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鏢客》—— Red Dead Redemption 2 Story


3樓貓 發佈時間:2025-04-17 20:29:11 作者:愛玩的西來 Language

“獻給馬斯頓一家,親愛的凱倫和蒂莉,以及我們都懷念的那個人”

願活著的人健康並幸福

——瑪麗貝思·加斯基爾

第一章:回憶,粉墨登場

我最後一次見到約翰·馬斯頓,他已不再是那個莽撞小夥子了。蓄了鬍子,背有點駝,終於像個父親。可我不敢細看,他戴的那頂帽子和揹包如此熟悉,叫人傷心,同樣熟悉的還有馬斯頓臉上的傷痕。七年過去了,哪怕他現在已經過上了全新的,安穩的生活,可曾今的痕跡仍在。它提醒著我們過去的時代從未消失。時代已經過去了。這是曾經亞瑟常感慨的話。我用了很長時間才理解,在清醒意識到時代已逝,卻要帶著這種清醒繼續無力改變的生活是何種悲哀。瓦倫丁與七年前我們初到此地時變化不大,可我們都已不是曾經的自己,時代改變的最終是人。馬斯頓一家買了座農場,阿比蓋爾終於過上了夢中的日子。而我要離開這裡,前往新的生活。那天臨別時,我送給馬斯頓我的新書,他說他現在也會寫寫畫畫。

我從阿比蓋爾後來給我的信中得知,馬斯頓就是在亞瑟那本舊日記上寫寫畫畫的。我永遠忘不了那本日記。第一次讀它,是在瓦倫丁附近的馬掌望臺。亞瑟從不讓任何人碰那它,雖然他對女士一向有禮,可我第一次偷看時,還是差點激怒了他。那是 1899 年春天,我們剛從格里茲裡西北的大雪山逃出來。亞瑟一直有記日記的習慣,這個外表粗野的傢伙有一顆溫柔細膩的心,他以前的日記本在一場火災中遺失了,直到他們抵達黑水鎮時才重新買了一本,亞瑟的文筆很好,繪畫也不錯,可惜他自己不知道。關於黑水鎮見聞記錄在那本日記的開頭,包括那場後來成為一切悲劇源頭的冒失的搶劫。

那場悲劇源頭的搶劫為何會發生一直是個謎,後來也很少有人再談起。儘管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們這些女孩主要從報紙上了解真相的,達奇那天開槍打死了一個無辜女孩——海蒂·麥考特——報紙上大肆報道這件事,他們將達奇幫描繪成一幫嗜血的惡魔。雖然這次行動據說搶到了很多錢,多到夠我們這幫人自由自在活一輩子。沒有任何人享受過這筆錢,我們反而因此遭到警察和平克頓偵探的猛烈追擊,西恩和麥克還沒上路就給打散了,皮爾遜甚至連採購必要餐食的時間也沒有,達奇後來說,這筆錢也丟在那裡了。無論真假(後來證實果然是假的),當時我們都顧不上,所有人頂著槍林彈雨中匆匆逃進了西北地區蒼茫的森林和山脈,在茫茫雪原好幾次迷路,叫漫天大雪和平克頓偵探給趕的四處逃竄,最後不得已繞回東部的格里茲裡,在逃亡中,珍妮死了,戴維受了重傷,馬斯頓也不見了。要不是那天晚上出去探路的亞瑟找到了那個叫犁刀村的倒黴地方,我們或許全都要葬身雪山。那是我此生再沒見過的春天,當我們逃到犁刀村時已經是五月了,可漫天風雪就像西部戈壁的狂沙一樣,唯一幸運的是,風雪同樣攔住了平克頓偵探。

