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瞬間思路。
這篇文章的主角《真經鬥》是一款靈感取材於傳統撲克遊戲的小品級卡牌遊戲，在多種撲克遊戲的傳統規則基礎上進行再設計，以設計師水水的基礎設計為底層邏輯，並融合了大家熟知的《西遊記》的故事和角色，把角色概念帶入到新設計的遊戲中，然後又是漫長且枯燥的規則打磨和迭代設計，最後才有了現在的《真經鬥》。而這其中經歷的曲折同樣一言難盡。
桌遊UP主航仔的文章《29元的<真經鬥>是集石賣出2.5萬套才能回本的豪賭》中對這個遊戲的設計過程有這樣一句形容“感覺設計過程就像西天取經一樣艱難。”這句話大概已經提煉出《真經鬥》整個項目組的心聲。而且從文章的標題裡也很容易看到，這個遊戲的定價29塊錢對桌遊產品來說真的夠低，哪怕這只是一個小品級的卡牌遊戲但這個定價也是低到出乎意料，這也是為什麼要銷售到2.5萬套才能揹回所有相關成本的原因。
巧合的是，航仔的文章採訪了遊戲出版方，集石桌遊的聯合創始人 JINJIN，從她的角度講述了《真經鬥》的誕生。而我在之前構思文章的時候也想到了採訪，而且恰好採訪的是集石的另一位創始人劉濟舟，他從具體項目負責人的角度介紹了《真經鬥》，和航仔的文章正好可以相互補充，這也是為什麼我願意在文章開頭用篇幅介紹一下航仔這篇文的原因。我們真的事前沒有商量過，只能說無巧不成書，兩相對照會呈現出一個視角更全，更真實生動的原創遊戲誕生過程。
書歸正傳，咱們開始今天的正題。
認識劉濟舟是在多年前第二屆可汗遊戲大會上，我們偶然一起開了一局《深入絕地》，然後過了沒幾年聽說有人創辦了一箇中文的BGG叫集石，等到某次展會上見到創辦人一看，這哥們不就是之前一起玩過《深入絕地》的那位嗎？後來又隨著我做桌遊自媒體的原因，和集石打交道的機會越來越多，這才熟悉起來。
有意思的是，集石這個團隊做的事情總是出人意料。最早我以為他們只是要做箇中文BGG的數據庫，然後他們做起了線下桌遊社交，又做了電子商城，組織各種落地活動尤其是公益活動，和相關部門合作設計主旋律桌遊，開了集石線下店，張羅起線上直播，代理引進桌遊產品……每次我以為幹了這麼多事是不是差不多了的時候，他們就會整出新花樣來。所以這次他們跟我說將自己出版一款原創遊戲作品的時候，我一點也不驚訝了。
但說一點不驚訝也不全對，因為我沒想到作為整個集石團隊的創始人兼CEO，劉濟舟會親自加入到《真經鬥》這個項目裡而且直接擔任項目負責人的角色，對於一個現在各種業務線都在多線齊頭並進的團隊來說，確實感到有點意外。但轉念一想，這也從一個角度說明，《真經鬥》和以《真經鬥》為代表的“集光計劃”對於集石來說佔據了多麼重要的比重。
什麼，我還沒說什麼是“集光計劃”？沒事，一會咱就會說到。
作為一個有海歸背景的創業者，同時也是深度桌遊愛好者，劉濟舟發現要想拓展桌遊圈層受眾，突破圈層讓更多的人知道桌遊是一件非常難的事。而國創遊戲，是一個很好的抓手和途徑。另一方面，中國題材的遊戲在海外一直很受歡迎，但是很多中國元素和題材的作品，卻是外國人在操刀製作和孵化，其結果就是往往會有一些偏差和二次理解的魔改。結果就是：看著是中國，但是玩起來並不中國。所以，集石一直想是要做一些地道的中國遊戲，在疫情前就已有此計劃，只是一度被突如其來的疫情打亂叫停，現在則是重新啟動，這就是“集光計劃”。
劉濟舟告訴我“集光計劃”最初叫“雙10計劃”，原初想法是想要扶持10箇中國的遊戲和10位中國的設計師，但現在的“集光計劃”已經突破了當時設想的範圍限制，是一個更長遠，更深度的原創遊戲相關計劃。
重新啟動的“集光計劃”很快就發佈了第一個“命題作文”——《西遊記》。
