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四重奏》:洗滌心靈的音樂與告別旅程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12-23 14:17:40 作者:遊信 Language

作者:遊信鑑賞團 hjyx01
金庸先生在經歷過喪子之痛之後,回顧寫作生涯最大遺憾時說過:“張三丰見到張翠山自刎時的悲痛,謝遜聽到張無忌死訊時的傷心,書中寫得太膚淺了,真實人生中不是這樣的。因為那時候我還不明白。”
對於成年人來說,往往生活的軌跡慢慢趨於固定,我們逐漸有了自己習慣的人,習慣的事物,還有習慣的生活方式,日復一日的生活會像一條週而復始的線,它纏纏綿綿無窮盡,但卻呈現著一種名為“日常”的美好。這種美好可能在平日未曾發覺,但在真正伴隨著所愛的人離開而失去時,才會體驗到那份痛徹心扉。

小品級的情感治癒“遊戲電影”

最為痛苦的部分在於,那些往常還習慣的事情,那些衣櫃裡的衣服,那些餐盤裡的菜餚還在,但那個熟悉的身影卻不在了。
這也就是《森林四重奏》所講述的故事(根據真實事蹟改編):一個名為妮娜的天使般的女孩,她擁有著女神般的嗓音、高超的薩克斯技藝還有熱情樂觀的性格,她把原本各自擁有心理問題的三個夥伴們團結到一起:患有抑鬱症的鋼琴師、患有焦慮症的大提琴手和患有躁鬱症的鼓手,三個在城市裡各自在心靈蒙上塵埃的夥伴,在妮娜的帶領下住進了森林的小木屋,一個連公交車都不會經過的地方。他們組成了一個名為“森林四重奏”的樂隊,在這裡他們找到了屬於心靈的平靜,也擁有了自己的粉絲群體。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病魔侵擾了這個天使般的女孩,並且將她帶走了,於是樂隊就此解散了,剩餘的三人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我們所要扮演的就是靈魂狀態下的妮娜,去安撫三位夥伴們的心靈,讓他們走出各自的悲傷與心靈困境,來一起舉辦一場最後的音樂會,為妮娜完成送別。
在《森林四重奏》之前,也有過一些類似題材的遊戲,比如回顧一生的、以眨眼玩法(需要攝像頭)為特色的《歷歷在目》;還有以真實的臨終關懷經歷而改變的“送別”遊戲《靈魂旅人》。但不同於這些基於一種玩法機制上附帶“送別”主題的遊戲,《森林四重奏》更多的是傾向於自身的敘事表達——在近些年我們也越來越多地接觸到這樣類型的遊戲,比如講述錯過的同性之愛的《壞結局劇院》、講述抑鬱症患者內心世界的《Milk outside a bag of milk outside a bag of milk》、還有經典的《去月球》和《尋找天堂》,這些遊戲的時長都僅僅在1-2小時左右,相對於常規的以機制玩法為核心的遊戲,更加偏向於“遊戲電影”的風格。