《荒野鏢客》—— Red Dead Redemption 2 Story-第0張

犁刀村壓根談不上一個遮風避雨,能安頓我們這些又冷又餓亡命徒的庇護所。那是一處廢棄的礦鎮,格里茲裡這些大山裡常有不要命的淘金客和冒險家,那裡所有房子都漏風,到處破破爛爛,而當時我們什麼也沒有。戴維就是在我們剛抵達犁刀村時死掉的,斯旺森牧師按照新教的規矩給他眼上蓋了兩枚硬幣。達奇叫大家振作起來,然後就帶著亞瑟出去了。直到半夜,他們才回來,帶著少得可憐的補給,還有在那晚成為寡婦,失去一切的賽迪·阿德勒夫人。多年以後,我常常會想起那晚阿德勒夫人連話也說不出的可憐樣貌。她的生活讓突然闖入的,與我們一樣同為亡命徒的奧德里斯科幫給毀了。丈夫被殺,房子被毀(後來聽亞瑟說,其實是邁卡的魯莽過失燒掉了房子)達奇在那時展現了他一貫宣揚的正義與憐憫。我們都為她感到傷心,也為拯救她而感到自豪。可後來發生的事證明,真正從痛苦中重回新生的是她,而就此沉淪的反而是我們。

黑水鎮劫案發生時,我才加入這幫人沒多久,珍妮和邁卡也是前後腳。就像解救阿德勒夫人一樣,包括我在內,這個幫派幾乎所有人都是達奇帶來回的。那時候的我,是一個不堪家庭規矩而出逃,在偷東西時被當場抓獲的叛逆女孩,當達奇幫助我擺脫困境,願意收留我時。我自然會認為仗義執言,俠義相救的達奇是對的。他和他所帶領的這幫人,對我和阿德勒夫人這類可憐人來說就是救星。儘管他們也搶劫,偷竊和詐騙,甚至殺人。但那時的我將此統統視為追尋自由與正義之路上不得已的妥協。我因此而堅定的選擇留在這幫人當中,哪怕吃再多苦也心甘情願。其他大多數人都和我一樣,有某種力量讓我們從心裡覺得,雖然都是亡命徒,但這種正義讓我們不是那種亡命徒(就像奧德里斯科幫那種)。正是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讓達奇幫看起來與眾不同。

最開始帶我融入這個幫派,認識每個人,或者說剛一見面就安排我幹活的是蘇珊·格里姆肖。格里姆肖算是個大管家,嘴硬心軟,不壞,但有時候很招人煩,聽說她曾經是達奇的情人。廚子皮爾遜喜歡吹噓當海軍的日子,他做事不靠譜,但老實和善。斯旺森牧師和大叔總是滿嘴胡言亂語,在我看來,他們分別代表了遭遇命運打擊和年老體衰之人的兩種極端,一個就此沉淪,一個索性放棄。藍尼則是另一種極端,未經世事,開朗活潑,乾淨簡單,他對珍妮的感情所有人都清楚。我記得珍妮死後在犁刀村的那段時間,他很久都沒怎麼說話。儘管何西阿曾開玩笑說他倆不可能在一起,因為名字太相近,但離開雪山之後他倆卻好像成了一對“父子”,整天在一起聊天。

我不喜歡那個叫施特勞斯的奧地利會計,他算是我最不熟的人,我很少與他說話。他長著一張刻薄機警的臉,戴眼鏡,身體瘦弱可目光冰冷,我後來知道他專門做高利貸的生意,挑些沒腦筋的窮鬼去騙。至於我最喜歡的人,當然是常常與我睡在一起的女孩們,蒂莉,聰明女孩,她很少說自己的過去,畢竟,一個黑人女孩獨自謀生在當時可太不容易。凱倫,看起來大大咧咧,髒話滿嘴,實際內心非常脆弱敏感。奧謝小姐人不壞,可性格高冷,她已身為達奇情人擁有特權而自居。平日裡很少和我們這些女孩一起幹活。阿比蓋爾也有獨立的空間,她是唯一成家的人,帶她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好像照顧孩子,和馬斯頓吵架已耗費了她全部精力。

