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是平平無奇的不能摸魚的一天。”
凱伊嘆氣。
“是在月球上的一天……”克里特反駁道。
“對，在月球上不能摸魚的一天。好了，趕緊拿好東西準備開幹，”
凱伊推著克里特往前走，“早點完成指標我好早點回去躺床上。”
“急什麼？這可不僅僅是在月球上普通的一天。”克里特側過身站在一邊。
凱伊有些生氣了，“誰都不會記得第二個在月球上行走的人。”
“我記得。”
“哈？”
“我記得誰是第二個在月球上行走的人。我能把他們的名字都說出來。第一個人是……”克里特掰著厚實的防護手套數著。
“啊對對對。”
凱伊無語的捂頭——實際上是頭盔，“你說得對。現在可以去穿裝備了嗎？”
“今天確實很重要，對吧？”
“好好好，的確很重要。但我不想想太多，我只想摸魚，行嗎？搞快點，我們還有很多活要幹。”
“好吧，阿波羅。“克里特踢了一腳地上細碎的月岩，”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哈？我不是跟你說過別起什麼外號嗎。趕緊走吧。”
“話說你剛才哼的是什麼曲子，怪好聽的。”克里特有些好奇，很久沒聽過這麼能讓人入神的旋律了。
“不知道。”凱伊很光棍的攤手。
“不知道？”
“發射基地那個冷麵美人知道吧。”
“哇，你說那個？那個身材可勁了。”克里特有些豬哥的吸溜口水。
“我聽到她在哼就把旋律記下來了。”
“哼兩句我也學學。”
“哼。”
“你別哼啊。”
“好啊。”
“哎不是，你這傢伙。”
兩個工人嬉笑著，慢慢深入挖掘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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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到了2277年，躍遷飛船的著陸模式還是不太人性化。
清秀瘦削的男人倚著扶手慢慢走出廊橋，他臉色發白，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
他抬頭看向一旁窗外掛著的蔚藍星球，感受著腳下飄忽的步伐。
到月球了？真不是在攝影棚裡？
林泊敲敲透明材質的窗戶，不是什麼屏幕，窗外的景色也是近大遠小，完美符合透視。
莫非那張協議是真的？
“歡迎來到曙光，林泊博士。這可是最新材質的鋼化聚合物喲，沒見過吧。”
一道略顯稚嫩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
“確實沒見過。”
林泊揉揉臉，轉過身看向面前的，呃，小姑娘，這個曙光組織居然敢僱傭童工？
“這位……該怎麼稱呼？”
“珍妮特·格林。”
她挽起鬢角的銀絲，湛藍色的眼眸在星光下閃閃發亮。
“我是你的直屬主管，”珍妮特俏皮的眨了眨眼，“私下裡你可以叫我珍妮哦。”
真是個小蘿莉啊。
“好的，珍妮特主管。”
“哼，”她發出一聲不滿的鼻音，“你應該簽署過保密協議了吧？”
林泊努力回想著那張他沒看幾眼的協議，迅速在腦海中編出一句回答。
“沒錯，但我相當好奇發現了什麼植物需要這麼嚴密的保密措施。”
“不能說喲，”珍妮特壞笑著在他眼前擺動食指，一轉身，銀色的髮絲掃過他的臉頰，讓林泊的鼻尖有些發癢，“走吧，走路都沒力氣的林泊博士，你們這些大人總愛幹壞事嗎？”
他得換個形容，小屁孩。
林泊臉色有些古怪，不該是一次嚴肅的秘密行動嗎，他開始對著所謂的曙光基地不抱太大的希望了。
不過有這麼一出插科打諢，他也差不多從那刺激的著陸中緩過神來。
斯拉夫人講究的就是一個力大轉飛，過程不重要，你就說著陸沒有吧。
躍遷飛船上的每一寸空間都異常金貴，後勤中心恨不得把駕駛艙裡都塞滿要運往月球的資源。
可能正因為如此，這座月球科研基地的風格相當硬朗簡約。
鑲嵌在淺灰色巖壁裡的模塊化支撐構件，裸露在外的線路管道，易拆卸的拼接合金地板。
若不是視窗外那顆佔滿小半個星空的蔚藍色星球，他幾乎要以為自己身處冷戰期間的某個西伯利亞地下軍事基地。
跟著珍妮特主管在複雜的匝道中穿行，乘坐電梯，經過一道道口令認證和視網膜掃描，在這座站點裡七拐八拐，他們終於來到了軍需處。
在和軍需官交接時，珍妮特悄咪咪轉頭給林泊比了個yes。
真是令人感到可靠啊，要是自己來多半會迷路吧，林泊這樣想。
五分鐘後。
“欸？欸？能讓它硬起來嗎？拜託。”
珍妮特伸出一根手指戳著林泊的腹肌，吃吃的笑著。
