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鴻鵠
“智慧是智慧之神的敵人”這句話早在原神這個遊戲開篇的PV裡就已經放出了,在經歷過原神3.0版本至今的劇情後,我們大致瞭解這是在講述關於教令院和小吉祥草王之間的矛盾。
但是這篇雜談講述的,不是這位代表智慧的智慧之神,而是在漫長的提瓦特的歷史之中,許許多多代表著“智慧”的神明的故事。
首先我們要講的,就是在“智慧”方面被讚頌的另外兩位神明——
大慈樹王和花神。
對於大慈樹王,經過劇情和之前的諸多鋪墊,我們已經瞭解了大概。
大慈樹王是屬於世界樹的一部分枝杈,她被分裂出來後,來到了須彌的雨林地帶。
當時的雨林地帶並沒有這樣豐饒的植被,根據“有頂塔”這個副本的描述,大慈樹王首先在有頂塔這個區域構建了可以讓人類生存下去的小小祭場。然後,她用智慧製造了法留納神機。(理解一下,其實就是一個石榴外形的,能抽取地下水,然後定時在空中進行超大範圍降雨的,須彌版灑水裝置)
利用法留納神機,雨林的雛形被培育了出來。
但是沙漠的侵蝕並未停止,為了能防止沙漠的風沙推進到(被大慈樹王統治的那一部分)須彌。大慈樹王動用神力,鑄造起了巨大的屏障阻擋風沙。(雖然,千年之後這個屏障成為了分裂須彌兩派人民,導致沙漠民和雨林民對立的標誌,但以當時的眼界,即使是神也不可能考慮到這麼遠)
最後,大慈樹王種下了桓那蘭那的大石榴,石榴籽分裂而出,成了遍佈整個須彌的蘭那羅。蘭那羅和人類開始了漫長的共生時代。
那麼這些時候,花神在做什麼呢?
關於花神的描述可以感受到強烈的“男性凝視”。就和諸多的印度文獻和埃及文獻一樣,女性是“依附於擁有偉大功績的男性而被描述的”。
花神的描述是和赤王阿赫瑪爾高度綁定的,這兩個人無法割裂開講述其一的故事。
我們先開始介紹一下阿赫瑪爾,這位神被描述為天空遺落的子嗣。這個說法有深淺兩個理解,首先是表面的理解——
我們從赤王陵的雕塑之中就可以發現,赤王是鷹頭人身的形象。這可能是根據埃及神話中的神明“荷魯斯”的形象進行了設計。(其實我個人更加傾向於太陽神“拉”為原型,畢竟拉神才是整個埃及神話的起點)
所以淺顯來說,這個天空遺落,可能是在描述作為天空之神為原型來設計了阿赫瑪爾。
但是,往深入挖掘,提瓦特的天空中,有這一個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全方位監控的超大型攝像頭啊——天空島。
這個要結合兩份文獻來看,首先是淵下宮的《日月前事》裡描述道,天空島的王座是經歷過更迭的,統治天空島的第一王座和第二王座爆發過一次巨大的戰爭,但是我們尚且不知道,現在統治提瓦特的是哪一位。
總之,其中必然有一位大敗,層巖巨淵就是其中一位的馬車從天而降,砸出來的深坑。然後我們在結合“天空遺落的子嗣”來看,阿赫瑪爾可能就是那位大敗的王座遺落的子嗣。(理論上來說,如果他是勝利者的子嗣,那麼在日後他誘發災厄的時候,父母肯定會伸出援手。這麼沒人疼沒人愛,只能說明是敗方遺落的)
而從阿赫瑪爾的記錄開始,花神就已經出現了。這兩個人的記錄就是捆綁的。
根據《浮槃歌卷》的描述,花神被稱之為原初的精靈。
提瓦特大陸到處都是仙靈,仙靈就是第一王座製造出的一個“偉大的種族”,但因為它們所侍奉的王座落敗。導致它們被詛咒成了空殼。
從以上的故事推測,天空島的大戰,十有八九是第一王座落敗了。我們這樣捋。
第一王座被稱為“有翼者”,阿赫瑪爾這個“遺落的子嗣”顯然是有翼者。如果作為有翼者的眷屬,作為仙靈的花神被詛咒了,那麼肯定是第一王座這個“原初”落敗了。而現在統治提瓦特大陸的至高,是有能詛咒其他種族的能力的,坎瑞亞人就是因為觸及了禁忌,導致被詛咒成了丘丘人。
所以,第二王座的能力是“能讓一整個種族在物種上被扭曲成另外一種東西”。
例如坎瑞亞人類變成丘丘人,仙靈變成空殼。
