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男主視角，是不是切換的有點頻繁。。。。
第十五章 歸
歸途催暮雨，回首不能休。
我知道尹三會走這條路的。躲在密林中，他不可能發現我的蹤跡。
倚著樹幹，窸窸窣窣的聲音穿了過來，我知道那是鞋子踩在碎葉上發出的，探出頭看去，一箇中年男人戴著斗笠。揹著行囊走了過來。
待他走到離我五步的時候，我突然暴起，一個鞭腿掃向下盤，他根本反應不及，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我順勢一撲，他的斗笠滑落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現在他只能任我宰割了。
這也算為小賊報仇了吧，我心中如此思考，很是利索的一刀了結了他的性命，血液不住的從胸口淌出來，流向大地。我注意到他的腰帶上也掛了什麼如血一樣鮮紅的東西。解下來一看，是一個紅布做的錢囊，上面歪歪扭扭的秀了一個“安”字。
很常見的祈求遠行之人平安歸來的吉祥紋樣，這是他的髮妻還是他的女兒繡給他的？這樣的人渣也許會在他的親人眼裡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想到這裡心中不禁的泛起酸溜溜的感覺。
好奇心驅使我很想看一看他的面容，移開擋著臉的斗笠。
這....這人我認識？這是在李家村見到的那個滿貴？媽的，不可能，這裡是米脂地界...
再低頭看向捏在手裡的荷包，我的腦袋一陣脹痛，旁邊的樹林與屍體也開始扭曲。
“啊！”果然又是夢。我失聲一喊，嚇到了前面的車伕以及同在牛車上休息的紅兒與翠兒。
我們從米脂出來之後，僱了一輛牛車趕回甘泉。今日過了中午我本想在車上小憩一會，沒想到竟然直接睡著了，還做了那麼一個奇怪的夢...
“現在是....什麼時候？”我揉著眼睛，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旁邊的女娃？
“額，二月十二？”紅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硬，見我沒有回應又補充到,“大明永曆十一年.....”
“不是問這個...罷了。我只是睡得有些迷糊了，抱歉。”自從米脂出來之後我基本上都很沉默，這兩個女娃也不敢多說話，這個年紀看見那些打鬥被嚇壞了也正常。
“良爺.....謝謝你。”紅兒突然蹦出來一句沒來由的道謝。
然後又是一路沉默，直到車伕告訴我們到甘泉了。我扶著兩個女娃下車，心想做完這一趟，之後的路又在哪裡呢？
再次站在客棧門前，來不及細細體會心中的五味雜陳，那個見過的小二竟然站在門口迎接，把兩個女娃安頓好後，示意我去閣樓領錢。
女娃們走向後堂，我擠出一點笑容，和女娃們揮揮手權作告別，紅兒很是認真的回了個禮，翠兒顯然更活潑一些，笑著也向我揮揮手。
但我發現大廳裡有一個我沒見過的女娃，大概十一二歲，身上的衣服多有補丁，袖口也髒兮兮的，不過面色倒是不錯，眼神也很機靈。她倒是直勾勾的盯著我，好像要把我看透一樣。這樣的眼神與這樣的年紀甚是不相符，讓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女娃對上了我的目光，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顯得更加凌厲。最後只能是我敗下陣來，微微點頭示意，扭過頭向閣樓走去。
這一次老闆沒有再藏在隔間裡了，就坐在閣樓的主座，慢條斯理的泡茶。聽見我進來後頭也不抬的問：良爺可要喝茶？
我搖搖頭，四周張望能坐的位置。
鳶抬起一隻手指示方向：良爺且先坐一會兒，旁邊的桌子上有二十五兩銀子，你點一點。
雖然鳶這麼說了，我也幹不出當著僱主的麵點錢的事。只是一拱手手下了，看她也是個有錢的主，沒必要在這方面計較。
“若沒有其他事，且容我告退。”我看鳶端起茶杯慢慢品茶，大概這事也就告一段落了。我要趕回米脂一趟，找到那個尹三，最好今天就回程。
“良爺是要去尋仇？”鳶的聲音透露出自信。
我眉頭一皺，停下了準備起身的動作：你派人跟蹤我？
鳶搖搖頭：是小女子欠妥了，不識良爺這一身的本事，為了穩妥派了幾個小廝去打探情況。
她將茶一飲而盡，嘆了口氣：那個小娃子的事，良爺已經盡力了，還請節哀。
“是你找人把我弄出來的？”我在路上還一直在思考米脂的軍營怎麼會那麼輕鬆的把我放出來，根據鳶的話一聯想，彷彿遇到的很多不合理的事情都突然順理成章了，同時一股怒火從我的心中升起來。
這個女人有本事讓被流寇威脅的米脂守軍放人，救兩個小女娃根本沒必要請我去動手。媽的，我怎麼如此蠢笨，又給人當了一次出頭鳥。
我蹭的一下站起來，抑制自己想要去摸佩刀的念頭，盯著鳶等待她的回答。
鳶的眼睛也看向我，這樣的對視裡能輕易的感受到對方是否在說謊。
“是我找的關係，但我也能起誓我絕非在利用良爺。”鳶看來很清楚我為什麼生氣，“你可以等下去問紅兒與翠兒。”
她不像在說謊，
“讓他們放走一個救人的英雄和與城中的尹三公開鬧掰比起來要輕鬆的多，所以我才考慮讓良爺去救兩個女娃....”鳶見我還是保持沉默，又補充到,"他確實就是找上你們的人的首領。"
我倒是很驚訝鳶居然知道這個名字：既然你知道他，又知道我準備回米脂，看來你是知道我準備幹什麼了？
鳶剛才有些緊繃的表情放鬆了下來，也許她也被我剛才激動的樣子嚇了一跳？
“你想回去殺了他。”鳶談到殺人竟然非常輕鬆，“不過，良爺。今晚就先在小店住下吧。經歷了這麼多事，先休息一會兒總是沒錯的。明日你救過的那個農夫還會來店裡表演呢。”
聽到那個人，我的心不由得抽了一下——不知道我怎麼會做把他殺了的噩夢。
其實我不願再多和鳶扯上關係了，這女人手眼通天，居然能找到精銳駐軍的關係，再牽扯下去不知道要捲進什麼事裡面。
“多謝美意，不過事權從急，我還是今天出發的好。”眼前浮現出小賊的墓碑，復仇的怒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燒。
“良，你不會今天走的。”鳶放下茶杯，站起身，“因為我會給你一個你無法拒絕的條件。”
後記：
嗯...本章有一個關鍵的世界線變動信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