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南宫星落下班后跑到我家蹭饭,趁我在厨房做饭时打开电视观看岛国动作片,还脱了裤子企图在沙发上做奇怪的事!好巧不巧八百年不来我家的牛胜男此时进了门(对,她有我家钥匙)。
现在的情况是,电视上正播放着岛国动作片,裸露下体的南宫星落穿着牛胜男的女士奶牛拖鞋趴在地上,我穿得像个正在烫头的老妈子靠在餐桌边,牛胜男则站在门口大叫。
“家里进变态了吗!?”牛胜男直切要点。恕我直言,可能真的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来形容此时趴在地上的这个光腚秃头男了。
“是我!南宫星落!”南宫奋力地将颈椎后曲90度以便让牛胜男看清自己的脸,胸部以下的部位仍然死死地贴住地面。对于他的回答我不予置评,但换做是我的话肯定死也不会让人知道我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牛胜男显然不知道在第二章之后发生了很多事。
“我是丁老师的新室友,今天开始跟他一起合租。”他说要成为我的室友,我怎么不知道?
【本来在门口就想跟你说,但你说要先吃饭。】他的语气显得有点委屈。我是默许他今天晚上来蹭饭,但我没料到他不仅想今天蹭饭,还想搬进来天天蹭饭,怪不得一进门就没把自己当外人。
“所以你们俩,真的是那种关系?”牛胜男语气竟然有点小兴奋,其言语之中所透露的信息可以总结为以下三点:
- 她有腐女倾向;
- 八卦的保洁大爷转头就把中午天台上的事大肆宣扬,甚至有添油加醋的嫌疑;
- 请客吃铜锅涮肉的钱省下来了;
“你别听刘跃进胡说八道,那个色老头儿为了跟小姑娘套近乎什么都编的出来。”
“不管他说什么,这雪白白的证据你怎么解释?”牛胜男指着南宫星落雪白的屁股问道。
“我可以解释,但是让我先站起来!”南宫又一次仰起头。
牛胜男意识到自己应该回避一下,光着脚小跑进了次卧。
听到次卧关门的声音,南宫才敢起身,他系上腰带,修长的手指梳拢着凌乱稀疏的头发。
为了避免尴尬,我把电视随意地调到了新闻频道。
“裤子穿上了么?”牛胜男从次卧探出头问道,她见我点头,就走了出来,身上的制服也换成了奶牛款毛绒睡衣。南宫星落很识相地把奶牛拖鞋踢给了她。
南宫穿上了裤子,牛胜男集齐了全套奶牛装备,我心想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看了眼表,8点30分,今天的晚饭真是一波三折。风波过去,现在秃头、“奶牛”和“正在烫头的老妈子”已经围坐在餐桌前就位,场面十分温馨。
“我减肥,不用给我米饭了。”牛胜男向我下达指令。
牛胜男身为减肥运动先驱,十年如一日抗争在体重保卫战的第一线。她几乎体验过世面上所有的非外科式减肥方法,力量训练、有氧运动、节食、药物及自我催眠,她愿意尝试其中任何一种方法但不愿把她们整合到一起,她可以在撸串前去跑5公里,或者在家躺尸的同时饿一天,但让她把跑步和挨饿放在同一天,没门儿。所以尽管她的减肥之路看上去像一部花样繁多的励志大片,但效果总是差强人意。
人类本性里崇尚“大道至简”主义,告诉自己只要朝着一个方向努力似乎就能解决生活中的一切问题。钱、事业、爱情或者体重,好像得其一即可得天下似的,实际上是“屋漏又逢连夜雨”,哪头漏水堵哪头。我恐怕牛胜男自己也早已看透了减肥的真谛,所以她总给自己留有余地。只要肥肉还在,生活就有努力的方向,一旦体重的问题解决了,就再没有借口逃避其他问题了。牛胜男像摇摆在钢丝上的行者,“主食”就是她手里维持平衡的工具。
但“不吃米饭”不意味着不吃拍黄瓜、藜蒿炒香干和辣椒炒肉。从饭量守恒定律的角度来看,在一场人多菜少的饭局上,当一个人宣布“我不吃主食”的时候,就意味着那些还没放弃主食的食客就要吃些菜汤拌饭了。
“我是房东老五的小叔子,他答应把这房子免费给我住。”南宫星落炫完两碗辣椒炒肉菜汤拌饭之后终于开了口,虽然能看出来他只是找个理由随意走个过场,不过“房东小叔子”这种连中国传统家庭关系都没理清的鬼话谁会信啊。
“哦……原来如此……”反正牛胜男是信了,“这事儿你怎么看?”她问我,我能怎么看?将“幸运之神”拒之门外吗?倒也不是不行,说到底他目前除了变出香辣鸡翅根好像也没展示过什么有价值的技能。
“丁老师不想搬家的话可以继续睡主卧,不收你房租,我睡次卧就很好。”南宫星落终于体现了身为“幸运之神”的真正价值!一句话就帮我省下了大笔房租,而我只需要让他住那间给牛胜男做临时过夜点的次卧就行。他擦了把嘴又盯上了藜蒿菜汤。藜蒿又称蒌蒿,《本草纲目》中记载食用藜蒿可以起到明目、生发、黑发、降压、降脂、止血、消炎、解热及防癌等功效,具有较好的食疗作用。这么看来,藜蒿的生发功效很适合我的神,小弟这就为您加入今后的晚餐食谱。
“那我怎么办?”牛胜男提醒了我这个问题,语气像一个无助的女孩在质问自己单身带娃即将再婚的父亲。
“回你妈家住啊。”我语气诚恳自然,如果忽略上下文可能真的会被错认为是那个单身带娃即将再婚的父亲。
“我妈不要我了。”牛胜男以更容易令人误解的方式说明了情况,之后简短地阐述了离家出走的原因。她因为无法忍受来自于父母长期的催婚压力终于向家人爆发了强烈的不满,等待她的是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冷战。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爸爸妈妈为了惩罚减脂期的牛胜男坚持每天晚饭只做饺子和面条,“他们明明知道我不吃主食!”牛胜男用哽咽的声音控诉着父母无声的暴力。
【你女儿好可怜,要不……】南宫星落心软了,但请不要自行带入后妈的角色。再说了,两男一女,三个单身,两个房间,怎么分配?
“你俩睡主卧。”牛胜男给出了成本最低的解决方案,我不用搬东西,牛胜男不用搬东西,南宫星落本来也没有东西。
“我没意见。”他答应了,他能意识到“你俩睡主卧”的意思是“你俩要睡一张床”么?
“我有意见!我凭什么要和一个男人挤一张床?”
“你有意见的话可以搬出去。”牛胜男理直气壮得好像她才是这屋子原本的主人。
容我梳理一下,我原本一个人在这住得好好的,住着拥有独立卫生间的主卧,还仗义地将次卧留给牛胜男作为加班后过夜的住处,从没管她要过房租。一顿饭的工夫,屋子主人变成了南宫星落,次卧判给了牛胜男,我要被迫和男人同睡,除此之外晚上还要多做两个人的饭,他算哪门子“幸运之神”!?
“至少你不用付房租了。”南宫小声安慰我。
我叹了口气,回道:“沙发上你坐过的地方,给我拿酒精擦三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