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鈴雪
*本文含劇透內容,提前獲悉某些信息可能會嚴重影響你在劇情探索一端的樂趣。
FromSoftware社遊戲的劇情很像是一盒拼圖遊戲。在邁向終局的過程中,你往往能收集到關於這個世界的大半線索,它們互相補全,最終讓人得以窺見世界的主幹與散枝。
而由喬治·R·R·馬丁負責構建神話體系的《艾爾登法環》,則有著魂系作品有史以來最為複雜的世界。藏匿其中的蛛絲馬跡何其之多,想必在遊玩過程中,大家已經有著很深切的感受了。
在幻想故事裡,我總是鍾愛著頭戴尖頂帽,手持長杖的法師。這也讓我在準備動筆撰寫《艾爾登法環》的劇情內容時,最想先從魔法師派系一側開始進行梳理和解析。恰好,我的友人鈴雪想法與我不謀而合,所以本篇內容主要由她來完成,我所進行的則是微不足道的校對和編輯工作。
在正篇開始之前,還是再稍稍疊個甲:《艾爾登法環》並沒有交給玩家全部的拼圖碎片,那些空缺的地方,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解讀權。而我們這一篇中的部分解讀,可能會有偏差,甚至可能會被某一段信息印證是完全錯誤的。也歡迎有不同見解的朋友們在評論區留下自己的指正。
閒話好像有些多了,在此進入正題吧。為了更好引入碎片拼湊,也方便諸君進行回憶,我們還是從鏈接一切碎片的人物——魔女瑟濂的故事開始說起。
魔塊魔女與起源學者
魔法老師瑟濂是大部分玩家在艾爾登法環裡遇到的第一位教授我們魔法的NPC。
當褪色者從死亡中復甦,離開漂流墓地來到引導之始時,展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片遼闊的原野。一部分褪色者會徑直順著賜福指引大路前往史東薇爾城接受“惡兆”的評估,也會有猛男本著“山就在那裡”的原則,在原地和迎面走來的大樹守衛死磕上一下午。
另外一部分喜歡探索開放世界的褪色者往往不會錯過其他方向的驚喜。在風暴關卡前折返並沿路往南摸索,或是直接穿過亞基爾湖,褪色者們都很容易被路邊的顯眼遺蹟吸引,並在狂暴的南瓜頭士兵處感受到老賊深藏的濃郁愛意。
而瑟濂,就身處歷經苦戰後方可開啟的地下遺蹟密室中。
初次見面時,瑟濂便直言自己是被逐出雷亞盧卡利亞學院的異端魔女,希望我們好好考慮再決定。此時如果褪色者堅持要拜師,老師則會很有架子的表示……我們的天分不夠學習魔法。但不管你是觀星者出身,還是智力9的睿智猛男,瑟濂老師都會話鋒一轉,欣然收下這個“不成器”的徒弟,並表示自己會“好好”調教我們。
隨著主線劇情往前推進,當褪色者成功攻略雷亞盧卡利亞大書庫,打倒滿月女王蕾娜菈以後,如果恰巧被學院水車處的鐵處女吞噬,就會被直接傳送到格密爾火山地區。
當然,來到這裡的道途有很多,但在火山之上的“遁世村”盡頭,我們會找到起源魔法師亞茲勒,此時這位大師的身體已經嚴重結晶化,被輝石侵蝕成了半無機物一般的存在,不能與褪色者開口交談。但依然通過某種未知的方式,將自身的起源魔法傳授給了我們。
豪勇的半神於盛大的戰鬥慶典中迎來了一生征戰的終點,受到拉塔恩力量封印的群星隨之墜落時,大地上許多人的命運也隨之轉動。在這場戰鬥中,我們結識了拉塔恩將軍的客將傑廉,一位與拉塔恩惺惺相惜的年邁騎士。一番攀談後,他慨嘆著拉塔恩的過往,對守護了他的榮譽感到安心,並表示之後就會踏上新的流浪旅途。
