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擱淺》,一首對於生命的禮讚詩


3樓貓 發佈時間:2024-03-18 15:35:55 作者:Raining31 Language

在2023年年底才開始送快遞,一點也不晚,甚至剛剛好。

1.孤獨

“孤獨”,是我玩到死亡擱淺的第一感受。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灰綠色交織的風景包圍著我,只有玩家自己,空曠又安靜。這樣的孤獨感一直持續到了遊戲的前10個小時左右,這讓當時的我又了一些想要放棄的念頭,但堅持10個小時的體驗過後,我發出了:“這個走路模擬器為免做的有些太真實了”這樣的感嘆,坑窪的路面會讓人物變得踉蹌容易摔倒、為了保持平衡還要抓緊貨物的揹帶、蹚水行走會讓人物變得舉步維艱、貨物的貨運箱也會因為時間雨的影響而變的鏽跡斑斑......這些數不勝數的細節,讓我逐漸被帶入到了這個世界之中,而在第一個次與這個世界裡的人們進行第一次連接之後,我逐漸接納了死亡擱淺的孤獨感,並且因為個人的一些經歷,我開始沉浸在了這個世界中。
死亡擱淺的故事不知是巧合還是偶然,正巧趕在了疫情前一個月發售,於是很湊巧的,很多人是在經歷疫情前或是正在經歷疫情時,體驗了死亡擱淺,而我的整個遊玩體驗則是在完整經歷了疫情後。在被隔離的期間,運氣比較好的是我一直有著家人的陪伴並沒有感覺到有多麼的孤獨感。但22年冬天人們剛剛走出家門的時候,我因為個人原因離開了學校宿舍,自己租房居住,之後的在23年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忙於打工、學業、語言課程這三者之間,連軸轉的生活和房租帶來的經濟壓力讓我逐漸開始“隔離”自己,漸漸的把自己封閉了起來,我變得害怕看手機、害怕家人的來電和看到朋友圈大家的生活,這個狀態一直持續到了23年的下半年,因為語言課程的結束和不斷升高的房租,我再次搬回了學校宿舍,重新和同學共處一室,也讓我開始慢慢的恢復了社交,狀態也變得更加積極了起來。小島秀夫說,對於死亡擱淺而言,人們可能需要3-5年再度重新審視這個遊戲,才能發現這個遊戲想要表達的一些內容,我想他說的可能正是這樣的點吧。有了上面的經歷後,當遊戲的鏡頭逐漸拉遠,空靈的音樂響起,開闊的地貌之間只剩下不停向前奔跑的主角,而一個人獨自前進的目的是為了讓更多人建立起彼此之間的聯繫,在那一瞬間,我明白了這樣的孤獨感是值得的,我的腦海裡也浮現出了想要將更多人連結起來的願景,這樣的想法使我將遊戲繼續推進了下去。感受過孤獨,才能更好的去建立新的連結。

2.連結

死亡擱淺將玩家們真的連結起來的方式很特殊,它並不像聯機的網絡遊戲那樣可以讓玩家在一起進行實時的對話或者留言,而是通過玩家們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痕跡達成了玩家與玩家之間的相互連結。還記得第一次到達中部某個節點城的時候,第一次看到了鋪路打印機時的我十分好奇,並打開了建築菜單查看到底需要多少材料才能把這段路鋪好,結果卻被上千的數值嚇了一跳。但是這並沒有讓我感到多麼退卻,我儘可能的搜刮了周圍米爾人的營地,將能捐獻的材料和身上多數的開羅爾物質捐了出去,但可惜的是依舊還有半數以上的材料公路才能成功被鋪設,於是在遊戲進度的驅使下我便沒有執著於鋪設公路,便投入到了新的派送任務當中。但中途新的任務要求我再次返回當時的節點城派送新的物資時,我得以再次返回,在返程途中,我驚訝的看到當時還沒有鋪設完成的公路已經在其他玩家的共同捐助下完成了比當時還要長的距離時,我的心情真是又驚訝又喜悅,驚訝的是我明明只離開了幾小時,通過大家的努力就可以建成這麼長一段距離的公路,喜悅的是不管以後任何玩家在這個路線上進行派送的話都能更快更安全的在公路上進行往返。
除了上述講到的點,還有雪山之中的高空索道、BT頻出的山中避雨亭、懸崖峭壁間的梯子與繩索......這樣獨特的連結方式,使我看到了玩家與玩家的連結是真的可以一步一步改善我們在遊戲之中的遊戲體驗的,而這樣連結方式,基於的是行動。語言在說出口之前,是要進行思考和修飾的,我們在進行任何表達之前,都會先去思考我們想要達到一個什麼樣的效果,進而去對我們所要說出口的語言進行修飾,而在死亡擱淺中,除了遊戲之中角色與角色之間能進行語言交流,遊戲之中的玩家想要進行溝通、連結,就要通過“行動”,“行動”本身則是一個人更遵從本心的表達。在剔除了修飾後,我們的行動本身在本質上變得更加直觀,更加純粹。我在快沒電的時候被一個玩家建立的充電樁救了命、我在躲避BT的過程中在一個雨亭裡得到了喘息、我在BB生命危急的時候恰好進入一個緊急私人住所暫時住下安心,我相信很多玩家都因為遊戲中這樣那樣的情況被其他玩家留下的建築而得到了幫助,而得到幫助的玩家又會將這份感激化為行動,建立起新的設施,幫助下一位需要的玩家。在剔除了過於冗雜的修飾之後,這樣最本真的行動,或許才是能更好建立起人與人之間連結的答案。

