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坐在用來拘束審訊對象的椅子上，一旁的醫師正擺弄著推車上的藥劑和針筒，與我同行的助理壓制著她，正用皮帶把她的手腕和腳腕固定住。
“我說話你們聽不見嗎，弄鬆點啊，勒得這麼緊，*文明用語*，喂。”
那人沒有理她，在將海拉徹底拘束在了椅子上後，向著醫師點點頭。
醫師看到了他的示意，手上拿著已經裝滿了藥劑的針管，朝著海拉走去。
“你個**要幹什麼，別過來，那個什麼**局長，你就這樣看著？”
她大喊著，還用力掙扎著，皮帶末端的鐵環和鐵製的椅子碰撞，發出了陣陣清脆的敲擊聲。
她阻止不了步步緊逼的醫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針頭扎進了自己的手臂上，裡面的藥劑被注射到了自己的體內。
做完這些，醫師就衝著我點點頭，然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海拉依舊在掙扎，只是力度明顯小了，沒一會，她似乎是沒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很快，醫師和那位助理就離開了審訊室，這裡只留下了我和海拉兩個人。
“別演了，起來吧。”
“不是演的，真沒力氣了，那個**加大了劑量，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
“……”
“沒騙你，還有，我剛才表演的不錯吧？”
“就因為你演的太賣力了，醫師才會加大藥量吧。”
“哼，那傢伙，我遲早給她來一棍子。”
“現在感覺怎麼樣？”
“渾身沒力氣，頭還很暈。”
“活該。”
“你，你個**，還有沒有良心啊？”
“好了，我幫你解開，你罵我有什麼用啊，自己自作自受。”
“呵，要是知道你還這麼嘲諷我，我當初就不該幫你扛那幾下。”
“你要是再這麼兇的話，我就真的開始審訊了。”
“我，對不……”
“什麼？”
“好了你快給我解開，別**廢話了。”
和這傢伙認識了這麼久，我也知道了這就是個擰巴的傢伙，自己根本說不出幾句好話，只有裝成個無害的美少女的時候才能不臉紅地去討好人。
我幫她解開了手腕上的皮帶，她就連把胳膊抬起來都費勁，用了好一會才緩緩活動著胳膊。
“今天的審訊，你準備怎麼糊弄過去？”
“我已經寫好審訊結果了，對象依舊抱有強烈的抗拒心理，言語上粗暴無理，此次審訊沒有任何進展。”
“聽起來像是在說我的壞話。”
“的確是在說你的壞話。”
“你，*文明用語*，你再這樣信不信我給你一棍子？”
“你先試試怎麼把腳上的束縛給解開再說狠話吧。”
“你防備我？”
“我很害怕有個美少女給我來一棍子。”
“哼，反正也不影響，我除了這張椅子也沒別處可以待。”
她絮絮叨叨地發著牢騷，而我拿來了隨身的揹包，拉開了拉鍊。
“哇塞，你這是早有準備啊，裝了這麼多好吃的。”
“不然總不能乾巴巴地在這裡聊上兩個小時吧，那多無聊。”
“我有點喜歡你了。”
“能被你這樣的美少女喜歡，我還真是開心呢。”
“嘿嘿，很會說嘛。”
“你看看，想吃什麼？我餵你。”
“哈？誰需要你喂啊。”
“那你試試把這打開。”
說著，我丟過去了一盒布丁，她咬牙切齒也沒能把上面的塑料層撕開。
“這東西怎麼這麼緊。”
“是你壓根就沒有力氣，給你注射的藥劑也不是白打的。”
我從她手裡拿回了布丁，稍微用力就揭開了塑料層。
接著，我取出了塑料的小勺子，挖了一勺遞到了她嘴邊。
“我不要你喂。”
“好，那我就自己吃了。”
“欸，你……”
於是我不再理會她，聽她說著些不乾淨的話，一勺一勺地吃完了這一盒布丁。
結束後，我還不忘記告訴她這東西很好吃，更是引來了她更加難聽的話。
