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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前言
一、正義的夥伴－衛宮切嗣
二、聖盃戰爭與扭曲的正義
三、聖盃與電車難題
四、功利主義帶來的哲學思辨
五、正義的延續－衛宮士郎
六、結語
前言
當談到《FZ》,談到衛宮切嗣，我的內心總是很複雜，我很難用一句話去形容衛宮切嗣，他是《FZ》所有角色中爭議最多的。他很複雜，複雜到在後面的很多的角色都能見到他的部分影子，尤其是魯魯修和團長埃爾文 (雖說FZ動畫在魯魯修之後，但老虛的小說在前，我姑且按照這個順序排了)
作為各自作品中的“英雄”人物，他們為了自己心中崇高的理想而選擇犧牲當下的利益，他們不得不為了人類的未來而做出一次又一次艱難的抉擇，這些抉擇，有時甚至是血腥而又殘酷的，是十分“政治不正確的”。但是這一切的殘酷與血腥，都是為了可能更美好的明天。但實際上他們又有些許不同，這些不同又決定了各自的命運。
一、正義的夥伴－衛宮切嗣
凱利想要成為怎樣的大人呢？
我呀，想成為……正義的夥伴。
幸福的童年
一個人的性格很大程度上來源於童年時的家庭氛圍，在《巨人》中尤為明顯，被父母洗腦的吉克和在幸福成長的艾倫在長大後選擇了截然不同的道路。衛宮切嗣也是這樣，童年時代的切嗣基本上是被父親放養的，父親的學徒夏蕾在切嗣的童年扮演了重要的角色。開朗善良的夏蕾與淳樸的村民奠定了切嗣性格中天真善良那一部分，並延續一生。
一個被大自己四歲的孩子帶大的孩子的世界應該是單純無邪的。如果切嗣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的話，那麼他應該能夠幸福的過完一生，可惜他的父親是個魔術師。不同於遠坂時臣對遠坂凜的教育，切嗣對於父親的魔術師世界一概不知，當那場災難來臨的時候，他只能遵從單純的本心。
弒父
切嗣的父親衛宮矩賢醉心研究的時間魔術理論到達根源的可能性很高，但是卻必須擁有漫長的演算，因此矩賢不得不繞路開始研究不老不死技術的一種——死徒化。
穩定的死徒化的研究卻屢遭失敗，助手夏蕾好奇時間魔術的研究而服用了死徒化藥物的半成品，卻無法抑制吸血衝動。死徒化卻無法抑制吸血衝動的話，時間魔術的後續研究也無從談起，正因如此，該藥物是失敗的半成品。衛宮切嗣在島上找到死徒化的夏蕾後，遇到了自己人生“選擇”的開端。
死徒化的夏蕾哀求切嗣在其完全失控前了結她，但是切嗣卻由於正常人的情感而沒能下手。但是這次的心軟卻毀滅了整個小島，所有的村民都被死徒化。對一個人的仁慈卻害了一群人，童年的這場災難改變了切嗣的一生，也奠定了日後作為魔術師的切嗣的價值觀。
當賞金獵人娜塔莉亞將切嗣從村莊救出的同時也讓這個對自己父親研究曾經一知半解的少年有了全面的認識：衛宮矩賢－－為進行魔術研究而開發出死徒化藥物並在多地投放實驗，本次的災難也只是父親魔術師生涯裡微不足道的一筆。人生第一次的“選擇”導致的災難還歷歷在目，對第二次“選擇”，切嗣不再猶豫。在支開娜塔莉亞之後，切嗣回到自己的房子，找到了正準備逃跑的父親，切嗣人生中第一次端起槍，待槍聲淡去，一位未來的魔術師殺手誕生了。
弒父之後的切嗣跟隨娜塔莉婭離開了，併成為了她的弟子和搭檔，多年的磨練讓切嗣認識到魔術師世界的黑暗，也視娜塔莉婭為母親。多年後，執行抹除魔蜂使的任務中，出現了意外狀況：在高空的飛機中，雖然魔蜂使被娜塔莉亞殺掉，但死徒蜂卻席捲全機，轉眼間除了殺進駕駛艙的娜塔莉亞，全機已經沒有一條活命，而這班航班一旦降落就會成為當地的噩夢。作為賞金獵人，娜塔莉亞自然是以自己保命為先，但是這必然導致災難。衛宮切嗣在飛機進入低空時，用低空導彈擊落了死亡航班，以娜塔莉亞的生命為代價，埋葬了即將奪取三四位數生命的死徒蜂。
從弒父開始，到弒母結束。切嗣完成了一次大轉變。如果說切嗣用替村民報仇的正義感來緩解自己弒父的罪惡感的話，那麼弒母直接讓切嗣的價值觀崩塌了。娜塔莉亞在切嗣的世界觀裡完全不是壞人，是比自己生母更勝一籌的養母。如果說弒父的倫理罪惡還可以用社會的道德倫理解決的話，那麼弒母就是無法解決的倫理衝突，切嗣的理論和倫理觀發生了更大的衝突，本質在於他自己都沒有那麼深信自己的那套理論，他依然是一個普通世界觀者。正義奪走了自己的父親，現在又奪走了自己相當於母親的人。那種血淋淋的觸感殘留在他手上，甚至連他懷念的權利都被一同剝奪了自己所愛的人。面容也好，聲音也好，都無法再回來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們都將在切嗣的噩夢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現。他們一定不會原諒親手奪走自己生命的切嗣吧