“我們其實當時的命題作文就是給的是《西遊》，這是基於兩個因素的考慮。”劉濟舟這樣介紹當時選擇《西遊記》為選題的原因，“第一我是《黑神話：悟空》的腦殘粉，我跟他們的製作人也很熟悉。當時我看到那個《黑神話》的預告的時候就覺得這個《西遊》主題是一個特別好的代表，是個讓中國也同時能夠讓世界所接受的一個主題。這種對於中國的這種東方魔幻、玄幻的描述，西方也能接受。第二個原因就是國外對《三國》、《水滸》、《山海經》、《封神榜》可能並不那麼瞭解，但很多外國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 monkey king，許多人是瞭解甚至是痴迷的。在《DOTA2》和《LOL》這樣的遊戲裡其實都有映射和鋪墊，通過次元渲染這種亞文化圈層已把齊天大聖的威名推出去了。這也是我們希望看到的，我們希望能夠把中國的玩法和主題帶出去，實現我們所說的出海邏輯。因為‘集光計劃’所面對的市場並非只在國內。”
除了《西遊記》命題之外，相關要求還有“2-6人聚會/半合作/半競爭”等等，在這樣的需求下，命題作文收到了很多投稿。這其中設計師水水的作品打動了劉濟舟：“水水老師的設計裡有一張牌，是孫悟空的‘七十二變’，他把孫悟空最有名的神通很有代入感地融入到了牌的設計理念裡。7、10、2這三張牌可以被孫悟空當成百搭牌，可以替代成任何牌，這就特別有72般變化暢通無阻的感覺。雖然當時這還是一個特別基礎的模型，但我從這個數字模型裡，看到了整個產品的一個延伸的形態。以此為基石，大家真是一拍即合。”
就這樣，集光計劃的第一作決定為一款中國式撲克遊戲，同時要有中國的元素和中國主題。最後，對《真經鬥》成品，劉濟舟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帶技能的“鬥地主”。在他看來，中國其實有很多很多特別好玩的撲克遊戲，而他多年海外留學經歷卻發現老外玩撲克的方式其實相對比較單一，所以《真經鬥》其實就是用一些符合的、匹配的、中國特有的傳統撲克玩法融入桌遊特有的特色和機制的互動，讓遊戲變得更加有趣。比如加入西遊牌，搭配各種具有代入感的人物技能等。
至於為什麼底層基礎會選擇“鬥地主”呢？劉濟舟告訴我：“就因為這是全國相對最普及的一種玩法，雖然各地稱呼不同但都有類似規則，只是細節差異的問題。說白了，我們想做一款真正好玩並且有機會出海做到更廣的中式遊戲，‘鬥地主’能滿足這一點。以其作為傳統撲克的框架，搭配非常合理又酷炫的人物技能，讓你經歷一場看似熟悉又完全新奇陌生的戰鬥體驗。”
說到這不知不覺已經講了關於這次《真經鬥》的很多東西了，但還遠遠不是此次採訪獲得的全部內容。還有很多大家關心的內容就讓我們以對談的形式放在後面吧~
Q：瞬間思路 X A：劉濟舟（集石創始人&CEO、《真經鬥》項目負責人）
Q：大家對集石的認知更多的是一個平臺，為什麼集石會參與到原創遊戲出版中來？
A：說來話長，集石的初心從未改變，但其實目前階段可能並沒有讓玩家完全瞭解到。我們其實從最開始的時候就想成為桌遊圈的VALVE，也就是STEAM這樣的平臺，解決玩家與遊戲的連接問題，希望更多的人能夠通過集石體驗到桌遊場景帶來的快樂。做平臺是能夠實現這個目的的，但同時我們知道還有一個更好的方法是做出真正的好的產品，也能快速地拓圈，讓人瞭解和接觸到桌遊這種娛樂形式，這就是我們會直接參與出版原創遊戲的原因。
但目前集石大部分的遊戲，特別是排行前100的遊戲都是核心遊戲，這些好遊戲和大眾市場是脫節的，只能在小眾群體裡被認可和體驗。而我們更想自己參與的部分是GATEWAY GAME。也就是推新遊戲。希望大家能夠通過一些簡單有趣好玩的遊戲來進而瞭解更多其他的好遊戲。於是，我們才想到有什麼遊戲可以從圈外真正吸引大家來玩，來產生入圈入坑的可能。比如：原來撲克牌還有這麼多好玩的玩法？
Q：集石作為平臺和作為遊戲出品方，這兩種身份從感受上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A：相同，又不同。相同的是這件事做起來發現沒有想象中那麼難。我們的整個團隊都是非常熱愛遊戲的老玩家，我們玩的遊戲足夠多，多到我們相對來講知道什麼樣的機制或什麼樣的遊戲模式是受到歡迎，什麼樣的遊戲人數適合什麼樣的人群，場景和遊戲的匹配等等。都是面對遊戲，推廣遊戲。所以說一樣。
