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殍:重走千里(六十三)
心不在焉地草草洗完澡,满穗也顾不上擦干头发,换上小二提早放在门边的换洗衣服,随口嘱咐琼华她们两句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澡堂,只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小脚印。
良爷和鸢姐姐要避开她们说些什么呢?是关于良爷的病?
可为什么要瞒着她们?明明她或许也帮得上忙……
难道真的已经严重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为了不让她们伤心才瞒着?
上一世那般果断地选择同自己一起毅然赴死是不是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她越想心里越乱,连同脚步都急促了几分。
……
“良,你想清楚了,你俩可是仇人,况且按你说的,你已经为她死过一次,你真的要……”
“咔”鸢的话被开门声截断,门后是神色复杂的满穗,因为是跑过来的,所以她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还沾着水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她颊边颈上,随着她略紧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嗯?洗这么快?”良有些意外地看向她,随即皱起了眉,“怎么头发都不擦干净,现在晚上还是会有些冷,冻生病了怎么办?”说着顺手拿起搭在一旁椅背上的干净毛巾起身准备帮她擦干头发。
鸢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又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
还真是想象不到那个良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哪怕是他,对待心上人也总是温柔细腻的嘛……
良自然地走到满穗面前,但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手上动作一滞。
他们这样,是不是过于亲密了?
毕竟他……
良的心很乱,若是之前对自己的心意一无所知还好,他或许可以一直毫无顾忌地和她这般互动,但此刻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反而有所顾虑起来。
他们之间……真的有可能吗?
若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种可能,那么他是不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不光是为她好,也是为他自己好吧……
他已经耽误了她此前的人生,又有什么资格去渴求她此后的人生呢?
她与自己不同,她是女娃,总是要嫁人的……嫁给……别人……
良突然感觉胸口隐隐作痛,几乎喘不上气来。
“你……自己擦擦吧……”良有些落寞地将毛巾递给满穗。
满穗立刻察觉到良的状态有点不对劲,歪头看向良身后的鸢。
鸢无辜地耸耸肩,她还真没干什么,反倒是把他俩在良这里卡死的进程推动起来了,只是良还没弄清楚自己的想法罢了。
可满穗不这么想,在进门前,她听到两人对话的部分只能让她得出鸢在让良远离她的结论,结合良的表现更是坐实了她的猜想。(鸢神背大锅)
不过她这会儿顾不上这个,更顾不上去擦头发,只是略显急切地对良道:“良爷,我们约好了今晚做影子戏小人的,咱们开始吧。”她有很多话想跟良说,有很多问题想去问良,所以急需一个能和良单独聊一会的地方。
“我……”良有几分犹豫,片刻后还是道,“大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落人口舌,而且你头发还没干现在也不适合做小人,我还有些事情要想,还是改天再说吧,早点睡。”
“可是,良爷,我……”满穗咬了咬下唇,“好……”
她其实有太多理由可以叫良去和她独处,比如他们要赶去闯军那里小人可能做不完,比如她可以用毛巾包住头发不会滴水……
但她到底冷静下来,她知道她和良现在都有很多事情需要想清楚,可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委屈就是梗在她心头。
“啪嗒”
水落到地面上,溅起一声脆响,但良没能分清那是不是她发丝滴落的水。
“良爷,晚安……”
直到餐厅的门被关上,良还在盯着那淡淡的水痕和它边上颜色深上几分的小脚印发呆。
好一会儿后,良才回过神来,有些烦躁地挠着头对鸢道:“鸢,我有些累了,先失陪一下。”
鸢看着满穗立刻的方向叹了口气:“嗯,去吧,有些事还是早些想清楚比较好。”
她也看出来满穗很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这两个人的确有太多事需要想明白了,在那之前就先让她当着这个坏人吧。
ps今天是一点功夫都没有,全天满课晚自习补课晚上补作业,快十二点开始新建文档,所以加更只能喂吞更兽了,果咩那塞……
艾玛好困先睡了,明天还得早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