大家來自五湖四海,老少皆有,這讓達奇幫看起來並不像西部小說裡那些凶神惡煞的亡命之徒。很少有人刻意為難過我,哪怕後來一切都瀕臨崩潰。在這個幫派,就連打手們也基本懂得如何做個紳士,麥克和戴維,這兩個卡蘭德家族的親兄弟總是打架,可他們從不欺負老實人。比爾脾氣暴躁但有點蠢,聽說他正是因為脾氣暴躁和蠢,才遭到軍隊除名。哈維爾以前是墨西哥那邊的革命黨,彈的一手好吉他。查爾斯的黑皮膚之下是印第安血脈帶來的沉默與冷靜,他幾乎沒有情緒,只是幹活,不愛說話。

至於亞瑟,何西阿和達奇,他們算是團隊的核心,已經認識很多年了,也在荒蠻西部漂泊了很多年。聽他們講曾經的事,感覺就是那些西部小說的主角。達奇擁有某種說不清的領袖魅力,何西阿則是老成狡猾又溫柔,至於亞瑟,他粗壯魯莽的外表之下有一顆相當複雜的心。他們三個看起來總是更成熟和智慧。這是相對於約翰·馬斯頓和西恩來說的,西恩就是個滿嘴大話的愛爾蘭小孩。而那時的我一直不明白,阿比蓋爾為什麼會嫁給馬斯頓,還生下一個孩子,傑克。據說阿比蓋爾與營地裡不少人都有過感情,也包括亞瑟,這不算秘密,但自打傑克出生,就很少有人再提過類似的事。亞瑟有一陣非常嫌棄馬斯頓,覺得他不算個男人,毫無擔當,只顧自己。在黑水鎮的日子裡,馬斯頓和阿比蓋爾整日吵架,他離開時,我曾親眼目睹過幫派裡最惹人討厭的傢伙—邁卡—不止一次調戲阿比蓋爾,邁卡對誰都愛講垃圾話,只衝達奇搖尾巴。尤其對女孩,他甚至調戲過格里姆肖夫人。如果不是達奇喜歡他,大夥應該早把他趕出去了。

但那時的馬斯頓對此似乎毫不在意,他甚至很少和兒子傑克講話。幸虧有亞瑟,每次他都會來阻止邁卡的挑釁行為,亞瑟也是個嘴硬心軟的傢伙,老實說,自我加入以來,他就承擔著幫派裡幾乎最多的活,從掙錢,到覓食。

1899 年春天困在犁刀村的那幾個星期,我吃過的唯一的肉就是亞瑟和查爾斯弄回來的。他們居然在漫天大雪中捕獲了兩頭白尾鹿!當達奇苦心研究奧得里斯科幫跑到格里茲裡做什麼時,只有他倆在幫助皮爾遜養活大家。馬斯頓也是他冒著風雪找回來的。這傢伙當時從黑水鎮逃出後又一個人跑走了,天知道他當時想幹什麼。阿比蓋爾幾乎求遍了所有人,最後還是何西阿出言相助,才說動亞瑟和哈維爾出門尋找,他兩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馬斯頓,聽哈維爾說,愚蠢的馬斯頓把自己帶到了雪山深處,在毫無食物的雪原和冰川中又遭遇了狼群的襲擊,連馬都給咬死了。亞瑟扛著他回來時,這傢伙的臉叫狼給全抓破了,留下深深的血痕,腿也斷了,可依舊嘴硬。阿比蓋爾在看他的第一刻起就眼含淚水罵他是個蠢貨。

