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星熊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停下,将摩托车停在隐蔽处,蹲伏着悄悄地靠近了那栋废弃的,只有六层楼高的大楼,掉色的广告牌,生锈的铁杆,以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支撑在一起,仿佛只要有人从地下经过,便就要掉落下来,四面通风的门口,没有任何人监视,是陷阱吗?他们向里面看去,无人打扫的杂物,与野蛮生长的植物,表面布满了灰尘,仅留下了干净的几串脚印,在引导着他们前进。
两个人跟着脚印走上了楼梯,整个过程保持着安静,但是来自头顶上的声音不断传来,那藉由着空荡而不断回响的声音,令两人听得清晰,直到能够微微看见人之后,鬼姐给出了指示,停下了脚步,躲在了距离声源一层的位置。
“怎么办,要在这里解决他们吗?”林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在楼梯上守卫的,四处观望的人,手里面拿着武器,也在讨论着琐事,关心着明天,咒骂着关于自我的不公。
“不要打草惊蛇。”她在观察着:“应该能确定,交易正在进行。”她把头看向窗外:“我们换个方式上去。”林明白了她的意思,走到窗边,把头探出去,向上看,找到了一个同样破损的窗口。
他将袖口拉出,盖住掌心,爬上来,轻轻扒住外面的广告牌,感受到了摇摇欲坠,踩在破碎的玻璃渣上,一点点地向上,将身体直起来,外面是近四楼的高度,他不敢往下看,只能尽力地向上跳起,伸出右手,抓住了上面的窗口,手指能清楚地感受到玻璃扎破手指的疼痛,出于本能地想要发出声音,但另外的一只手同样地搭了上来,两只手用力,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撑了上去,由于再没有支撑的地方,他倒了进去,没有把握好的高度,让剥离玻璃尖划破了衣服的一角。
他从玻璃渣和灰尘中起身,用身旁的杂物小心地清除了窗户上的碎片,将头探出去,给鬼姐一个OK的手势,她也如同他一样,站在窗口上,慢慢地起身,只不过起身地更就一点,只不过不用跳跃便能够扒住窗户,用力地一撑,便借助惯性从下面上来,林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进来,两个人的手一同分享了鲜血。
星熊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不过没有说话,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包扎的东西,在这间屋子里,声音十分微弱,为了听得更清楚一点,两个人悄悄地探到门边,在走廊里的声音确实响亮了一点,但是距离听清楚还差着一点,不过有个好消息,经过观察,敌人正汇聚在楼梯口。
两个人轻轻地从房间中走出来,悄无声息地打算摸过去,一点点,一点点,脚印踩在灰尘上留下痕迹,延绵着成为了长长的一条。但是有什么声音从前面的楼梯口传来,越来越响亮,意识到不妙的两个人躲进了最近的一间屋子,保持着镇定,脚步走出一步,两步,三步,便再也没有传来,仿佛是警觉的敌人,站在原地观察着。
终于,声音走远。两个人这才放下心,对话的声音持续传来,林将耳朵贴在墙上,能够听得清楚屋子里的交易,告诉鬼姐后,便决定不再继续前进,两个人躲在了这间屋子里比较隐蔽的,有点狭窄的位置。
“你确定,这是真的吗?不会拿假的来糊弄我吧!”林听出了那是谷涸的声音,带着一份自傲:“谅你也不敢骗我,快去和你的累赘团圆去吧!。”他踹开了一扇门:“给我看好他,别让他用镜子来逃跑。”
“给我看看这东西是不是真的。”风扇的声音转起来,声音嘈杂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平静下来。
“是真的。”另外的一个声音给出肯定的回答。林的脸颊感受到了什么,是呼吸的温热,他的意识从失神中恍惚过来,才发现是鬼姐,也把耳朵贴在了旁边,比自己高很多的她,弯着身,让距离有些近,让他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从下方盯着看她的面容。
绿色的长发被挽到背后,略微白色的脸颊,再往上是紧闭的嘴,与翕动的鼻子,绿褐色的眼睛平静着,头顶的正中心长出由一点黑而散开的角,是鬼族的特征,向来高大,向来给人一种抗拒与可怕,可在她的身上,并没有这样的剧烈感。她的眼球转了一下,他的视线躲闪,意识再次集中在屋子里的对话上。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谷涸,沉默了一会说:“你要带走她吗?真是令人羡慕的爱情。”
“不过,你握着她的手,真的什么都没有觉察到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洋洋得意:“哈哈哈!我忘了,你只是一个人偶,什么都感觉不到,真是可怜啊!”他迈出了步子,掀开了什么,撕破了什么。
“看,这没有血色的皮肤,这奇怪的形体,从胸口蔓延出的黑色画成了荆棘。”他继续说:“这个人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是的,我确信着,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变。”他的声音打颤,陷入昏迷的她,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语,却让手指微动。
重击,让人弯下了腰。
“抱的真紧啊!”他继续说:“就让我告诉你这所有的一切。”他拉来椅子坐在上面:“她早就不行了,是堰那个家伙,让她吊着一口气,毕竟你对我们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堰在操纵。”他说:“她的意识早就消散,仅剩下一具躯壳,还是被更换过无数次的人偶。”
“不,我不信你。”椅子被推倒,谁踢出了一脚。
“你爱信不信,今天就给我死在这里吧!”谷涸的声量提高,打碎了一面镜子:“还想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还想保护她,还想活下去。”剑劈砍的声音不断地传来:“我给你那个权力了吗?”剑停下了挥砍。
“即使感到悲伤也不能流泪,即使受到伤害也无法流血。你早就不是人了,只是一个寄宿在物体上的怪物罢了。”他将什么踩在脚下:“唯一的手还不肯放开吗?让我给你送开吧!”关节弯折的声音,手指被强行拽下的声音,虽然不是血肉与骨的构成,却因为轻质将声音放大。
“感到疼,就说出来啊!”谷涸的声音中带着欣喜。
“不甘吧!恨我吧!你有什么办法呢?”他用力地剁了下脚,将什么踩碎:“没意思,绝望了吗?希望你还能将她拼好。”他停下了掰手指的动作。
“走了!”几个人踩着碎玻璃,碎片离开。
“我不想这样的,我本不想这样的。”景在小声的嘀咕,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你在说什么胡话?”
谷涸冷眼地看着他,仅存的无名指与小指松开,将镜子的小碎片露出,反着光,在众人疑惑之时,有什么被打开了,以景的掌心为中心,源石凭空地蔓延开来,一圈圈,一层层向外,几乎是在一瞬间将地面刺穿,裂纹向外延伸,塌陷了,巨大的刺长出,扼着谷涸的喉咙而去。
他不躲闪,他根本没在怕的,接触到他的源石净折破碎,散在地上,堆积在地上,又附着在他的身上,来不及逃走的人,死在这里,根本等不到大楼的塌陷,鲜血流入源石的空隙,让黑色多了几分红艳。
“不自量力,我等待着你的糜碎。”谷涸看着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