在告知老師亞茲勒大師的下落以後,她還會交給我們一個新的任務:尋回另一位起源魔法師盧瑟特——這位大師被瑟利亞的魔法師們秘密囚禁在隱藏洞窟的深處,和亞茲勒大師一樣,儘管被找到時的他已經虛弱到只有一隻手勉強能動,也還是將畢生鑽研的成果:起源魔法毀滅流星傾囊相授。
一直掛在學院裡的雙賢畫像,足以證明亞茲勒和盧瑟特在魔法上的成就,這一點是連迫害他們的魔法師也無法抹殺的。值得注意的是,在我們找回兩人的位置周圍都有來自學院的魔法師看守,盧瑟特大師面前甚至有一道只能從外部用特殊手段打開的輝石封印。介於兩位大師此時的身體狀況和所處的糟糕環境,這些魔法師們即便是面對奄奄一息的大師,依然嚴防死守,想要徹底杜絕起源魔法的傳播。
此時的褪色者已經充分取得瑟濂的信任,她還會開口求助褪色者,希望我們幫助其本體脫離困境,原來此前一直教授我們魔法的老師只是一具投影一般的人偶,她真正的肉身一直被困在啜泣半島的地下室裡飽受折磨。
成功解救瑟濂肉身以後,也許是飽受折磨的肉體已經瀕臨死亡,她會讓我們拔下身上的源輝石幫忙保管。在我的理解裡,“源輝石”這個道具的性質類似於DND中巫妖的命匣,瑟濂在此刻等於把自己的命運託付給了自己的學生。
當有心的褪色者下一次來到地下室時就會遇到流浪騎士傑廉。這位打扮神似蓋爾爺爺的騎士不久以前還作為紅獅子城城主舉辦戰鬥慶典,和來自交界地各處的勇士一同在古戰場上面對拉塔恩,此時的他則作為學院僱傭的“魔女獵人”,負責追獵危險的“魔塊魔女瑟濂”。
在傑廉的口中,我們獲悉了瑟濂的另一幅面孔:被冠以“魔塊魔女”稱謂的瑟濂由於沉迷於起源論調,喪心病狂到將人當做實驗道具,對無數魔法師狠下毒手,成為了學院成立以來最為棘手的災難。傑廉也是因此才承接下了這樁委託,決定貫徹自己的正義。
帶著老師的期望,我們歷經艱辛,終於砸開了某位有著變態嗜好的魔法師的隱藏地下室,並在其中找到了1:1還原的瑟濂人偶,將源輝石安置在了其中。
原本應該是解放老師的好事,但與傑廉短暫重逢時的談話,卻像是陰雲一樣覆上了褪色者的內心。
一面是語調柔和,傾心相授,引領我們走進魔法殿堂,而且願意將性命託付給我們的瑟濂老師;一面是殺人如麻,不惜以人作為實驗材料的魔塊魔女……到底哪一位才是真實的老師?是應該相信老師,還是相信自己並肩作戰過的年邁騎士?
當我們再一次立足於大書庫門前時,這個抉擇已經到了最艱難的時刻。而想要見證瑟濂的一切,在這裡,我們選擇幫助瑟濂,擊敗學院募集的流浪騎士。
剛剛重新踏上旅途,想要再度過上恣意生活的奇異騎士在輝石魔法面前倒下,學院對於瑟濂的最後一道制約也將解除。
取代滿月女王的位置站在大書庫中央,意氣風發的老師表示將帶領學院探索魔法至更深層次的境界,言語中難掩對自己的這位好學生的挽留之意。就像魔法師們的命運在群星之間,她心裡明白成為艾爾登之王是褪色者的命運,即使如此,在分別之前她也說出這樣讓人心頭一暖的話語:
即使成為王,我還是你的老師,你還是我心愛的徒弟。
如果你沒能當上王,就回到我身邊吧,別擔心,就算徒弟不成器,也還是有地方讓他待著的。
於是褪色者轉身離去,繼續踏上尋求艾爾登法環的道路。
某一天再度回到學院時,卻不見大書庫中央那個熟悉的身影,只看到一旁書架背後的角落裡,有一個周身佈滿人臉的巨大岩石魔球懸浮在半空,它顫抖著開口:
嗚、嗚嗚……徒、徒弟啊……
魔法老師的任務線到這裡就告一段落了。追求起源的魔法師因為走的太遠而化作非人的怪物,雖然顯得有些沒頭沒尾,但似乎也是一個典型的“魂”式悲劇。
可是事實真是如此嗎?