從以上身份我們不難推斷出,赤王和花神代表的第一王座的實力在落敗之後,這兩個神只能逃亡到了提瓦特大陸。但問題的重點是,及時花神是詛咒的漏網之魚,導致她沒變成仙靈(畢竟丘丘人中也有戴因斯雷布這樣抵抗住了大部分變異的存在),那赤王作為前任王座的子嗣,為什麼沒被追殺?(篡位都完成了,前朝的太子沒理由不被追殺)
這裡我提出一個假設,就是“詛咒可能是一個後搖非常長”的技能。
從最新的劇情裡我們可以知道,現在的天理暫時沒精力把重點放在提瓦特上。小吉祥草王和博士談判的籌碼就是,如果她破壞掉了她手上的草神的神之心,很有可能就會招來天理的目光。而遊戲一開始,綁架主角的血親的神,也被稱為“天理的維繫者”。
也就是說,天理作為董事長,現在沒空來管這個子公司的事情,只能搞了個總經理空降到這裡,對一些突發情況進行干預。
這裡我提出猜測,這個“詛咒”可能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輕則一下子能把天理的藍條耗光,它得去重新攢好久的藍才能繼續放這個技能。(因為如果這個詛咒技能隨便就能放,那麼雪山上的古國沙爾芬德里爾就不用降下一根寒天之釘來毀滅了,直接詛咒他們變成其他阿貓阿狗就好)
重則這個技能可能會傷害到天理的血條,他現在的沉寂,其實是在進行一個漫長的恢復。所以才需要一個代理人,在它閉關養傷的時候給它“護法”。
總而言之,花神和赤王順利逃掉了。並且在提瓦特開始了統治。
在赤王到來之前,須彌的沙漠已經經歷了漫長的文明發展。(但是他們的文明發展非常不堪入目,如果我露骨地寫出來你就看不到這篇雜談了)總之,赤王的到來,以無可比擬的實力終結了之前漫長的混亂統治,開始了全新的時代。
這個時候,赤王和花神也意識到了大慈樹王的存在,於是花神出面,去和大慈樹王進行了一次交涉。
花神提出了三個問題來考驗大慈樹王的態度。
首先是“什麼東西活著的時候如死物一般冰冷,消逝後卻能夠為人們送去和煦的暖風”。樹王的回答是“從未思戀過誰的薔薇”。
這一點期初看莫名其妙,但結合上文中,蘭那羅說了,如果仙靈和其他種族之間產生愛慕,會導致仙靈本身出現變化。
這裡樹王的回答不由令人懷疑,作為仙靈的花神其實並沒有愛慕過赤王,她只是追隨著赤王來到了提瓦特,完成她“消逝後給人們送去和煦暖風”的任務而已。
如果單看這段文字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會有人死了之後才能發揮作用。其實這裡要結合之前在海祇島發生的事情來看。
大蛇奧羅巴斯在拯救了因為第一王座和第二王座征戰而落入淵下宮的流民之後,意外看到了《日月前事》這本書。大蛇知道了王座的更迭等一系列的事情之後,被天理判處了死刑。它的力量來自它身上從提瓦特大陸以外的海洋(暗之外海)帶回來的珊瑚枝,但是這些珊瑚枝都被用來讓海祇島這座島嶼從海底升起,從而讓海底的流民不再依賴大日御輿這個人造光源了。
所以大蛇知道自己還剩幾斤幾兩的,它是知道自己肯定沒辦法對付全盛時期的雷神的。(雖然這裡不確定它知不知道雷神是雙生子,而當時的統治者雷電真,並沒有如今的統治者雷電影的武力。但,現在的雷電影的必殺技“無想的一刀”是從心之空間拔出“夢想一心”這把源自於她姐姐的武器,來砍出這一刀。就可以看出她姐姐雖然沒她強,但也肯定不弱。)
但是大蛇最後還是選擇爆發戰爭。
它給出的解釋是,這次戰爭是為了應對珊瑚宮的土地聖土化現象(就是種下去的東西長不出來,畢竟珊瑚製成的土地就是鈣化物,難以有肥力滋養植株)。從而讓島民有更多的土地去耕種和生存。