但是不同在於：隔行如隔山。其實設計階段還好，就是如何以互聯網的思維，如何建立用戶導向，讓用戶體驗到極致。但是在產品化上，確實是有本質區別的。如何產品化以及測試成為了一大難題。因為桌遊測試和電子測試不一樣，面對桌遊測試，我們最初甚至被如何打樣難住。並且打樣還不止一次，需要快速迭代再打樣。然後紙張遴選，都是現做的知識普及。十幾種材質、壓紋還是光面、什麼紙芯、掛色如何等等。另一方面就是美術，這是集石團隊第一次真正去研究遊戲美術孵化原型產品。
而且《真經鬥》每一張原畫都不一樣，甚至每一張西遊牌的畫面也不一樣。一開始每張畫都要去定義人物和背景故事、構圖動作、服裝。從草圖到更新草圖到修改到細化，每一個環節都是新的挑戰。所以還是那句話，這是一個初次嘗試的過程，太多的新鮮感伴隨著危機感和緊張感，對我們來說絕對是一次刺激的嘗試。
Q：這個遊戲叫《真經鬥》，一聽就覺得和“西遊記”有關，但又不那麼直接，怎麼想到的？
A：很簡單三個原因吧：其一，“真經”是西遊這個鴻篇故事裡非常關鍵的點，其實是如來提出的命題，由師徒5人去共同完成，貫穿了整個小說的主線。其二，這也是遊戲目前為止的通用目標，適用於不同的遊戲模式。其三，鬥，其實就是鬥地主的意思。其實一開想叫“西遊鬥”，但一查才發現這個名字商標局不能註冊，所以再三考慮，就改了真經鬥這個名字。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名字公佈之後，聽到的人都覺得比直白的叫“西遊鬥”更好。另外說來還有個玩笑的原因，“真經鬥”有個諧音梗，真經得住考驗，那必然是個好遊戲（笑）
Q：《真經鬥》在規則設計上具有遊戲可拓展性的特點，這是怎麼想到的？
A：是的，這個設計理念我們一開始和水水老師在做概念設計的時候就達成了一致。這款遊戲底層的架構就是撲克，第一波發售的標準版只有20個角色，即5個師徒加上若干妖怪。我們儘量把好理解的規則做成通用規則，比如牌型。那麼一些有趣的特色玩法會巧妙融入到角色技能裡，實現包容共濟的目的。同時根據人數不同，《真經鬥》可以有不同的玩法，人數彈性也得到了保證。避免傳統撲克規則裡“敲三家”只能6人玩，“鬥地主”只能3人玩這樣的侷限性。
已有的以及陸續推出的遊戲模式和規則，會把這些全部融合在一起，讓玩家不論處在什麼樣的場景下，無論是娛樂還是競技，甚至就是隨便玩兩把快速殺時間，都可以適用。包括未來還有更多的角色和更多顛覆式的玩法模式，讓整個遊戲成為一個大的有邏輯的集合。比如在角色方面，因為原著有盡人皆知的九九八十一難，所以未來至少會有81個角色，這也是我們一開始確定的目標。但這對測試會是一個巨大挑戰，所以是一個長期的計劃。
Q：有的人關心遊戲內容未來擴充後，盒子還能不能裝得下？
A：擴展在實體呈現上還是以角色卡為主，就目前來看，至少還能裝下20到30個新角色卡。同時為了便攜，我們確實也沒有讓盒子的體積變得很大，以免失去便攜的效果。總而言之，至少在未來的1-2個擴展內，我們空間是絕對足夠的。
Q：為什麼會選用線上更新式的規則方式，這樣會不會讓玩家覺得不直觀？
A：因為這是一個小的產品生態，會有非常非常多的玩法形成一個大的生態閉環。目前正在生產的首發預售版本，是我們確認把非常好玩且耐玩的前期的部分。線上查詢其實十分方便，我們會不斷更新新的玩法、新的模式。同時在收集大家意見的同時，改進現有的玩法上的不足。可以理解為電子遊戲的DLC，而且線上部分是免費DLC，大型的，也有小型的，比如新模式玩法和篇章。此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一點，無論更新還是修正，電子規則也會更及時更便捷，我們希望模擬電子遊戲在線迭代的特性，能在線上進行修復和更新。最後，線上規則更環保也同時降低了成本。採用這種方式上我們算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吧，希望能得到大家的認可。