瑟濂與學院的恩怨糾紛,帶出了一連串的疑點,它們盤桓於我的心頭,久久不曾散去。
在其他的魔法師故事當中,追尋起源和終極的學識,往往是魔法師畢生的追求和悲願。為何盧瑟特、亞茲勒、瑟濂這三位追尋起源的魔法師,卻反而會遭到學院的排擠,甚至於抹殺?
卡利亞王室和學院的關係究竟如何?
星與月有著怎樣的過去,現狀?
在終於擊敗艾爾登之獸後,我確認手中的碎片已經足夠充裕,也覺得可以開始拼湊出這些疑問的謎底了。
讓我們將時間盡情地往前倒帶,從故事的最開始說起吧。
黃金樹與月亮
蕾娜菈女王在年幼時期遇見了月亮——那隨後成為征服學院的優美月亮。
這個翻譯很容易引起歧義——因為如果按照“征服”來理解,你很可能會得出一個“蕾娜菈依靠滿月法術打服了學院,或者讓學院技驚四座”的結論。實際上,切換到英文版,這裡的用詞是完全不同的。使用的詞彙並不是征服(Conquer),而是迷惑(bewitch)。
但不管是哪一種手段,這個法術的說明都表述了兩件事:
①蕾娜菈年幼、遇見月亮之前,學院和卡利亞王室的關係並非如現在一般;
②蕾娜菈在其後的人生裡,將學院與卡利亞王室牢牢捆綁於一處。
我們大致可以確定的是,雷亞盧卡利亞學院在最開始有著高度的獨立性——就像馬丁在《冰與火之歌》中同樣架構出了獨立姿態的學城一般。蕾娜菈則憑藉著至高的滿月法術“征服”了學院,令其俯首稱臣。而不論是卡利亞的騎士,還是學院的魔法師,二者的魔法體系力量來源,都是輝石。
得到學院的效忠,卡利亞的魔法師和魔法騎士們並肩作戰,在女王蕾娜菈的統領之下,卡利亞王朝空前強盛。
而在此時,另一邊的黃金王朝四處征伐,蠶食著交界地的各個強大勢力。在古龍戰爭與巨人戰爭時期,力量無窮的高大巨人被山妖和巨人殺手從背後暗算,翱翔於天空的古龍被雷霆長槍擊穿。黃金樹成為了贏家,龍王普拉頓桑克斯龜縮於天空之城的廢墟中,紅髮的火焰巨人只餘下尤米爾,揹負著永不熄滅的詛咒獨自徜徉在雪原的深處。
說到這裡,插個小插曲——我們在遊戲裡經常遇見的巨大人形生物並非巨人,而是山妖,真正的巨人一族在戰後已經瀕臨滅絕的邊緣,雪原上可以看到許多這一族的冰雕,它們的體型遠遠大於山妖。
即便是如此強大的黃金王朝,拉達岡和他所率領的軍隊也沒有在鏖戰中擊敗卡利亞王朝,學院與王朝的實力由此可見一斑。故事也是浪漫的,強大的女王在戰場上與黃金之王一見鍾情,雙方結束了這場戰爭。在結緣教堂中,拉達岡通過沐浴為禮儀,洗去了和卡利亞王室的“血和遺恨”,化干戈為玉帛,與蕾娜菈締結伴侶。
為什麼我要說是“愛情”,而不將其解讀成一場純粹的政治聯姻?或許是這件物品的小字給予我的感觸吧:
