地烙印在心裡。
她的眼眸呆滯的望著遠處，夕陽已然落下，夜幕即將降臨。
不知為何，滿穗又有些怕黑了。
上次怕黑還是因為遇見兩個餓鬼，要吃了自己。
那這次呢？
似乎自己一直都在失去，失去了小貓、弟弟、娘還有爹爹，如今連良爺都不在了……
“難道我是個天生噩運的人嗎？”
“所有我的親人都會離我而去……爹爹如此……良爺也是如此……”
突然滿穗又想到了，當時自己求良爺一定要回來時。
他只是沉默著點點頭，並沒有答應自己。
“騙子…騙子、騙子，騙子！！良爺就是個大騙子！！！”
“是…小狗……”
“……”
淚無聲的低落，她心中的悲傷難以言至，只能低聲啜泣。
突然滿穗好像聽見，李大哥和人說話的交談聲。
“穗娃子，你在這裡啊。”
李大哥的聲音
“……”
不想理。
“穗”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有點像良爺的……
滿穗的身形微微一僵，她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置信的感覺。
她不敢回頭，生怕這只是自己的幻覺，生怕一回頭，那個聲音就會消失不見。
而且這應該只是聲音像吧……畢竟天底下都會有長相一樣的人。
聲音像，也很正常吧……
“……”
滿穗不斷得告誡自己，不要再報有希望。
上次報有希望等來爹爹被殺的消息，這次再報有希望又會等來什麼呢？
“滿穗！”
那道聲音又響起了……他叫的是滿穗！！！
而知道這個名字的，除了瓊華幾人，便只有良爺！
滿穗的身體微微顫抖，她的心跳在那一刻幾乎停止。她緊緊地抱著木箱，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她不敢動，生怕這一切都是幻覺，一觸即碎。
滿穗依舊沒有回應，她的耳朵捕捉著每一個細微的聲響，內心不斷掙扎著。
一方面渴望著那聲音的主人就是她心中的那個他，另一方面又害怕這只是又一次的失望。
滿穗終於忍不住，她緩緩地轉過頭，眼中含著淚光，望向聲音的來源。
在朦朧的淚眼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身影帶著疲憊，帶著傷痕，但依舊堅定地站在她的面前。
“滿穗……”
“我回來了”
四個字，卻擊潰了滿穗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防，她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再也無法控制地流了下來。
良爺……真的是你嗎？”
那個身影緩緩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滿穗的心尖上，讓她的心跳加速，讓她的呼吸急促。
“是我，滿穗，我回來了。”
那個聲音更加清晰，更加接近，滿穗終於看清了那張臉，那個無數次出現在她夢中的面容。
“良爺！”
滿穗再也忍不住，她推開懷中的木箱，不顧一切地衝向那個身影，撲進他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了他。
……
……
……
兩天了，我還沒有追上小傢伙們。
……
我收好荷包，握緊短刀，之後又檢查一遍沒有遺漏之後，又去了一趟和小傢伙分開的地方。
試探找找剩下的兩顆藥丸。
我搜尋了半柱香，終於找到了它們，雖然只有一顆，而且沾滿了泥土。
但它對我來說，卻也是難得了。
至於另外一顆我也找到了，但……它被踩碎碾進泥土裡。
“……”
那顆完整的藥丸，還要留著保命，雖然現在我雖然沒死，可身體一直虛弱，很難提起力氣。
藥丸要留著，找到獨狼二人拼殺時服用。但現在不用，又追不上。
那……要吃那顆被碾碎的藥丸嗎？
“……吃吧”
……
哪怕我已經很小心翼翼的將藥丸挖出，但還是讓破碎的它變得更加細碎。
我看著掌心混雜著泥土的藥丸，苦澀一笑。
擺了，一切都是為了小傢伙。
我的底線真的是越來越低了，要是讓十幾天前的我看見，估計會提刀砍了我。
手腕一抬，但很快，我就停下，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危險後。便準備送入口中，然而……
一抬頭，便與樹上一雙墨綠色的眼眸對上。
那眼眸的主人約莫十三歲上下的少女。生得眉清目秀，肌膚如雪，眉宇間透露著一股子靈氣，彷彿是那世家府中的金枝玉葉，不染塵埃。
她的髮髻輕挽，只用一根簡單的玉簪固定，幾縷青絲垂於肩頭，隨風輕揚。
她身著一襲淡粉色的長裙，裙裾上繡著精緻的花紋，腰間繫著一條同色的絲絛。
此時我們四目相對，氣氛有些古怪。
