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航線同人文】臨終的指揮官(二)


3樓貓 發佈時間:2024-04-05 13:17:32 作者:法內狂徒狄仁傑 Language

指揮官的病依然不見好轉。除了擁有專業知識和能力的女灶神外,其他女孩也竭盡全力為指揮官的治療建言獻策。她們一有時間,就會聚集在病房外的走廊裡商討治療方案。

大鳳的想法是帶指揮官蒸桑拿並給他擦背按摩,她構想的具體實施者自然是她本人。“唔,只要大鳳的手指向指揮官大人背上的穴位發起進攻,他的身體就能好起來吧。”


正在暢想時,耳畔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大鳳不禁打了個哆嗦。“嘻嘻……不如把電視機帶到病房裡,給指揮官高強度播放恐怖電影,把他嚇一跳。等冷汗被嚇出來了,他的燒也許就能退了。”說話的正是她的“天敵”大青花魚。

“什……什麼鬼?指揮官大人是何等人物,哪有那麼容易被嚇到。再說了,就算他被嚇到了,你怎麼能保證他會退燒?”大鳳強忍著懼意反駁。

“要不試試我的擁抱療法吧。嗯,就像這樣把指揮官抱住,讓他掙脫不開。”布萊默頓坐在樓梯口,張開雙臂,想象著將指揮官抱在懷裡的場景。

“掙……掙脫不開?”大鳳眉毛上挑,心裡暗想:看來也不能讓這個白鷹的紅髮辣妹接近指揮官呢。

“我看你們太寵溺他了。像這樣把藥水倒在腿上,讓小豬仔去喝,病很快就會好的吧。”阿賈克斯一隻手扶著欄杆,一隻手握著高腳杯,將裡面的紅酒盡數倒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們接著說,我在記呢。哈,港區日報又有新鮮的素材了!”青葉同樣坐在樓梯的臺階上,把速記本放在腿上,奮筆疾書。阿賈克斯沒等腿上的紅酒發揮乾淨,便伸手去搶她的筆,幾次都被她以靈巧身法避開了。

正打鬧間,青葉的餘光瞅見角落裡的達芬奇正捧著一本厚重的書,聚精會神地看著,絲毫沒有被幹擾。青葉想到,達芬奇在學識方面與香格里拉齊名,同被稱為港區裡最博學的人物,發明創造的本領也絲毫不遜於明石,或許她真的有什麼好辦法治好指揮官。她拒退了阿賈克斯的攻擊,走到達芬奇身邊:“我們的大天才,你在看什麼書呢?”其餘人也一同湊了過去。

“這是一本中世紀的醫學筆記,記載了很多神奇的醫療方法。”達芬奇用手撣了撣封皮,激起的灰塵令青葉直打噴嚏。

“連女灶神都對指揮官的怪病束手無策,中世紀的醫療方法能管用?!”眾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哼哼,可別小看了‘光明的中世紀’的醫療技術啊!”眾人看向達芬奇指著的泛黃書頁。

“水蛭放血術?喝下一打揉碎了的烏鴉眼球和石灰的混合物?催吐?怎麼還有截肢和閹割?”

唸到“閹割”兩個字時,大鳳的聲音都打起了顫。有關這些恐怖療法的文字描述讓她和其他人心驚肉跳。達芬奇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看起來確實有點激進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急救室裡似乎也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聲。


這一天,港區醫院的急救室裡來了貴客。女灶神一如既往地想攔阻,然而對方卻是藍星上最有權勢的艦船之一,她抗拒不了。

“僕從,本王大發慈悲從皇家本土移駕來看你了!還不快感謝本王的大恩大德?”在厭戰和前衛的簇擁下,伊麗莎白女王一面叫嚷著,一面把權杖往房間的角落裡順手一擱。她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病床上的指揮官。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她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

以前那個總是保持著充沛的精力,指揮時鎮定自若,果斷定下戰術決心,談笑間令塞壬大軍灰飛煙滅的意氣風發的年輕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臉龐瘦削,神情憔悴的病夫。由於高燒的緣故,指揮官的眼睛變得通紅,密佈的血絲也清晰可見,像一頭負傷後的野獸。他的半面臉燒得通紅,半面臉卻蒼白如紙。

指揮官的汗水反而沒有以往那麼多了,因為他每天連水都喝不了多少了。約克城再來喂藥時,他沒喝幾口,就捂著嘴說想吐。他的雙手也顫抖起來,不時抽搐著,就像被電擊了一樣,幾乎握不住任何東西。見女王來了,他艱難地仰起了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發音。

“咳咳……不知陛下屈尊……屈尊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不等“罪”字吐出來,他又咳嗽不止。一旁的金剛連忙給他輕輕地捶背。

“僕從,你……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伊麗莎白撲了上去,一把勾住了指揮官的脖頸,把臉埋在了他的懷裡。