我們幾個女孩幫著阿比蓋爾照顧馬斯頓和傑克時,達奇帶著男人們出去了兩次,比爾後來和我們吹噓,他們成功襲擊了奧德里斯科幫的臨時營地,搶到不少好東西,尤其是一堆炸藥。這個又蠢又愛面子的傢伙刻意省略了自己後來安裝炸藥失敗,差點導致搶劫火車計劃失敗的糗事。但亞瑟對此念念不忘,他後來一直拿這件事取消比爾,其他人也是,最後人盡皆知他是個蠢貨。而關於搶劫火車的細節,也是我後來第一次偷看亞瑟日記時才瞭解到的。原來,達奇不顧當時幫派困在雪山的慘狀,也要襲擊奧德里斯科幫,完全是因為他與科爾姆·奧德里斯科之間的刻骨仇恨。科爾姆殺了他曾經的情人,而他殺了科爾姆的兄弟。這種仇恨能夠理解,雖然我更認同何西阿的觀點,我們應該低調。襲擊奧德里斯科幫和搶劫火車,何西阿都沒有參與,每個人都看到聽到他與達奇之間的爆發了輕微卻敏感的爭吵,亞瑟也不怎麼同意,但他那時唯達奇馬首是瞻。很多年以前,是達奇救了他的命,收留了年少的他。亞瑟的帳篷裡雖然一直放著父母的照片,但人人都知道,他把達奇當做自己的父兄。

那時,我們大多數人心裡想的都是趕緊離開雪山,這也是亞瑟與何西阿最操心的事。搶劫火車回來後,暴雪終於停了,太陽露了面,積雪消融,終於有點春天的樣子。達奇決定帶領團隊向東走,他認為平克頓偵探一定想不到他們敢這樣做。按照他的計劃,等風頭過去,他們就可以再回黑水鎮,去取那筆錢,然後逃向茫茫西部,買塊地過日子,或者去別的什麼地方,重新開始自由生活。

大部分人都暢想著達奇的計劃。只有何西阿,他自那時起經常長吁短嘆,東部地區他很熟悉,他和死去的愛人貝茜,曾在包括瓦倫丁在內的新漢諾威甚至更南方的萊蒙恩地區闖蕩過,但他並沒有因此感到興奮,他常常提到我們不該去搶劫火車,尤其那輛火車屬於利維提克斯·康沃爾,我當時只知道那傢伙是個鼎鼎大名的企業家,挖石油,修鐵路,而何西阿卻說,他那種人是真正的強盜,是誰也惹不起的傢伙。達奇對此不屑一顧,這樣的評價恰好切中他骨子裡劫富濟貧的精神,而我們那時候大部分人也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真正本質。自那時起,何西阿開始咳嗽,或許是某種哮喘,他常常開玩笑自己太老了,可能快死了,達奇和亞瑟甚至其他人,也開始拿他的病開玩笑。

很多年後我常常設想,如果當時達奇聽從了何西阿的建議,沒有因為仇恨去襲擊奧德里斯科幫,那麼搶劫火車的可能就是科爾姆,畢竟那本來就是他們的計劃,如果這樣,真正惹到康沃爾的,就會是科爾姆,那麼一切或許都會不一樣。但在那個春天,沒人真正意識到那個團隊裡年齡最大,經常咳嗽,身體虛弱,且常常長吁短嘆的何西阿,可能說對了一切。

但現實沒有如果,而且如果真是那樣,我就不會遇到基蘭·達菲。這個可憐的傢伙是奧德里斯科幫在雪山營地的唯一倖存者,是亞瑟把他捉回來的。他當時給嚇壞了,亞瑟他們剛攻進去時他就逃跑了。雖然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不是那種悍匪或者無賴,他甚至可能連槍也不怎麼會用,可達奇還是完全不信任他,哪怕他很快就出賣了科爾姆他們的計劃。達奇沒有將此理解為一個可憐人的害怕,反而認為他是個徹底的叛徒。一日奧德里斯科幫,一生奧德里斯科。達奇這種帶著仇恨的偏執直到最後的悲劇發生也沒有改變。

不過,那時候的我們沒有人真正擔心什麼,終於走出雪山是大家唯一關心的事。平克頓偵探暫時沒有跟來,天氣暖和了。馬掌望臺雖然破敗但景色不錯。我們終於熬過了最難的日子,一頭扎入大平原溫柔遼闊的茵茵綠草。每個人都認為自己將要重新開始了。就像達奇所說,這是個很大的國家,遼闊的土地會慰籍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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