使用黃金製成的粗大縫衣針,在拉達岡成為滿月女王的丈夫時,為了同居所攜帶的行李之一。
看得出來,拉達岡曾經也是一個好丈夫,前往新婚妻子的居處時,身為王的他卻還能記掛上如此細小的物件。我因此願意相信在那個時間裡,拉達岡對蕾娜菈曾經抱有過純粹的愛情。
但通過魔法師羅傑爾的敘述,我們也能夠知曉:黃金律信仰和輝石魔法從根源上就是相互對立的,前者依託和信賴黃金樹的賜福,而後者的力量則來自於星與月,只不過由於雙方的聯姻,黃金律法連這種對立都可以包容。
我不認為信仰者也能同樣包容。從魔法杖頂端的輝石裝飾就可以窺見一絲端倪,所有圍繞卡利亞的相關派系的法杖頂端的輝石都是藍色系的,而那些使用紅色輝石的魔法被學院視作仇敵,後者的魔力來源正是信仰。如果再補一個腦洞的話,你還會發現,在遊戲中任何輝石系和卡利亞系的法術,都對玩家的“信仰”值沒有任何需求,而與信仰相關的,大多都是黃金律系的禱告法術。二者的界限劃分如此明晰,或許就是兩派人們從不溝通往來的證明。
而關於探尋起源的魔法天才們為何遭到迫害,我的猜測是,雷亞盧卡利亞學院在向卡利亞王室稱臣的漫長歲月裡,學院的學者們被滿月女王蕾娜菈通過某種手段控制(後文會有解釋),當權者因此失去了探尋魔法的本心,構築成了保守派勢力。
他們將輝石魔法的高等法術“帚星”藏匿於學院的深處,並對試圖探究起源、構成不可控威脅的魔法師們嚴防死守,試圖始終將魔法師們放置於“安全”的牢籠當中,一旦有託普斯這樣的“失控者”,就將其驅逐出學院。只可惜那些頭戴石膏賢像,恪守“賢貧”誓言的學徒們不曾知曉自己的這份命運。
誰是敵人,誰是盟友?
故事的轉折,源自這場婚姻的終結。
需要再強調一遍:身為卡利亞毋庸置疑的女王與極為強大的最高階魔法師,身為人類的蕾娜菈在年幼時就讓愚鈍如山妖之流也甘願成為魔法騎士為其效忠。她的威望更是足以同時領導卡利亞王室和學院,令雙方精誠合作,在戰場上與征服了交界地的其他所有地區的黃金大軍打得不分勝負。
可在拉達岡拋棄蕾娜菈,與瑪莉卡結合後,曾經英明的女王失去了心。
學院立刻就察覺到,蕾娜菈已經不是英雄。
為什麼學院會如此快地生出“下克上”的心思?如果按照英文文本的解釋,無疑是隨著蕾娜菈失去心智,滿月法術的迷惑隨之失效,令學院方的法師們找回了心神。但僅通過一個詞就推導出這些,未必有些武斷,因此這一推測暫且擱置。
總之,學院是最先察覺的一方,因此與卡利亞王室嫌隙漸深。魔法騎士們因此準備了對抗魔法師用的裝備,研究出了“卡利亞式奉還”和“魔法師獵人”這樣明顯是針對魔法師的特殊戰技。而在擊敗大書庫前鎮守的魔法騎士,獲得的盾牌上,也近乎直球地告知了我們:
侍奉卡利亞王室的騎士們持有的武器,騎士們究竟對誰有所防備?