“陛下,請您動作輕點。哥哥他現在身子弱,經不起這麼猛烈的衝擊。”獨角獸勸道。

“僕從,你可不許死,本王說你不許死你就不許死!沒有人能夠違抗本王的號令!你可是本王欽定的皇家衛隊隊長,是要成為本王夫婿的人!嗚嗚……你要是在這時候倒下了,本王可就真要守一輩子活寡,被嘲笑是童貞女王了!你不能讓我受這樣的罪!”伊麗莎白的話裡帶著哭腔。她手上的力道輕了些,卻依然不鬆開。


“咳咳……人生無常,生死有命……還望陛下自己多多保重,不要為了我的病而過分擔憂……”指揮官的聲音沙啞得如同乾旱的河床,又像指甲在黑板上摳刮。

說完了這些話,指揮官彷彿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管女王再怎麼呼喚他,他都閉眼不答。伊麗莎白只得放開了手,站在病床前,怔怔地望著意中人失去血色的面容。

“哥哥需要休息了。”獨角獸懷著歉意看向女王,隨後小心翼翼地將包著冰塊的方塊狀毛巾放在指揮官的額頭上。

“嗯……”伊麗莎白恢復了平日的王者風度。“既然獨角獸你已經在這裡照顧僕從了,那麼我把英仙座和女僕隊也調過來,全天候負責他的飲食起居。如果你們有什麼照料不周之處,本王必有重罰。”

伊麗莎白握起了權杖,用力地揮了揮,作嚇唬狀,雙腳卻像被釘在地板上一樣,動彈不得。她又一次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狠下了心,咬了咬牙,扭頭離開了。


指揮官的病情又惡化了,他的體重飛速下降,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瘦削下去,就像被紮了針後漏氣的皮球。高雄等人有時甚至不敢開窗通風透氣,生怕灌湧進來的海風隨時會把指揮官吹走。他的眼眶也深深凹了下去,眼角發黑,就像當年未經許可就對讓巴爾動手動腳並捱了她的拳頭時那樣。

更糟糕的是,指揮官還開始神志不清,胡言亂語了。具體表現為清醒的時候說胡話,做夢的時候不斷說夢話。

“指揮官,您還記得我是誰嗎?”在指揮官粒米未進兩天後,標槍鼓起了勇氣,把臉湊到揮官眼前,雙手扣在背後,晃了晃身子。

指揮官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目光又轉到了她的紫色蝴蝶結和小皇冠上。“咳咳……你是佳貝林啊,是我可愛的小秘書……”

“既然您還記得我的話,請你多少吃一點便當吧,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呀!要不然您可真要餓死了……”

指揮官又用發紅的眼睛瞪了她片刻,才輕輕點了點頭:“餵我。”

像得到了古時皇帝的恩典似的,標槍取出了早已備好的勺子,用顫抖的小手喂指揮官吃飯。為了防止食物卡住氣管造成窒息,一旁的獨角獸連忙將指揮官的頭抬高。

指揮官咀嚼著,突然皺了皺眉頭:“有點鹹。”那是標槍滴到他臉上的淚水,流入了他的口中。又吃了幾口,他擺了擺手,示意標槍自己不想再吃了。

標槍擦了擦眼角,隨即將便當盒蓋上。她前腳剛離開急救室,在外面等待已久的女人們一窩蜂地進來了。為首者是一位粉紅色頭髮的矮個子少女,只見她俯下身子,擠出了一絲笑容:“指揮官,你的記性真不錯,還記得標槍小姐的名字。那你還記得我們是誰嗎?”

指揮官愣了一下,先是費力地抬起胳膊,拍了拍離他最近的獨角獸的肩膀:“這是我的義妹獨角獸。”

獨角獸也是一怔:“哥哥……”

隨後指揮官把目光投向了扎著高馬尾的棕發少女:“咳咳……你是我道上的情人——讓·巴爾。”

讓巴爾臉上微微一紅,輕聲“哼”了一下,不置可否。

指揮官又掃了讓巴爾身邊的黎塞留和克萊蒙梭一眼。“大主教和壞女人。”

黎塞留雙手合十,低聲為指揮官祈禱。克萊蒙梭則笑道:“哈哈,指揮官就是病了,還是喜歡這樣稱呼我呢~當然,也不能說你叫錯了。”

“你是約克城太太……”指揮官的聲音哽咽了,額頭上又滲出了虛汗。“要是那時候在中途島,我及時下達撤退的命令……”

“指揮官,別難過,別難過。”約克城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撫摸著指揮官滾燙的額頭。“約克城現在就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呢。當初如果不是你的適應性能力及時觸發了我的魔方極限修復程序,那我現在還沉睡在冰冷的海底呢。”

指揮官看向列剋星敦,這次不等他開口,後者的纖纖細指已經捂住了他乾裂的嘴唇:“指揮官,不必道歉。你在珊瑚海之戰的指揮很出色。和約克城一樣,我受過你的大恩,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兵。你的劍指向哪裡,我們就打到哪裡。哪天你下達了進攻地獄的命令,我們珊瑚海二人組也會是你的先鋒。”被捂住嘴的指揮官發不出聲,他的喉嚨卻發出了響聲,似是嚥下了口水。

薩拉託加心生悲意:怎麼連姐姐今天也把“死”“鬼兵”“地獄”這些怪話掛在嘴邊?這可太不吉利了。難不成,重病之下的指揮官仍然保持著對心智魔方活性的高控制力,進而影響了姐姐她們的情緒和思維?

