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參加 034Gamejam 純屬是一時興起的決定。
一時興起到什麼程度呢?
3 月 16 號,我的手在做菜時不小心被剁下去一塊肉,做了個手術縫了八針。

3 月 20 號,在某個群聊裡看到了捲毛老師發的比賽信息,發現好像就快截止報名了。
然後趕緊加了比賽群,踩著報名截止的線在群裡隨機撈到了一個程序隊友,又非常胡逼地拉上了自己的音樂朋友,直接參賽了。
就這麼一時興起。
如果說我完全什麼都沒考慮,其實也不是那麼回事。因為今年我還是打算全年打 Gamejam 的。
4 月的 LudumDare 肯定是要打的,畢竟搞不好就最後一屆了。4月中旬還有個booom 可以考慮打。那麼這樣看下來3 月的這個 034 正好可以彌補下一月份到現在的空缺,權當是復健運動了。
但生活總是不會讓你太如意,至少不會那麼輕鬆。
21 號,正式開題之前,我跟程序大致對了下想做什麼。
玩法上我們並不準備做太大的創新。為了保證在不用文字和僅使用少量圖例的條件下也可以讓玩家弄明白操作和玩法,我們準備做一些基礎性的玩法。比如說檯球,三消,彈幕或者普通的平臺跳躍。
但是在玩法的基礎之上,我們準備展示下這個符號系統之下能夠展示具體信息的可行性。
比如說真的搞出一個文字解密出來。
當主題公佈之後,我發現這個主題做文字解密其實真的挺合適的,於是第一時間去聯繫了捲毛老師,玩家在遊戲中打出具體字符的操作是否違規。意料之中地,被 ban 了。
但事情也不是完全解決不了,我們想到了另一個出路——二維碼。
我們的想法是,把二維碼拆分後做成迷宮,玩家需要消除整個迷宮中的非正常要素,把整片空間恢復成本來的樣子。在解決完所有的迷宮之後,玩家需要按照特定的順序把二維碼拼好,掃描之後就可以到達我們預留好的彩蛋頁面了。

(如果你玩過我這次做出來的遊戲,那麼你應該已經知道那些圖片是怎麼來的了。)
就在我興高采烈地處理二維碼謎題的時候,意外悄然發生了。
週六晚上 11 點左右,我們的程序突然表示週日有事來不了了。而按他所說,我們的遊戲只要添加進去音頻並且打包就可以了。因為謎題和玩法的測試已經完成,我也就沒有了什麼疑慮。
但第二天早上十點,我打開他發過來的工程的時候才發現,這哪是隻差音頻了。開始界面沒有,重置關卡功能沒有,甚至最後拼接地圖的功能也沒有。
而這個時候距離結賽只剩 7 小時了。

放棄嗎,似乎也很合理對吧?畢竟我自己真的對編程沒什麼信心,這個時間也不夠我趕鴨子上架的。
但是如果我真的想做遊戲的話,真的有想要表現、表達的東西的話,一定要靠程序嗎?
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總歸是不甘心的,總歸是會有路的。
所以我決定和我們的音樂兄弟一起,重啟整個項目,把它做成一個純文字解謎的遊戲。
我重新編排了所有的文字劇情,並對它們進行了費時又費眼的加密。
我根據劇情需要編寫了新的十個關卡,利用已經快要遺忘了的古典密碼手法做出了幾個簡單又不失趣味性的謎題,然後把原本的二維碼關卡當做能夠解謎的收集要素塞進了每個關卡當中。
我還另外找了人錄了一段結尾的音頻,當做最終的一個劇情爆點。
而這一切都是在這 7 小時內完成的,我交上去了一個我能夠做到的完美答卷。
那麼關於這個新的項目,我是怎麼構思的呢?
我想表現的,是兩個有精神障礙的人之間的情感交織和相互之間的依偎支撐。他們本身的存在對於這個社會來說類似於一種bug,他們之間的情感溝通由於精神障礙的影響,往往也像破譯密碼一樣充滿艱難。但就算這麼艱難的情況下,他們也互相慰藉過,也交融過,這就夠了。
於是我們整個遊戲的情感體驗和遊戲本身的遊玩體驗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你不懂密碼其實沒關係,你不懂那些晦澀的語言其實也沒關係。
因為理解總是比誤解和無視更多,敞開的心扉總是比緊閉的大門要少。
但你看到了這個故事,看到了這個遊戲,就夠了。
因為畢竟他們做到了,我也做到了。
現在回過頭來看這次的項目,我收穫的只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我在一個非常極限的時間內完成了這次的比賽,完成了非常個人的表達。
這種滿足感甚至比我去年打了那麼多的比賽完成了作品之後的滿足感還要高。
而這也不太足以與外人道。
或者簡單一點來說吧,當你真的想要去做某件事,想要去實現一些東西的時候,阻礙總會在那兒,但路也總會在那兒。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不,沒有那麼多的有的沒的。
當你看到山的時候,其實你就已經在路上了。真正能夠阻礙你的,其實也只有你自己而已。
畢竟路在腳下不是嗎?
最後用自己最近的個性簽名做個總結陳詞吧。
由得他山比田多路比壽長,徐徐行則碾金碎玉。
莫管我命如紙薄身如風輕,猛猛吞便斷骨銷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