Q：遊戲設計過程裡你覺得最核心的部分是什麼？
A：我覺得是測試環節，我們在全國範圍內找到很多的熱心的玩家去進行嘗試這款遊戲，然後我收集反饋。別看是個小遊戲，但測試工作量超乎想象的大，這點我想你參與做過《扭曲寓言》肯定也深有體會。對一款遊戲來說測試工作量巨大且至關重要，我們不敢閉門造車，比如自己就算想破腦袋也沒有辦法想明白某些技能是否與另外的技能衝突，需要依靠大量的測試才能最終實現在可玩性、延展性、平衡性上都達到了預期目標。
測試過程中
Q：遊戲擁有非常多的模式可供選擇，這其中是否有重點推介的模式？
A：不同的玩家在不同的場景下的需求不同，目前的版本我們擁有4個完整模式：快速、亂鬥、陣營以及對決，而我們主推的是“亂鬥模式”。玩家將會扮演取經方，另外一方叫磨難方，也就是妖怪爭搶經書。最終誰先把手牌出完，誰將獲得對應的經書。亂鬥模式最大的區別在於：適用於3-6人，每一局唐僧也就是所謂的地主是不一樣的，上一局第一名玩家成為下一輪地主。而且團隊也每次都不一樣，隨機發放。同時亂鬥模式的角色是暗釦的，隨玩家意願來亮身份。而且我們專門為新手玩家準備了一個快速模式，相當於新手教學。因為即便是鬥地主最簡單的玩法，其實也有人沒玩過。所以基礎教學模式既可以為後面更豐富的模式做鋪墊，也可以讓大家0門檻上手。對玩家來說，遊戲有四個難度設定，從易到難分別是：石猴/行者/齊天大聖/鬥戰勝佛，為不同玩家提供難度對應上的引導。
Q：遊戲價格上是怎麼考慮的，為什麼會定到29這個價格？
A：應該說是首發價是29元，以後零售價是39元。作為一個擁有138張牌的遊戲這個售價我們自信是很便宜的。其實我們就是想要降低大家購買遊戲的價格門檻，讓玩家不用琢磨買不買得起的問題，都可以嘗試一下。但說實話，成本並不低。在目前的定價下，要賣很多很多套（大約2萬5千套），成本才能cover得住。但我們還是有信心的，因為一開始做中國原創遊戲就是面向全球市場。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的美術團隊傳達的是正統的中國古典文化，我們特意沒有做卡通或Q版，而是選擇比較寫實的畫風，以往以此打開國際市場，讓國外玩家能夠更直觀的瞭解咱們的文化輸出。
Q：原創遊戲愛好者或設計師如何向“集光計劃”投稿，有什麼具體要求嗎？
A：集光計劃第一個目標就是：哪怕你設計只是草圖階段，只要配合好名字和介紹就可以向集石投稿。這時，你就可以在集石上新增一個條目。這個條目跟所有的正式遊戲條目是一致的。玩家可以自由討論，設計師團隊可以拍視頻介紹，接受玩家檢驗，收集意見和建議。而我們會從中選擇我們認為適合的作品進一步接觸展開合作。
Q：最後一個問題，集石下一款原創遊戲預計在什麼時候發佈，可以透露嗎?
A：當然可以，其實蠻多的，到現在為止團隊測試過的遊戲應該上百個了，不過孵化成型的還只是在個位數。產品化是一個非常複雜的過程，這個初篩的過程，就會過濾掉超過9成的作品。目前我們有籌備幾款輕策德式遊戲可以預告一下，其中一款是由集石第一KOL女玩家“花開未果”設計的一款遊戲，這是她在玩過超大量遊戲後的處女作。如果順利的話，將在未來一兩個月內和大家見面。另外一個，則是一個非常著名的IP改編的作品，但暫時還需要賣個關子，時機一到就會公佈出來，還望大家多多關注我們。
目前，《真經鬥》正在 集石APP（或集石商城小程序）進行預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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