林泊滿臉黑線的撥開她的鹹豬手，果然，這小屁孩一點也不可靠。
站點中所有項目人員的衣物都是測量得到數據後在基地中製造而出的。
在林泊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珍妮特便拍拍她那傲人的胸脯，自告奮勇地從軍需官手裡接下測量的任務。
林泊在她的擺弄下，折騰了半天才完成測量，他很懷疑原本的測量工作根本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接著是給手環錄入身份信息。
基地中的門禁有三種開啟方式，AI通過聯網傳感器識別人員，斷網的感應器識別身份手環上的磁碼，密鑰物理開啟大門。
手環同時也是AI“防火牆”的一個微型終端，能夠隨時連上內部網絡，與其他人員進行通訊。
錄入環節倒是挺簡單，虹膜，掌紋，聲紋，DNA，林泊僅僅是在一個通道里走了一圈，連血樣都沒有采集就完成了。
穿上現場“打印”的白大褂，戴上手環，再在胸口夾好寫著身份的胸牌，“林泊，外星植物學特聘博士。”
他正式成為曙光基地的一員。
“欸嘿，沒想到啊林泊博士，”走在前往指揮部報道的路上，珍妮特還在犯著花痴，“明明看上去挺瘦弱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口水。”
“吸溜……哪有！”
“別鬧了，有人過來了。”
迎面而來一大群人，最顯眼的是一個看起來雷厲風行留著幹練短髮的中年女人和一個氣質陰鬱的白人紳士。
“啊，是指揮官。”珍妮特連忙站端正，仔細整理好著裝。
總算是收斂點了，這小東西，林泊心想。
一陣嚴厲的斥責聲從前方傳來。
“你們就是這麼工作的？前幾個月的探測居然一無所獲？耽誤了多少時間？這些時間不知道可以轉化為多少生產力，甚至軍事力量。”
紳士抬頭掃了眼林泊一行人，目光在林泊剛別上的胸牌和不到林泊鼻子高的珍妮特身上停留了一瞬。
他陰陽怪氣地諷刺，“新的時代近在眼前，一群無知者們卻駐足徘徊在門外。一想到新生代是你們，我就感到人類的未來一片黑暗。”
“鄺軒指揮官，具體的定位方式會交給你們的人，我希望挖掘能夠儘快完成。”
紳士停下步伐，直視鄺軒的雙眼，“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十分感謝您的幫助，克洛維斯先生，”對於這不留情面的指責，鄺軒擠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
“我們將發動所有D級人員，挖掘將立刻開始。”
“就這樣吧。”紳士不耐煩地擺擺手，直接轉身離去。
半晌，留在原地的一人開口道，“鄙人奧爾頓·布瑞，將在接下來的行動中負責[克洛維斯·布瑞]科技和貴組織的一切對接和聯絡。請問哪位是坦尼斯·李博士？我們需要詳細探討挖掘工作的具體事項。”
望著克洛維斯·布瑞的背影，鄺軒臉上的笑容漸漸隱沒，她微微偏頭，“坦尼斯，和這位先生到會議室去吧。”
“是，指揮官。”
鄺軒輕輕舒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林泊和珍妮特，“抱歉，林泊博士，讓你見笑了。珍妮特主管，林泊博士的入職就由你全權負責了。”
“我們走吧。”
聽到這句話，指揮官身後那個從始至終沉默的男人簡短地應聲，林泊這才注意到這個存在感極低的人。
人群終於散開，擁擠的通道突然就變得寬闊起來。
珍妮特吐了吐舌頭，“哇，氣氛好冷啊，這就是大人物之間的談話嗎？”
“克洛維斯·布瑞？用自己的名字來為科技企業命名，真是自信啊。”他回憶著那個陰鷙的盎撒老頭，那雙鷹眼中是視人如螻蟻的狂妄。
林泊嘴角上揚，有趣，有趣，居然能遇見這麼個有意思的人。
“確實啊，我要是有他那樣的成就可能比他還要自信吧。”
“是嗎？”
珍妮特沒有順著話頭說下去，她雙手叉腰，“走啦，我帶你去你這段時間要工作的地方。”
林泊按耐住被勾起的好奇心，別急，來日方長。
他邁步跟上走出不遠的珍妮特，遠遠吊在身後，這才有空仔細打量她。
她腳下踩著婷婷蓮步，黑絲包裹著優美渾圓的修長玉腿，豐盈飽滿的蜜桃被隱隱約約勾勒而出。
略大的白大褂剛好過膝，如此簡單的衣著卻在珍妮特身上穿出了風姿綽約的感覺。
“好看嗎？嘻嘻，”身前的女孩突然回頭，笑眯眯的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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