3.關於生命的社會實驗

在遊戲的後期,我似乎逐漸發現了遊戲想要表達的對於“生命存在”這一議題的探討。死亡擱淺本身是部作者導向很強的遊戲,小島秀夫希望透過遊戲這個載體,試圖去進行一場社會實驗。
在遊戲行進至結局的時候,透過滅絕體亞美莉我們得知,滅絕本身是無法避免的,但同時她也得出了結論:滅絕不是終點,而是機遇。遊戲中,同樣也是現實中,我們的地球經歷了5次生物大滅絕,但即使是這麼多次的滅絕,也沒有讓生命在這顆星球上絕跡,總會有生命在面對滅絕時極盡所能的掙扎,從而擺脫滅絕,將生的希望繼續傳承下去,而這顯然不是單一個體所能做到的。通過人與人之間的連結,我們得以從原始社會逐步發展到了今天以科技為主導的社會,但科技的發展顯然又使得人們逐步的將自己封閉起來,透過一個小小的屏幕人們就以為自己可以瞭解了一切,透過一段冰冷的文字人們就以為自己傳達了自己想要表達的內容,很顯然,科技越來越發達,但人與人之間的聯繫卻變得越來越少了,這樣的情況繼續發展下去,是否會把我們自己導向一個很糟糕的情況呢?我想小島秀夫對這個問題產生的思考是,行動起來,掙紮下去,改變下去、傳承下去、存在下去。“人類可能在某一個時刻滅亡,新的物種可能會統治這個星球,地球也可能不會永存,但是我們仍然有責任去留下我們存在過的痕跡,構建未來與傳承過往是一體的。”這是小島秀夫在MGS2中借Solid Snake說過的一段話,這麼多年過去了,文明存續和存在主義一直是他所堅信的。亡人與他人的連結,是那身體裡70%的他人的身體器官;瑪瑪與他人的連結,是與未出世的孩子相絆的血緣;心人與他人的連結,是一天60次的死亡也要尋找妻女的信念;硬漢與他人的連結,是一次次將他從死亡邊緣帶回的克利夫上尉;而山姆與他人的連結,是他從未被拋棄,他的生命是父親拼死保護的,他的改變是旅途中的大家帶給他的希望。通過連結的傳承,我們得以將文明延續下去,在註定滅亡的結局下,我們依舊努力的留下自己的足跡,證明我們存在過。所以我更願意相信,小島秀夫是像MGSV的無核結局一樣,又一次通過死亡擱淺進行一次針對生命的社會實驗:我們是否願意再次連結起來,努力將文明存續下去呢?
在最後,借用山姆的話來結尾吧。
我們必須要竭盡全力活下去,對嗎?修修補補,更換備件,努力生活。這一路下來,我突然開始改變了,開始認識不同的人,他們讓我認識到或許生活不是那麼糟糕。這些人將他們的信念寄託在明天和我身上,這種信念是指路明燈,等待著希望來臨。所以為了他們,我不能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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