我依舊警惕著她，但她毫不在意，輕巧一躍跳下樹梢，身後好似追著兩團雲朵。
待少女站穩，我卻瞳孔猛縮，她身後根本就不是什麼雲朵，而是兩個長劍劍穗。
“你是誰？為何在此？”
我攥緊幾分短刀，警惕地問道。
這個少女的出現太過突然，讓我不得不防備。
少女並沒有回答，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我再問一遍，你是誰？為何在此？”
我的聲音更加冷硬，手中的短刀已經準備好隨時出擊。
少女終於開口，她的聲音如同山泉般清澈，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
“幫我？你如何幫我？又如何幫我？”
我不禁蹙眉打量起少女，隨即搖頭並不相信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女。
面對我的懷疑，少女毫不在意，繼續開口。
“我能幫你解決身上的毒，還能幫你找到想要找到的人。”
少女笑意不減，她的眼神中的玩味之色更濃。
“至於怎麼做到，於你無關。”
“……”
我沉默了，這個少女的出現太過詭異，她似乎知道我的一切，但我卻對她一無所知。
“你想要什麼？”
我冷聲問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她幫我必定有所圖謀。
少女的笑容更加燦爛，眼眸猛地亮起，似乎早就在等這句話。
“只要你將我的東西還我就行。”
“東…東西？”
我頓時有些茫然，眼前這個少女，我出來沒有見過，更別提拿了她的東西，難道……
突然我又想到滿穗，聯想一下，她該不會也是我在不經意間拿了她的東西吧？
她見我這副模樣，頓時有些氣鼓鼓的，瞪著好看的墨綠色眼眸看著我。
這倒像是我欺負了她一樣，但我是真的沒有印象？
我蹙眉沉思片刻，依舊沒有絲毫印象。
她眼中的委屈轉為一種怒氣，連帶語氣都有幾分憤憤不平。
“要不是我的東西你早就死了，現在我沒有直接搶回來算是客氣了！”
“……？”
她見我好似真的不知道情況，皺著眉上下打量我一下，突然開口形容了一個東西。
“菟玉花，狀如韭而青華，其華累累，其日中白者，九日一夕輒有花，花似玉石，服之可以破生死，應長生之道。 ”
“……”
“莬玉花？那是什麼？”
雖然少女描述的很詳細，但我確實未曾聽聞過這等奇花，更別提見過或取走。
我心中對這少女的來歷更加好奇，她似乎並非尋常人家的孩子，知曉許多我聞所未聞的秘辛。
“你所說的菟玉花，我確實未曾見過，也不曾取之。”
但少女似乎並不相信我的話，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懷疑，隨即身影一晃，驟然出現在我眼前。
我本能想要揮刀，卻發現不能挪動分毫。一隻纖纖玉手已經搭在我的手腕，讓我難以移動。
她的力量大的驚人，指尖卻異常冰冷，不是活物般。
她靠近幾分輕嗅幾下，像是在認識什麼，隨後皺眉小聲呢喃幾句。
“那是怎麼活下來的？不對啊，氣味沒錯。”
我心下一動，想到了老大夫的藥丸。
那藥丸雖然不能根治我身上的毒，卻能暫時壓制，讓我得以苟延殘喘。難道這少女所說的菟玉花與那藥丸有關？
“你所說的菟玉花，是否與我身上的藥丸有關？”
但她又好像通過其他方法認識了什麼，聽見我的話後疑惑出聲。
“藥丸？”
隨即順著我的視線看去。
先是沉默，隨即咕喃一句。
“原來是藥丸，我還以為是在吃土呢。”
“……”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觀察四周了
“咦？”
“原來是他，難怪能吊著你的命……”
他？難道是指老大夫？
“算了一株副植，殺了你也沒用。”
語畢，少女鬆開按住我手腕的手，退後幾步，上下打量我一番，似乎在重新評估我的價值。
“那傢伙估計也是看出來了，才幫忙控制你體內的毒。”
“真是的，明明都知道是我的東西，再幫我取出來不好嗎？”
“還要等我自己來。”
我聽著少女自顧自的呢喃著。
短短幾句話透露出的信息讓我沉思。
這個少女似乎認識老大夫，而且她對老大夫的稱呼也頗為隨意，不像是尋常關係。
“你…和老大夫是什麼關係？”
少女似乎並不在意我的問題，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移，最終定格在我的臉上。
“同門師弟。”
“……”
我古怪的打量少女一眼，無法想象一個年近花甲的老者叫眼前少女師姐的樣子。
“可這和你幫我有什麼關係？”
少女聽後臉色的笑意感覺燦爛。
“那是因為你對我有用。”
她的回答簡潔而神秘，卻讓我更加困惑。
“有用？我對你有什麼用？”
