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沐澤
專業編輯 | Goth-octopus
文字編輯 | 悲傷豆芽菜
排版 | 霧以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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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了個羊》就像病毒，在一夜之間肆虐蔓延。人人都以為智慧加上努力足以通關，玩到最後卻發現被耍了：遊戲存在死局，好運氣才是通關的決定因素。這個費盡心機的遊戲也讓很多人產生了一種認知：《羊了個羊》根本不是一個遊戲，而是一場騙局！
為此他們還提出了兩個主要理由：
1. 《羊了個羊》本身存在死局。
2. 《羊了個羊》運氣佔比過多，毫無公平性和平衡性可言。
那麼羊了個羊到底是不是遊戲呢？
利用遊戲漏洞達成的“速通”
（疊甲：本文只探討“羊了個羊”是否是遊戲，以及遊戲該如何定義，本文不評價羊了個羊的誘導性和驅使，不對遊戲本身可玩性進行評價。）
在講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講講《掃雷》。
掃雷是筆者小學電腦課上常玩的遊戲。它簡單到不需要有人教你，自己玩幾下就可以上手。
但掃雷存在死局，掃雷高手稱之為猜雷。如果第一下點擊沒有開空，下一步是要靠猜的，這和最後幾步猜雷沒有本質的不同。掃雷本質是求解一個帶0-1約束的“非齊次欠定線性方程組”。而產生猜雷的原因，就是當前局面生成的線性方程組不存在某個變量的解為0的一次方。
那掃雷算不算遊戲呢，答案不言而喻。
今年上半年，美國國際娛樂博物館公佈了2022年世界電子遊戲名人堂的最後入圍名單，《掃雷》就是其中之一。（和《掃雷》一起進入的還有《刺客教條》，《薩爾達傳說；時之笛》等等。）說來有趣，掃雷最初竟是微軟為了讓用戶熟悉鼠標操作而設計的。
《羊了個羊》不能被接受為遊戲還有一點原因——過關需要的運氣比重太大了。
每個人過關的難度是不一樣的。這就像兩個同樣水平的玩家，一起跑步，只不過一個跑的是塑膠跑道，而另一個是華容道。
傳統紙牌遊戲（例如德州撲克和麻將）也是這樣，這些紙牌遊戲取勝的邏輯性是遠不及它們運氣性的。但那些棋牌遊戲是有概率可算的，所以就有很多打法和應對策略。運氣佔比重大的遊戲還有Rouge-like。這類遊戲的特點就是，運氣性很強，玩家可能開局神裝遍地，也可能玩到Game over還是兩袖清風，手擼BOSS。
不難看出，遊戲是允許存在運氣的，這考驗玩家的隨機應變能力。一副爛牌能打好和一副好牌打爛，都是遊戲的有趣之處。因此，運氣性強的《羊了個羊》並不能因此就被否認是個遊戲。
其實，真正能夠定義遊戲的是規則。
這就不得不提到微軟另一款簡單的遊戲——《蜘蛛紙牌》。
和《羊了個羊》一樣，《蜘蛛紙牌》也是個消除遊戲，而且它下一次發牌也是隨機的，你永遠不知道你等的牌在多遠的未來。玩家沒法計算出目標牌在哪一層或者在每一層的概率是多少，所以也就無法制定對應策略，很多時候都得隨機應變。
但沒有任何人否認《蜘蛛紙牌》是遊戲，大概是因為它的隨機性不會讓遊戲出現很多死局。
究其原因，《蜘蛛紙牌》死局少是因為它的一條規則，這條規則頗有大道至簡的感覺。
這條規則就是規定無效移牌：只有當紙牌C按順序是紙牌B的下一張牌時，才能將C放在B上面。這條規則表面是在約束玩家行動，實則保證了遊戲能夠合理進行。選擇少了，錯誤的路就少了，那正確的概率就增加了。
《蜘蛛紙牌》理論上是存在死局的，只要發牌發的足夠卡就行。舉個例子，第一輪全是K，第二輪全是J，依次往下，讓玩家一次都不能移動。不過這個遊戲不至於只讓0.1%的人通關罷了。
當然，概率也好，死局也罷，都不能定義遊戲，你只能說這個遊戲不完善，它有殘缺，它有問題。《羊了個羊》和《蜘蛛紙牌》最大的區別就是規則是否完善，但《羊了個羊》是有規則的，這已經足夠讓它成為一個遊戲。
遊戲是符合唯物主義的。
唯物主義認為，各種場域是由物質，人的實踐創造出來的。場域在唯物主義者看來是物質的自我否定支配和決定的。這種場域，框架是派生性的，擬製的。運用到遊戲上，大概就是，遊戲設立，創造了自己存在的遊戲框架（遊戲存在本身定義了何為存在）。這裡的遊戲是主動積極的，具有否定性的力量。所以無論《掃雷》《蜘蛛紙牌》，還是《羊了個羊》，它們都有自己的規則，它們也許有這樣或那樣的問題，但不可否認，它們照舊吸引著大批“遊客”。
這是筆者最後想講的，遊戲是過程，而不是目的。英國哲學家赫伯特•斯賓塞認為：“人類在完成了維持和延續生命的主要任務之後，還有剩餘的精力存在，這種剩餘的精力的發洩，就是遊戲。遊戲本身並沒有功利目的，遊戲過程的本身就是遊戲的目的。”不必太糾結於遊戲有沒有能夠通關。只要它過程中能博你一笑，那就一切值得。是玩家去玩遊戲，是玩家要參與其中，而不是被動加入。有人逼著玩的，不是遊戲，而是訓練。
羊了個羊稱得上是個遊戲，但不是一個好遊戲。它暗藏太多把戲和詭計了，比如給人一線希望的0.1%的通過率，再比如卷生卷死的地區排名，成功讓一大批人抱著手機埋頭苦玩，其實更多的是在社交中滿足人們的虛榮心。
但遊戲能帶給玩家的，只是精神嘉獎。能帶來貨真價實感的（比如獎牌或者獎金），不是遊戲，而是競技或賭博，所以遊戲帶來不了任何實質性的改變。既然如此，該面對現實就不要悶頭於虛擬世界，該熱愛生活就不要沉溺於無益遊戲。
真正陪你走下去的，不是那隻羊，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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