這就是正義的選擇。追求理想的代價。
現在切嗣已經無法回頭了。哪怕只有半點的躊躇與猶豫，自己所追求的東西就會消失不見。那麼到目前為止所付出的一切代價，所有的一切犧牲，都會變得毫無價值。他不得不為這個正義付出更多的東西，直到找到答案為止。
二、聖盃戰爭與扭曲的正義
在第四次聖盃戰爭中，衛宮切嗣為了更好履行他所貫徹的正義入贅愛因茲貝倫家族，而身為魔術師名門的愛因茲貝倫家族也認可切嗣的實力。
切嗣利用愛因茲貝倫的阿瓦隆劍鞘召喚出了saber，但是與saber騎士理念格格不入的他索性讓自己的妻子愛麗絲菲爾作為亞瑟王表面上的master，而自己則在暗中計劃除掉其他master。
“我跟那個從者沒什麼好說的。會因為光榮和名譽而高興的殺人者，與其說什麼都沒有用。” －saber
在愛因茲貝倫城堡上使用自己的獨家禮裝“起源彈”，直接損毀了肯尼斯的魔術迴路，而後又狙殺了吉爾德雷的御主雨生龍之介，並利用肯尼斯的未婚妻威脅肯尼斯立下證文讓自己的從者自殺，最後依舊還是沒放過肯尼斯夫婦。雖然被切嗣所殺的雨生龍之介和肯尼斯都不是什麼好人，但是肯尼斯的未婚妻卻是無辜的，而且在此之前切嗣也明確答應不殺她，後面卻出爾反爾。切嗣扭曲的正義之道終於顯現。
或許是上天認為切嗣造下的殺孽太多了，切嗣的妻子愛麗絲菲爾被言峰綺禮所殺。在切嗣和綺禮的最終對決中，切嗣毫無疑問是贏了，但是在聖盃的幻象中，切嗣知道了聖盃的本質是此世全部之惡，絕望的他將女兒和妻子的幻象殺死，結果受到了聖盃的詛咒。回到現實中，切嗣一槍擊穿了琦禮的心臟，並下令Saber摧毀聖盃。然而，切嗣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損壞的只是小聖盃，導致聖盃內的詛咒從天空中的巨孔洩下，造成東木市大火。
絕望的切嗣在被新都的廢墟中艱難地行走著尋找倖存者，最後的最後，終於從廢墟中找到了一個一息尚存的孩子。感到被救贖的切嗣，將阿瓦隆埋入了孩子的體內救下了他，並取名為衛宮士郎。
三、聖盃與電車難題
“我會讓永無止境的循環結束。為此我才需要聖盃。”沒錯，他自言自語似的大聲說道。“以奇蹟來完成世界的變革、人類靈魂的變革。我會讓在這冬木市所留的血，成為人類最後的流血。為此，就算要我揹負‘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惡’——都沒有關係。如果那樣能夠拯救世界的話，我會非常願意接受的。”
在與聖盃對話之前，切嗣認為為了實現世界和平，實現他所認為的正義，哪怕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為此他不惜一切也要得到聖盃，可是在於聖盃的對話中他絕望了。聖盃拋給他的輪船問題根本不可解，為了實現他想要的正義，必須捨棄所有人，到最後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我所追求的正義卻毀滅了所有人那它還是正義嗎？聖盃拋出的問題便是經典的電車難題。對於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簡述為：能否為了多數的利益捨棄少數人的利益？很多作品對此展開了討論，哈佛大學的法學教授富勒的文章《洞穴奇案》中——未來世界的某一天，一群探險隊因山崩被困在洞中，水盡糧絕，雖然外面已經有人在進行救援，但憑他們的狀況恐怕撐不到得救的那一天。為了生存，他們只能犧牲掉一個人的性命，其餘人靠吃人肉活下去
同樣《炎拳》虛構出了一個能源枯竭，少數人變異成超能力者，通過壓榨超能力者來獲取能量維護多數人利益的城市。
又如《劍風傳奇》格里菲斯和惡魔做交易，用血祭他人換取征服天下的力量。他用這些少數人的犧牲，給世間飽受戰亂之苦的人們帶來了希望，保障了多數人的利益。