就在薩拉託加心意流動的一剎那,指揮官緩了口氣,輕輕撥開列剋星敦的手指,繼續開始了“點兵”。

“咳咳,你是重櫻第一魔怔人赤城,中途島一戰差點要了我的命。咳咳,你是我的保鏢頭子高雄。我說你能不能別總是板著臉了。哈,你是聖姨,總是讓我多分一點愛給火奴魯魯和海倫娜。咳咳,你是大鳳,喜歡搞夜襲,偷我鑰匙的大鳳……我那件襯衫是不是也是你偷的?咳咳,那個躲在角落裡的,你是撒丁的托里拆利吧……嘿,馬布爾黑德後面的那個女人,你哭什麼?你是我帶出來的艦船,不許哭。咳咳,不好意思,你是叫孟菲斯對吧?”

薩拉託加瞠目結舌了。儘管指揮官面如死灰,大汗淋漓,雙眼通紅,四肢發顫,思維跳躍,言語間夾雜著瘋意。但只要提起港區裡的姑娘,他就能滔滔不絕,如數家珍,而且所言都與實際大差不差。

等到指揮官說累了,捂住胸口急促喘氣時,薩拉託加冷不防問道:“指揮官,那我呢?明明是我先問的,你怎麼把我落下了?”

指揮官愣了一下,眼神也變得迷茫起來。他的目光往返於薩拉託加的頭和胸口之間,薩拉託加則用滿懷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但在她淡紫色的瞳孔裡,也晃動著不安和擔憂的神色。

終於,指揮官乾涸的嘴唇張開了。

“你是……鋼板?”

“哈?!”薩拉託加又驚又怒,又喜又悲。

所驚者,是她萬萬沒想到此時指揮官嘴裡會跳出這個詞。所怒者,是指揮官的話無意中又觸了她的逆鱗。所喜者,是指揮官還記得她的特徵,沒有把她忘掉。所悲者,一是見到指揮官如此模樣,二是擔心下次再問指揮官同樣問題時,他或許連“鋼板”兩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等等,你是銼刀?”指揮官摸了摸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薩拉託加聽到周圍的女孩們在憋笑,她又上前一步,緊緊握住了指揮官的手。“指揮官,你再好好想想,我的名字是什麼?”

指揮官“頓悟”的表情再次轉為困惑,他想敲敲腦袋,還想摸摸下巴,但是他做不到,因為他的雙手已經被薩拉託加有力的小手掌禁錮了。他面露為難之色,用最誠懇的語氣說:“對不起,我知道我現在病得厲害。我實在記不起來港區的幾百位姑娘裡……咳咳……有哪一位像你這樣的粉頭髮驅逐艦了。”

港區的姑娘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她們大都能在嚴肅的場合裡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除非事態的發展超出了她們的忍耐極限。坐在床邊奮筆疾書的青葉聽到了這句話,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薩拉託加雙眉一軒,扭過頭去,惡狠狠地瞪了青葉一眼,驚得她筆都沒能抓穩,“鐺”地摔在地上。接著,她又變了臉,轉過頭來,用一眾同僚們此生從未見過的和善表情笑問:“指揮官,我的好指揮官,你再好好想想——算我求你了,你再好好想想吧,我的名字是什麼?”

不等指揮官回覆,她又補充道:“你再好好想想,當初在海軍特別學院,帶你接觸魔方的奧秘的是蘭利,教你參謀業務工作的是香格里拉,教你海軍武器技術的是突擊者。教你航母戰術的,一個是列剋星敦,另一個會是誰呢?”

“那會是誰呢?會是誰呢?”指揮官像復讀機一樣重複道,虛汗又滲了出來。

指揮官低頭望向薩拉託加的短裙,隨後與她四目相對,接著又看向列剋星敦,嘴唇微微閉合。他感到有一股氣卡在喉嚨中,噴薄欲出,一個念頭在腦中徘徊,不斷膨脹。終於,他眼前一亮,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是薩拉託加,白鷹的薩拉託加,列剋星敦二號艦。你是小加加,是薩拉妹妹,是我的小姨子……”

他的話戛然而止了,這次捂他嘴的不是列剋星敦的手,而是薩拉託加溫暖的雙唇。緊接著,他感到兩道暖流在他的臉頰上劃過,然後交叉、合流,匯成一道水線,輕輕落在他的舌尖上。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嚐到少女淚水的滋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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