其實是它被天理(可能是以珊瑚宮島民的性命為)要挾,必須被雷神殺死。而且表面功夫必需做足,要讓大家不知道它是被逼死的。而且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它為什麼被逼死。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大蛇曝屍荒野,因為從天空島的角度來看,只有攤在地上的東西他們看得到,死在山裡或者死在深淵裡,他們監控不到大蛇是不是真死了,指不定發什麼脾氣,降下什麼寒天之釘或者詛咒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所以,花神很有可能也是被抓住了什麼把柄,必須進行一次同樣的自我犧牲。但是犧牲之前,她一定還要達到什麼目的。否則天理不可能放她活這麼久。
那這個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我們開始看花神的第二個問題。
什麼東西是從地昇天,有從天而降,無人目睹,它卻覷望一切。
樹王的回答是“正理”。
原初之始鑄成神聖規劃,世間無人目睹永恆正法。律法卻把萬物統轄。(這裡其實是在表忠心。樹王肯定是知道王座的更迭的,因為她是世界樹的一部分,地脈會把一切信息記錄在世界樹裡。所以,樹王的意思是“我也是聽從戰敗了的第一王座的,咱們一路人”)
而花神問題的後半才耐人尋味:
其上恰如其下,其下與其上相仿,
卻只可自上而下,不可自下而上。
這個我們需要結合赤王在做的事情來看。
他正在設法帶著民眾進入阿如,說白了就是一個虛空系統的雛形。只要民眾把自己的思想上傳到其中,大家就能共享知識。這種令人“飛昇”的行為在花神眼裡其實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只是凡人的愚蠢效仿,是赤王妄想顛覆天空島統治的愚行罷了。
樹王給出的回答是“若是膽敢將那禁忌之術仿拓,唯有劫滅等待在睿智的畛岸”。禁忌之術我們已經在劇情裡面理解了個大概,就是“禁忌的知識”。但重點是,到底是什麼知識能被這個世界禁忌。而它又被描述為“仿拓”,就說明層有人已經完成了個知識的內容,並且因為收效頗豐,後續有人正在嘗試。
如果說赤王正在做的事情就是禁忌的知識,而它的目的是為了“飛昇”,那我們有理由猜測,這個禁忌的知識就是——
成神的辦法。
所以,在第一王座完成提瓦特的基礎建設之後,第二王座可能知道了某種成神的手段,於是飛昇到了可以和第一王座分庭抗禮。而這個飛昇成神的手段,無論如何都會被詛咒。第一王座不可能放任這個方法再被人知曉,因為會製造叛徒。第二王座也不可能讓人知曉,因為它就是靠著這個手段上位的,它不可能默許自己被自己研究出來的手段所打敗。
所以,這種成神的手段在概念層面被加以詛咒了。
(仙靈就會變成空殼。這個詛咒可以很簡單,就說“研究成神手段的人就會死”。但是成神的手段肯定不止赤王研究這一種,不然坎瑞亞人就會死亡,坎瑞亞人肯定是另闢蹊徑動搖世界的根基,所以被切換了詛咒的結果,詛咒成丘丘人。)
重點是,從樹王的回答中可以得知她是明確知道了研究這個會闖下大禍的。但是樹王只是回答,並沒有阻止。所以,說難聽點,就是樹王知道花神想要害死赤王,但是樹王也想從中達成比赤王的性命更加重要的成果,所以默許了禁忌的知識擴散。
這個我們就要把魔鱗病真的當成一種疾病來看。
疾病,傷痛其實是表象,它表示滿足了某種條件。
比如,口腔潰瘍是表象,但實際是長時間地缺乏維生素。
從魔神任務的最後我們知道,樹王消除掉了表象。也就是說,你缺維生素,很缺,但是因為沒有口腔潰瘍,所以你不會意識到自己缺。
那麼,放到魔鱗病上,就是,
人已經滿足了成神的條件,但是,詛咒被消除了。人不會因為成神而突然死掉,也不會因為身上長出鱗片,而停止對成神的追求,那麼無形之中,就增加了人能成神的概率。
最後,花神提出了第三個問題。花神的話裡提到了“星辰和深淵”,這是提瓦特世界之外的東西。這種永無窮盡的智慧,就是來自這個世界之外的知識。也就是說,是來自“和主角一樣的降臨者的智慧”。
在魔神任務的最後,小吉祥草王說過,主角是第四個降臨者。
在主角之前的降臨者,帶來了什麼智慧?在主角之後是否還有新的降臨者?他們為什麼來到這裡,想要留下什麼,又為何離去?