“你要是這麼罵我的話，接下來我就真的開始審訊了。”
“哼，誰怕你。”
“你真的不吃嗎？”
我又拿出了一盒一樣的布丁，畢竟早就想到了她可能會有之前的表現。
看到這個，她很明顯的吞了口口水，但還是把腦袋側了過去。
“你別太過分了啊，我也沒對你怎麼樣吧。”
“我就是覺得你在欺負我。”
“那我就真的來欺負欺負你吧。”
“你要幹嘛？”
“張嘴。”
“不要。”
“我要給椅子通電了。”
“誰怕誰，來呀，哎呀你別……”
給椅子通電什麼的，我自然是不會做的，只是我在接近的時候在她腰上捏了一把，這讓不怕疼但怕癢的她直接驚呼出聲。
“以前你沒有被這樣折磨過吧？”
“你在說什麼，我什麼事沒經歷過。”
“在刑訊的歷史上，曾經有一個叫做癢刑的刑罰。人們會把蜂蜜塗在受刑者的敏感處，讓山羊來舔舐，這個行為會讓人痛癢難忍，算是很可怕的酷刑。”
“我警告你，你可別亂來。”
“山羊什麼的，這裡沒有，但我覺得用手也有一樣的效果。”
“變態，你別過來啊，我要喊人了，救命啊。”
“你乖乖把嘴巴張開不就好了。”
她終於聽話了，張開嘴巴讓我喂她，看得出她很喜歡布丁的味道，吃的時候臉上隱隱有些笑意。
等到一盒都吃完，她露出了有些滿足的表情，靠倒在椅子上。
“好吃嗎？”
“好吃。”
“那就好，也不枉我特地跑去甜品店買。”
“給我買的嗎？”
“對呀。”
看得出她有些害羞了，臉蛋微微有了紅暈，腦袋也稍稍側過去沒有直視我。
“我覺得我們的關係也很好了，今天是我們認識一個月的日子，想著可以稍稍慶祝一下。”
“你是在把我當作朋友看待嗎？”
“不行嗎？”
“既然是朋友，那為什麼我的腳現在還不能活動。”
“我給你解開。”
說著，我蹲下去幫她去解開束縛著腳腕的皮帶，可剛讓她的右腳脫離束縛，她就抬起腿給了我一腳。
但畢竟她現在沒什麼力氣，這個動作更像是把腳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抬起頭看向她，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扭過了臉。
“海拉？解釋一下？”
“我，我想開個玩笑。”
“你想把我踢出去嗎？”
“對不起。”
“這次倒是好好地道歉了呢。”
“別囉嗦，你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就好了。”
“那可不行，雖然結果沒什麼，但顯然你還是對我有惡意的。”
“我沒有，你都說了是朋友，那就是個玩笑，欸你要幹什麼啊？”
我沒有繼續解開她左腳的束縛，而是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把她的右腳抬起來放在了我的腿上。
因為她幾乎沒有任何力氣，所以我只是輕輕抓住了她的腳腕，她就沒辦法掙脫。
“你變態啊，***抓我的腳幹什麼？”
“我一直挺想和你好好說來著，希望你別老是說不乾淨的話。”
“你***，趕緊把我放開，你要幹什麼？”
“沒什麼，一點小懲罰。”
在說話的時候，我的手就在她的鞋面上摸索，對話結束時，我也解開了係扣，脫下了她的鞋子。
“你***變態，脫我鞋子幹什麼？”
“你忘記了我剛才說的話嗎？”
“什麼話？”
“那個古老的刑罰。”
“你住手，***別。”
她只能叫罵著，四肢雖然在掙扎，但也僅是小幅度的扭動。
我的手指在她的腳心上游走，讓她掙扎的幅度變得更大了些。
她顯然想要忍住笑意，但罵出的髒話裡還是夾雜著剋制不住的笑聲。
大約過了兩分鐘，我撿起她的鞋子幫她穿好，然後把她的腿放了下去。
她靠在椅子上喘著氣，似乎剛才進行了很激烈的運動。
她還在輕聲罵著，但聲音已經幾乎聽不到。
我打開了一瓶水，給她餵了幾口。
