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的工作是通靈？”
“……我再重複一遍，外鄉人，那不叫通靈，那叫行屍喚起術加靈魂迴歸術還有肉體修補技術。”
幾天前，我穿越了，據說是被什麼神選中做了異世界交換生；就在我思考要怎麼過活的時候，一名死靈法師找到我，問我要不要做他的學徒。
想著先混口飯吃的我，現在一邊做著雜務，一邊聽他解釋一些基礎的概念。
“聽起來很複雜，為什麼不交給正經的通靈師？”
“通靈給出的信息太模糊了”他老神在在，一旁的骷髏給他點上了煙，藍色的鬼火在菸頭上飄蕩著。“無論是預言，還是冥界溝通術，使用者沒有一定的水平，能獲得的信息都極為簡短且模糊，就像一個盲人在給你打電報，但他用的卻是打字機鍵盤——鍵位完全混亂的那種。”
“而我就不同了！”他得意地咬了一下香菸，“打電話發電報哪有直接把人叫過來問清楚！”
“那……你把他們叫過來，他們不會生氣嗎？”
“當然會，就和我半夜在你床頭敲鐘叫你起來幹活一樣氣。”
BYD這死靈法師也知道自己的作息不正常啊。
“當然，你付錢後，他們就不氣了。”他得意洋洋。
“付錢……？”我聽到了不屬於死人的詞彙。
“廢話，在轉生事宜安排好前他們得在下邊過活的……這就需要錢。”
“那……有沒有來了就不想走，還想復活的？”
“當然有啊。”他把煙抽完吐掉，等著我掃走後接著說：“還不少呢。總有些傻子搞不清楚狀況想強行留下來。”
“那你是怎麼處理……哦——”
他是死靈法師。
“打一頓，然後送回去，我可不想惹下邊那群沒人味的瘋子。”
他打了個響指，一個骷髏應聲前去廚房擰開了燃氣，熟稔地打了個雞蛋進鍋。
“那你身邊這些死靈不犯法？”
“不犯法，他們要麼沒有靈魂單純靠著我術式的指令在行動，要麼就是辦理了居留證，在我這裡打工落腳——就和你差不多。”
“……行吧。”我嘆了口氣，得知自己死了還有可能被拉起來打工問話總是讓人沒法高興的。
這種不高興的感覺在被一個死靈法師老闆僱傭時尤其高漲……他會不會等我死了也把我拉起來？
“那……你都有哪些客戶？”
“哦……挺多的，遺囑有糾紛的子女，找到了遺體的警察，想問問葬禮合不合心意的後輩，想當面偷吃貢品的朋友，想問問古籍上寫了啥的考古學家，還有想在自己葬禮上看看子女的死者本人……”
“聽起來你很吃得開。”
骷髏將炒蛋放下後就離開了，他招呼著我做到對面一起吃。
“但都是一次性的買賣……比起這些，我倒是更喜歡除靈。”
“除靈……？”
“通靈師除靈需要儀式和占卜，牧師除靈需要溝通神明，道士以上二者都需要，但我只要過去問問什麼情況，然後看情況揍一頓，或者給下面報警就可以了……很方便的業務。”
“……你們這地界連道士都有？”
“一個姓林的異世界交換生帶來的職業……對靈體專攻，比通靈師強，但比起我還是費拉不堪。不過風水說倒挺有意思的，有空了我買幾本風水教材看看。”
他從櫃子旁邊掏出麵包，將炒蛋夾進去啃了兩口。
“聽上去你們死靈法師乾的都是通靈師的活啊……沒有死靈法師的老本行嗎？”
“什麼老本行？法醫？”
“召喚亡靈天災攻佔世界……”
他臉上的表情緊皺成了一朵菊花——只有短短的幾秒鐘，緊接著他便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現在哪個正常人會去和死人一起當恐怖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