抑鬱的鋼琴手、焦慮的大提琴手與憤怒的鼓手

《森林四重奏》同樣如此:在情節上,是妮娜幫助三位好友重返舞臺的故事;在遊戲的關卡形式上,也根據三位夥伴各自的心態和情境進行了一些解謎環節的設計。於是妮娜的靈魂就以一種“步行模擬器”的風格來完成這樣一段最後的旅程,在每位樂手的關卡流程中,都根據他們的樂器類型進行了對應音樂類型的背景音樂精心編排,這些樂曲和每到一處劇情節點時那些記憶中樂隊成員們的聊天環節,構成了這款遊戲最為美妙的部分。
首先我們來到的是抑鬱的鋼琴手的世界。把自己關在小木屋的鋼琴手的世界被各種黑泥所吞沒,這個環節介紹了遊戲最基礎的機制與玩法:妮娜是一個“光精靈”的形象,可以用“敲擊”開啟路燈,可以旋轉開關(體現為放聲歌唱,金色音符從周身散出)、可以舉起和放下物體,可以飛行到一定的高度,那麼結合這些能力,完成“電力”的輸送,讓光明再次點亮,就可以驅散抑鬱的鋼琴手內心中的黑暗,讓他重新振作起來,走出家門。
在我們熟悉了遊戲的基礎機制以後,關卡的設計也開始稍微複雜化,比如燈泡或者開關不再是在肉眼可見的區域,而是需要尋找;以及類似於方塊這樣可以完成“壓線”操作的更多可互動物品,需要我們圍繞著關卡區域進行更仔細的探索。
不過遊戲的謎題難度整體而言並不高,對於操作方式和遊戲機制的引導也非常自然,基本上所有玩家都可以很流暢地完成其中大部分的內容,並不太會因為思路受阻而卡殼。
在第二個焦慮的大提琴手的世界,他內心的焦慮則體現為一些黑色的小人,這些小人不僅圍困了象徵著他內心世界的小屋,還會把那些機關中的部件比如燈泡或者開關拿走。不過我們也有辦法來應對:這些黑色小人在被強光照射時會暫時失去行動能力,但是好奇心又很強,會持續跟隨。我們可以把其手中的部件拿回來,或者直接利用他們完成機關的互動。
除了黑暗的世界和黑色小人的設定,大提琴手關卡的特色還展現為需要完成小燈泡的連線。連線以黃色亮光的燈泡開始和收尾,除此以外的部分需要按照特定圖案來完成,而這些圖案則是需要通過一個類似於“放映機”的機關來進行解鎖。
最後一位樂手是憤怒的鼓手,他的情緒世界體現為一片火海。火海是我們無法穿越的地形,所以需要尋找到消防水龍頭的開關滅火來繼續前行,而最終的“心靈小屋”同樣展現為一個被烈火炙烤中的房子。
圍繞著“滅火”,主要的要素是管道,從這個關卡開始,我們獲得了一種轉化為“金色蝴蝶”的機關互動方式,金色蝴蝶可以順著管道前行,從而避開那些無法直接經過的火焰地形。
不過蝴蝶形態會失去舉起物體與旋轉的能力,所以從這個關卡開始,形態的切換會讓解謎過程的整體結構呈現更加複雜的態勢。此外之後還會存在兩個“複合關卡”:在觀眾已經入場之後,鼓手姍姍來遲,於是剩下的兩位夥伴繼續去尋找他。在最後的關卡流程中,妮娜則需要面對之前所遇到所有機關的複合形態,才能最終將三位好友都帶回音樂會現場。

療愈者妮娜,與為了忘卻的懷念

最終當所有夥伴們都回到了他們所熟悉的那個演奏會現場,然後音樂響起時,妮娜的靈魂又伴隨著金色的光芒回到了這個場所,這一刻讓我無比動容——在生前,她就是三位夥伴的心靈療愈者,雖然因病離開了,但她留下的音樂還在,還有這個紐帶能夠將曾經的夥伴們在維繫起來,就像是《未聞花名》中面碼的故事。
但是這個故事要更加“成人化”一些,那就是在真實的生活中,我們必須和《森林四重奏》的幾位主人公一樣,要學會放下和繼續向前。人生就是一列開往墳墓的列車,路途上會有很多站,很難有人可以自始至終陪著走完。當陪你的人要下車時,即使不捨也該心存感激,然後揮手道別。
幸運的是,他們用完成一個電子遊戲這樣的方式,來給予自己所愛的、所失去的那個人一個最為浪漫的結局:在《壞結局劇院》遊戲的最終場景,那個為了紀念失去的愛人無數次重演悲劇的劇院老闆終於迎來了女友的迴歸,而在《森林四重奏》的故事中,妮娜的靈魂也得以幫助幾位好友們振作起來,用最美的方式給她祭典——
如果生活就像斷了線,要怎樣微笑說再見?以眼淚,以沉默。以感謝,以歡顏。


© 2022 3樓貓 下載APP 站點地圖 廣告合作:asmrly666@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