“你個變態，***為什麼會做這種事情。”
“你生氣了？”
“我怎麼敢，我可是個接受審訊的罪人。”
“如果你能把那當成是我開的玩笑就好了。”
“開什麼玩笑，你剛才……”
“我知道你是覺得受到了侮辱，所以我會對你道歉。”
“你***在說什麼？”
“我希望你以後不要總是說不乾淨的話了，如果始終這樣的話，我會考慮再好好教育教育你。”
“你*，不是，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希望海拉能真的成為一個活潑可愛的美少女，而不是現在這樣，我甚至有些沒辦法分清哪個才是真的你。”
“……”
“剛才的事，原諒我好嗎？”
“……”
“我們之後還要一起經歷很多，所以我希望能和你成為朋友，也希望你這個朋友可以越來越好。”
說著，我給她解開了左腳的拘束，她想要把腿抬到椅子上縮起來，但沒能如願，還是靠我幫她抬起了腿。
她縮在椅子上，抱著腿，想說什麼，但嘴角只是微微動了一下。
“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總之，先不要那麼充滿敵意好嗎？”
“……”
“我不是你的敵人，枷鎖也不再會用來束縛你的自由，對於這個，我更希望你能把它看作是一個保障，我只會用它來保護你。”
“你真的……”
“什麼？”
“你真的願意那麼看待我？”
“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即便是仇人也可能會在共患難之後一笑泯恩仇，更何況我們並沒有什麼過節。”
“枷鎖。”
“我不會再觸發它。”
“如果呢？”
“我會向你道歉，向你賠不是，會滿足你的要求讓你原諒我。”
“聽起來不錯呢。”
“所以我想更多地瞭解你，不是為了什麼審查結果，也不是為了那幫傢伙想知道的答案，我想了解你這個人，想更加接近你的心。”
“讓我考慮考慮。”
“好，你不想說的事，我不會強迫你。”
“嗯。”
“當然，我希望你能稍稍做些改變，比如不要再把那些髒話掛在嘴邊。”
“我儘量。”
“剛才我欺負了你，作為補償，明天我們出去給你買些新衣服吧。”
“那我就原諒你了。”
“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希望你不是在騙我。”
“我不會。”
“把我扶下來，讓我感受一下坐你那張椅子是什麼感覺。”
“好。”
我幾乎是用抱的才把她扶到了這張椅子上，她靠在上面，看上去很舒服。
“坐起來很舒服呢。”
“的確，這張椅子很不舒服。”
我也坐到了那張拘束椅上，坐起了並不怎麼舒服。
“你下來吧，那地方不是你該坐的。”
她似乎不想讓我繼續坐在上面，難得的說出了關心人的話。
我也不過是想要感受下，乾脆就站了起來。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在你的房間裡放一把。”
“免了，多麻煩啊，下次來這裡的時候讓我坐坐就行了。”
這算是一場很特別的“審訊”，被冠以“罪人”之名的人和身為“監管者”的人成為了朋友。
這樣的結果倒也不錯，不論是對我還是對她來說，雖然有一幫傢伙可能不太希望出現這樣的情況。
結束之後，我要來了一把輪椅，把海拉扶上去坐好，推著她回到了她那簡陋的房間。
在這之後，我提交了審訊的報告。
原先編造的話，我改掉了一部分。
後面清楚地寫著，我和“罪人”初步建立了友好的關係，有希望能套出想要的結果。
能看到這份報告的人，或許會因為這句話而感到高興吧。
當然，之後我還會和海拉一起編些東西交上去，只是這些人真正想要得到的那些東西，或許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