黑刀陰謀之夜後,局面變得更加惡劣。為了爭取到更多的力量,那些同時為學院和王室效力的普通人,杜鵑騎士與士兵們成為了雙方爭取的對象。魔法師為了與杜鵑騎士締結契約,將輝石魔法“魔力武器”與“魔力盾牌”傳授出去,士兵們投擲的輝石魔法道具也是出自學院的手筆,只有最為忠誠的騎士才能一直不為所動,穿著老舊卻不減光輝的鎧甲,效忠於日益衰微的王室。
我等的敵人,就是卡利亞。
二者之間也爆發過沖突,卡利亞城寨處的劍碑就是最好的佐證。儘管卡利亞王室已然衰微,但杜鵑騎士和法師們的侵攻,最終還是被卡利亞騎士們擊退,收穫了慘烈的敗北。
然而,儘管尋求著人們的幫助,學院的保守派魔法師們,一言一行之間卻也難掩對於沒有魔法天賦的凡人們的漠視。
在踏往雷亞盧卡利亞的途中,我們就能夠切身感受到這一點。學院對於亞人盟友,直接進行肉體改造將其製成戰爭兵器,墓地裡遍佈著那些由普通人轉變而來的殭屍,就連我們的魔法老師瑟濂也不排斥把人類作為魔法研究的耗材,甚至在與傑廉的戰鬥中喊出了要將其“製作成自己教室的一部分”這等威脅。
而就算是學院裡的自己人,只要是被認定為缺少天才的廢石,亦或者對學院產生威脅的苗頭,也難逃被排擠和放逐的命運。我們在湖區教堂中偶遇的魔法學徒託普斯,就是因為研究方向令保守派魔法師們感到恐懼而被驅逐的。
就像《龍騰紀元》裡的費羅登王朝的所作所為,又像是型月作品裡時鐘塔的傳統魔術師家族,自視甚高的法師不但沒有把普通人當人,甚至沒有把自己的肉體太當一回事,畢竟對於輝石魔法師來說,肉體不過是短暫的停留點。雷亞盧卡利亞的靈魂轉移技術相當高超,那些有自主行動能力的人偶兵,活壺一族都是魔法師實驗的副產品,魔法師本身也可以通過源輝石來更換自己原本的肉體。
被學院招攬的杜鵑騎士們對此心知肚明,他們就像杜鵑鳥一般在一旁靜靜窺探,絕不會完全效忠於學院,而是等待著他們最合適的時機。
到這裡,或許卡利亞和魔法學院之間的關係已經大致能夠捋清楚了。
還有一人在學院和卡利亞王室兩者之間扮演的非常有趣的角色,所以不得不提,她就是禁衛騎士羅蕾塔。
羅蕾塔過去曾是卡利亞的禁衛騎士,直到現在也為此深感驕傲,那具把守在卡利亞城寨的靈魂分身就是最好的證明。她為了給白金之子尋找出路,最後將希望寄託於聖樹的未來,成為了聖樹入口繞不開的守衛。
和羅蕾塔一同守護聖樹的還有:一些泥人與其他亞人,儀典鎮的黑刀刺客,白金之子弓箭手,幾位學院的法師,聖樹深處的三位腐敗結晶人。
就像火山的蛇人和史東薇爾的失鄉騎士一樣,我並不認為在《艾爾登法環》會有簡單的堆怪,這些聖樹的守護者出現在此,是很有象徵意義的。
在擊敗了艾爾登之獸後我們可以得知,遠古時期黃金樹帶來了種子與艾爾登之獸,一併落下的還有那顆毀滅了永恆之城的巨大流星。一部分永恆之城的居民依然留在城市的廢墟中,另外一部分沿著安瑟爾遷徙,尋找新的安身之所,最後在祖靈之民的附近建立了新的永恆之城-諾克史黛拉。
而白金之子和泥人正是永恆之城的居民進行的生命煉成實驗的造物,一種並不成功的造物:前者在第二代以後會逐漸劣化,短命,後者醜陋而行動遲緩;結晶人被白王喚醒以後與前者一起入侵諾克史黛拉,最終被打敗了,降臨的黑暗棄子卻再一次毀滅了新的永恆之城,還有祖靈之民建立的兀魯王朝。
為什麼羅蕾塔要帶領他們,帶領白金之子尋找出路?