這種為了多數人而犧牲少數人的邏輯一旦成立，並且缺乏合理規則的話，後果很嚴重，因為犧牲會不斷升級。最終就會導致“極權主義”。希特勒應該是這方面的代表人物，鼓吹只要消滅猶太人，德國就能迎來繁榮富強。結果就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人為災難——二戰。
四、功利主義帶來的哲學思辨
不過對於我們普通人來說，還遠遠達不到“極權”的程度。用功利主義來說明更加合適。功利主義的核心是“衡量正確和錯誤的尺度就是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功利主義者認為，每個人都應做出能達到最大善的行為，而這個“善”是完全可以計算的，他是這個行為涉及的所有個體苦樂的總和。簡單來說，就是多數人的幸福強過少數人的幸福，為了多數人的幸福可以犧牲少部分人的利益，因為正大於負，所以總體上還是好的。
但是在道德層面上說，功利主義只允許我們“捨己為人”，為了別人的幸福做出犧牲應該是自發的道德行為，而不是強制的義務行為，否則就會導致“慷他人之慨”這種世人所不齒的損害道德的行為。但是要注意，道德的標準並不是統一的，對於“善”“幸福”這類抽象的東西是不能量化的，正如電車難題中的生命不能比較一樣，一個人的生命和五個人的生命同樣珍貴。
在實際生活中，對我們影響最大的還是社會功利主義，社會功利主義的基本特徵就是用目的的正當性來證明手段的正當性。它評價任何事情的標準都是後果主義的，只要我的目標是好的，就可以不擇手段，不論這個目標是“經濟增長”、“國家利益”，還是“社會福利”。值得注意的是，當一個社會中功利主義盛行是，這個社會就會墮落。
五、正義的延續－衛宮士郎
什麼都無法捨棄的人，什麼也改變不了。
——《進擊的巨人》
如果為衛宮切嗣的前半生做一個註腳的話，那麼“捨棄了所有，卻什麼都沒有得到”這句話非常合適。唯一值得寬慰的便是救下的孩子衛宮士郎。
長大後的衛宮士郎繼承了父親的理想，立志成為“正義的夥伴”，但是與切嗣不同，士郎對正義的評判標準是道德功利主義，不以絕對的天平去衡量，而是耶穌受難般的犧牲自己去成全他人。
六、結語
如我前言提到的埃爾文和魯魯修，他們和衛宮切嗣都是都願意為大多數人的長遠利益而犧牲眼前的少數人。先說埃爾文，他為了牆內人類的福祉可以說是付出了相當大的犧牲。在巨木森林，他為了誘出潛藏的內奸（阿尼），毫不猶豫選擇了犧牲手下的士兵。在瑪利亞奪還戰，他為了讓人類探求世界的真相，親自帶領所有新兵發動自殺式衝鋒來掩護利威爾。他無數次，為了牆內大部分人的幸福而選擇犧牲自己的手下。因為其行為的不擇手段，埃爾文被很多人視為“惡魔”。
衛宮切嗣因為其父親的罪孽而深受刺激，從此發誓用聖盃的力量讓人類獲得永恆的和平，徹底消滅戰爭。為了大多數人的幸福，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養母娜塔莉亞。為了贏得聖盃，讓人類獲得永恆的和平，他更是不惜背信棄義，殺死肯尼斯的妻子，與saber暫時反目。
而魯路修，為了消滅不列顛尼亞帝國，推翻奴役人類的暴政，不惜用個Geass消除大部分人的自由意志，甚至動用了核爆，用完全獨裁專制的方式強行讓人類進入和平。
三個人物不同的結局也代表著不同作者對於功利主義的看法，魯魯修代表了作者對於功利主義哲學的認可，作者相信用殘酷的手段犧牲眼前一部分人的利益，可以為人類換來更美好的明天。埃爾文的犧牲雖然沒能直接換來牆內人的解放，但由於他的努力，牆內人得知了世界的真相，為贏得自由前進了一大步。但是牆內人很快發現前方的道路更加艱險，結局依然是不確定的。諫山對功利主義的看法更多持一種中立態度，對此持保留意見。結局最差的就是衛宮切嗣，雖然他最後活了下來，還算安寧的死去，但是他卻完全沒有完成自己的理想，並在聖盃造成了毀滅後徹底放棄了念想。顯然，老虛對於功利主義哲學是持否定態度的，老虛並不認為通過一次又一次簡單的數學計算就可以達成理想，而這在聖盃給切嗣呈現的幻象中體現的淋漓盡致。
理論沒有對錯，只有合適與否的區別。不知道你又是怎麼想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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