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老板从驼队手中买下的马肉此刻趴在我的盘里,焦糊滋味的干柴瘦肉只一口,便让我怀念起骂了许多年的牦牛干。
老刀爱吃牦牛干,腥酸还裹了冰碴子,包袱里剩的几条都是他给的,只因这次出行为了他。
他让我去给他解决一出六十年前的约定。
六十年光景都没能抹掉的记忆,除了与武学有关,我想不出其他。
“为什么要等六十年?”我一边收拾包袱一边调侃。“人欠你家钱了?收六十年利息?”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老刀不看我,盘腿坐定,仿佛求人的是我不是他。
我把包袱一系,说道:“这不是好奇么,师傅你这么年轻,六十年前该是还没出生,”背上包袱扽了扽,松紧正好,“难不成是人家欠你爹钱?”
刀光闪过,我额前两撮头发没了。
“师傅我走了,别担心我。”生怕他再来一刀,我头也不回跑出山洞。
这一跑就是半个月。
立冬前一天进入了墨城以北的碎叶荒漠,老刀说这一片曾商队结群,产业繁荣,我到的时候却只有一队行囊干瘪的商队,一间四面漏风的酒肆,酒肆里只有一个前厅,一个后厨,前厅里一张桌子,一厨子,一老人,一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