在月亮祭壇附近可以看到一些相關的線索,信奉月亮的永恆之城居民們在高原上——最接近月亮的地方建立月亮祭壇,當永恆之城-諾克史黛拉被破壞以後,月之居民們搬遷到了湖之利耶尼亞,他們很有可能是卡利亞王朝的先祖。
卡利亞王室的象徵是代表月亮的藍色輝石,他們的魔法被稱作月之魔法,泥人的古代魔法紋章的構圖和卡利亞王室的月之魔法紋章極為相像,同樣是兩把交叉的武器,外圍的紋路幾乎一模一樣。
無獨有偶,魔法鎮瑟利亞的黑夜魔法的紋章款式和卡利亞王室的月之魔法也是一模一樣,其中的一種魔法叫做黑夜女巫煙霧,據傳為永恆之城女巫所掌握的魔法。這些也可以從側面佐證這一可能性。
較黯淡的紋章為黑夜女巫煙霧,二者形狀非常相似
卡利亞城寨如今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魔法造物和靈魂幻影,羅蕾塔代表著卡利亞王室的另外一種選擇,即謀求與聖樹的合作,以期重返輝煌。
還是將視線投入到當下吧。
不再是能與半神、神人並肩的偉大英雄,蕾娜菈女王如今卻也餘威尚在。月之公主菈妮的暗月潛藏在滿月之下,她那驚世駭俗的計劃尚未曾與其他人分享。王室衰微,英雄逐漸凋零,依舊有忠心耿耿的卡利亞騎士衛戍於覲見女王的必經之路上。他們是能與黃金眾英雄不分高下的偉大戰士,於是在破碎戰爭開始以後,選擇閉關鎖國的雷亞盧卡利亞學院內並沒有人膽敢公然與之決裂。這個僵局一直維持至今,直到褪色者的到來。
在褪色者打敗滿月女王,瑟濂動身接回盧瑟特和亞茲勒以後,學院似乎終於擺脫了王室鉗制,讓魔法師可以自由追尋起源不被迫害成異端的曙光。但這一切還沒有實現,就隨著瑟濂老師變成一顆詭異的魔法師球而戛然而止。
也許這就是結局吧。或許如傑廉所說,老師是殺人如麻的魔女,最終變為這般模樣,是她所得到的報應。也或者老師只是走上了自己追求的道路,就像魔法師球護符上所述說的:
將魔法師聚集成球,化成星星種子——對於起源派的人而言,這是一種探索的手段。
這篇文章到這裡就接近尾聲了。在一片片信息的補完裡,我們可以把湖之利耶尼亞的派系分為三大陣營:卡利亞王室派,學院保守派,起源派(學院激進派),亞人和杜鵑騎士為代表的中立騎牆派。而在這其中,一部分王室的力量受到菈妮的領導;另一部分王室成員則追隨禁衛騎士羅蕾塔遠走聖樹。
這個現狀多少讓人有些感慨。魔法師的力量源自於學識,曾經的雷亞盧卡利亞也十分鼓勵學者們出外探索,將法師塔佇立在世界的每一處。但如今的魔法學院已然不向任何求知者敞開大門,曾經復興學院的卡勒羅斯教室和奧利維尼斯教室也已蒙塵,只有展覽室上的幾幅賢者油畫還在述說曾經的輝煌。
但不論在怎樣的時代,不論身處何地,魔法師們追求知識,傳遞真理的腳步永遠不會停歇。一如瑟濂毫無保留地向陌生弟子傳授學識,一如盧瑟特與亞茲勒的緘默認可,一如謙遜而溫和的託普斯始終想要回到夢想中的學院。這份追求或許沒有騎士們無聲的忠誠那般可愛,但也閃爍著理想主義者的光芒,如暗夜裡的星星般熠熠生輝。
無星的黑夜、不見天日的地底、受囚的監牢——無論何時何地,星星都在魔法師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