都不知曉。
我們只知道,當花神死去,赤王陷入瘋狂,研究了禁忌的知識,導致整個沙漠陷入瘋狂的時候,對於“神”的信仰開始出現了動搖。
人們不再相信,神是唯一的指引,不再相信,他們需要神來團結自身。
這一點我們也可以從龍脊雪山的劇情中看到端倪,當千年前的王國——芬德里爾在毀滅的時刻,無論國王(也就是大祭司)如何呼喚天上的使者伸出援手都得不到回應時,神權就如同國王的王權一樣,因為“沒有回報”而被推翻了。
公主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沒法兒讓地脈的根系再度保佑被寒天之釘摧毀的芬德里爾,人民就會開始質疑,自己為什麼要信賴皇室,自己又為什麼要敬服神明。(這就好比,當黑死病在歐洲蔓延,無論如何呼喚神明,人們的死亡都無法停止,教廷頑固的統治瞬間土崩瓦解。人們不再追求神學,就為後來的“文藝復興”奠定了基礎。)
所以花神開始鼓動赤王生出反叛的精神,她希望赤王想辦法去推翻現在的王座。
這個事情分兩面來看,她都是不虧的。
首先,赤王對她無比痴迷,如果赤王真的想辦法推翻了現在的王座。那麼花神就相當於幫她信仰的第一王座報仇了,幫自己被毀滅的同族報仇了,然後還讓自己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
如果赤王失敗了,她也是不虧的。
臣民會因為恐怖的災禍而開始動搖對赤王的信仰。懷疑就像一顆種子,一旦在人心裡紮根,就會不斷滋生。即使赤王倒臺,赤王之上的神也會被懷疑是否真的是人們需要的統治者。最後,神座就會被撼動。
所以她這個局我們從頭覆盤。就是:
向第二王座獻上自己的死亡,從而換得赤王苟活。
攛掇赤王讓他去飛昇成神,無論成敗,她要麼能給救主和眷屬報仇,要麼能動搖神座。
聯合樹王,讓樹王成為這個計劃的底牌,及時以上方案全都失敗,還有樹王能挽救沙漠中的子民。
即使最後禁忌的知識開始傳播,以樹王這個“慈悲”的性格,她肯定會犧牲自己去消除汙染的表象。而最終導致成神的道路再度被打開。
所以,故事反而是回到了一開始的遊戲名上《原神》。
這是個成神的遊戲。
真是密密的一張網,好大的一盤棋,所以後世的記錄者,對花神也並不讚美。
最後,花神的故事也解釋了為什麼會有寒天之釘不斷降下,而本來和人類友好相處的神明,又為什麼對這樣殘忍的事情視若無睹。
因為這些寒天之釘就是神為了修補因為外來者而導致破損的世界,不得不做出的犧牲。就像一輛火車,左轉會撞死一個人,右轉會撞死十個人,選擇了犧牲左邊那一個救下十個人之後,司機還怎麼去面對那一個無辜的犧牲者。
所以天上的神明不再回應地上的人的祈願,人的願望就是拔出釘子,但是神的目的就是“絕對不能拔出釘子”。
之所以看到花神的安排後感覺欽佩,是因為她懂得取捨和犧牲。我們可以指責她殘忍、冷漠和頑固。但是,她的行為確實讓地上的凡人,看到了新的方向。(廣義上的好人並不掩蓋她是狹義上的壞人,所以亦正亦邪的人設,反而讓她豐滿起來)
在這個雜談的最後,我來說一個有意思的點讓大家反思一下,
原神當中,有無數女神都被冠以了“智慧”的頭銜。
大慈樹王是代表,然後是璃月的塵神歸終,稻妻的雷電真。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死於非命。
她們是否也在下一步很大的棋?她們是否也發現了什麼,所以不得不死?
塵神留下的,怎麼都打不開的“塵世之鎖”裡,到底只是一個小女人的依戀,還是一個大女主參透的秘密?漫長的壽命是否讓巖神意識到了世界的變動,從而瞭解了,這些擁有智慧的女性正在下一盤大棋?
一切就看後續的劇情怎麼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