少女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轉移了話題。
“你還想不想救那些女孩？”
“想就乖乖聽話。”
“……”
這少女太過神秘，而且聽她口氣也並不像是個金釵之年的少女。
那要不是先聽她的，若是不對勁再跑？
還是拒絕她的幫助，繼續按照自己的方式尋找小傢伙們？
最後我還是同意了，此毒已經三番五次拖後腿了。
而且少女若是真的想對我不利，以她的武力，剛才我根本無法反抗。
……
少女似乎醫道也很擅長，她背對著我掏鼔兩下，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瀰漫開來，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幾根翠綠色的細針，看著比老大夫那一套還要高級許多。
而她手中的細針似乎就是藥香的源頭。
“等一會看見什麼，或者聽見什麼不用理會。”
她對我叮囑一句，隨後手腕一抖，細針便朝我飛來，精準地刺入我身上。
霎那間，我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意從針尖傳入體內，隨著她的手法變化，那股清涼之意逐漸擴散至全身。
“這……這是……”
——嗡嗡嗡
正當我驚訝於她的手段，耳邊突然想起雜亂無章的聲音。
—他驕奢淫逸、侵……誅此大妖……死而無憾——
鶯手中的細針還在落下。
我的眼前似乎出現滿天箭雨，似要將我射穿。
——良爺…我好冷…你冷嗎?——
——嘿……良爺還在啊…只是沒法說話了…真好笑——
——以前…我裝成啞巴……——
這是滿穗的聲音？？？
不由得我心有些慌張，想要伸手抓住什麼，卻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似乎我與畫面隔了幾個世界。
——良…抱緊我吧——
“……”
“好了，現在應該沒事了。”
一道聲音清脆的女聲將我拉回現實，只是我的耳邊還縈繞著最後一句“抱緊我吧”。
我眼前的畫面逐漸清晰，少女站在我面前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剛才那些雜亂的聲音和畫面帶來的衝擊。
那些聲音，那些畫面，彷彿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記憶，讓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你剛才看到了什麼？反應這麼大？”
少女似乎對於我看見什麼感到好奇。
“沒什麼”
這敷衍的回答得到少女一個白眼。
“不想說就直說麻，像是我能逼你說一樣……嗯，好像有不是不行。”
語畢，少女重新打量我，似乎在考慮剛才的想法可行度。
我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但又平生幾分惱怒，下意識伸手想要做點什麼。
但緊接著她從腰間的小囊中取出一顆晶瑩剔透的藥丸遞給我。
“服下這個，你的毒就算徹底清除了。”
我伸出的手，手腕一轉掌心朝上接過藥丸。
“……”
我不是怕打不過，而是解毒要緊。
但我對剛才的聲音和畫面任心存疑慮，便想再開口。
“剛才……”
突然我感到掌心一空，隨即眼前一隻玉手快速放大，藥丸便這樣被她一把塞進了我的嘴裡，動作之快，讓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咳咳咳”
我急忙想要吐出，但藥丸入口即化，化為一股暖流融入四肢百骸，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真的是，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
“……”
“多謝。”
雖然我心中有著幾分火氣，但她確實是真的幫了我，而且那細針和藥丸看著便不像凡品，更何況還是消耗品。
“行了，到時候把東西還我就行。”
少女擺了擺手，轉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我急忙叫住她。
“喂，還沒有說該去哪裡找小傢伙。”
少女停下腳步，又送了我一個白眼。
“你會不會說話，而且我叫鶯，不叫喂！”
“至於那些小傢伙們，你只需跟著我，自然能找到他們。”
語盡，她似不想再言，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我收好短刀，迅速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