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齿礁是两块火山岩礁石,位于布利姆巫德海角外,在潮水退去时会露出海面。礁石因其外观像龙的长牙而得名,闻名于此的旅客叽叽喳喳的在岸边等待退潮,他们打算亲眼目睹,即使天上还在下着雨也浇灭不了他们的好奇心。而在这些人其中就有猎魔人,但他并没有这闲情雅致观赏风景,他此行目的是受人之托寻找一颗珍珠。
科尔顿无聊的踢着脚边的石块打发时间,自言自语道:“这巫婆真不知道珍珠多难找,怕不是故意刁难我。”
大概等了一个时辰,海水逐渐停潮,礁石露出海面,但旅人们并不满足在远处观看龙齿礁,科尔顿也跟随着旅人们踏上滩涂。向前走了一阵,人群突然停了下来,前方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科尔顿挤到人群前方查看——拦路是一名大胡子壮汉,他身穿蓝白色条纹棉甲内衬,外层盔甲带有蓝色徽章,上面纹有贝壳与珍珠图案——这是一名来自希达里斯王国的士兵。士兵身后有一道临时路障。一条用支架固定的横梁挡在沙滩边缘。
设置路障的士兵们
大胡子士兵往地下吐了口唾沫,喊道:“不要在往前走了!我奉埃塞因国王的旨意,这片地区禁止入内。”随后向人群晃了晃手中的长戟。
无论人们说什么,大胡子都不肯放行,看着这架势旅人们只能离去,但他们并没有十分失望,毕竟布利姆巫德从不缺玩乐的地方。
看着人群逐渐散去,猎魔人却心急如焚,他记得卡拉那巫婆说过只有今天一下午的时间,科尔顿生找不到珍珠从而错失古籍。
正当科尔顿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绕过看守到达龙齿礁时,猎魔人发现了和他一样不死心的人——女子穿着披风状的长袍服饰,上面有精致的金色刺绣和动物皮毛修饰,举手投足间透露出高贵。
远处,科尔顿看着女子走到大胡子面前说了些什么。大胡子有些难堪的挠了挠光滑的脑袋,女子见大胡子犹豫不定,她随手从皮革包里拿出一袋金币,随后又从手指上摘下一枚戒指递给大胡子,大胡子见到财宝高兴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咧到耳后跟,如果这时有人问大胡子为什么放人进去,他肯定说是自己整天兢兢业业的看守,伸个懒腰的功夫就不小心让人溜进去了,绝对不是被金钱所惑。
科尔顿急中生智,他连忙来到大胡子身边,宣称自己是那名女士的保镖,要求与那名女士一同前往龙齿礁。
大胡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看了科尔顿,随后转头向贵族女子确认。
科尔顿尴尬的向贵族女子眨了眨眼,而后者则看着科尔顿若有所思,随后她又向大胡子扔了一枚戒指,说道:“让他通过吧。”
海鸥扇了扇翅膀停在滩涂上寻找甲壳类或者浮游生物来填饱肚子。它们并不惧怕在沙滩的两个人类。
猎魔人和贵族女子就这么并肩走着,后者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你连一声谢谢都不说?”女子摘掉兜帽,甩了甩金色的长发,张开双臂享受着海风的吹抚。
“谢谢。”猎魔人冷淡的回了一句。他发现女子的年龄不过二十,而且容貌娇美。
女子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突变导致的情感丧失。”
“书倒是读的不少,这都知道。”科尔顿不甘的反驳了一句:“像你这样娇贵的女子难道不应该在城里享受没有喜结连理的日子吗。”
“舌头倒是跟你学派一个样。”贵族女子叹了口气,随后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读书是很重要,但我认为书本上的文字描述和图画都不能很好的展现实物带来的震撼。而且我很讨厌族人对我的管束,所以我就自己跑出来了。我看书上说龙齿礁基部的岩床上有一条很长的台阶通道似乎通向海下的神秘城市伊斯,我决定去看看。”
“没听过。你在哪找的书?一定是哪个疯老头写的。”科尔顿评价道。
“话说你来这里干嘛?看样子你像是不熟悉这地方一样。”贵族女子问道。
“找珍珠。”
“哈?猎魔人还能接这种委托吗?好无聊。”贵族女子的眨了眨大眼睛,想到了什么:“诶,那我之前帮你过关是不是也算给你佣金,你自己也说了是我的保镖,你就护送我去龙齿礁基部那看看。”
猎魔人耸了耸肩表示同意。
见到猎魔人同意,贵族女子跳到猎魔人身前,她歪着头露出笑容,说道:“你可以叫我朱莉安娜。”
猎魔人知道女子在等他的回应,但他依然和之前应对这种情况一样。一言不发。当保镖只是个幌子,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猎魔人看来这种一面之缘没必要往下发展,这次旅行过后,二人就会分道扬镳重新回到陌生人的身份。而且猎魔人更喜欢独自一人,或者是他习惯了一个人。
“好吧,那就跟我来吧。”朱莉安娜有些失望的转过身去,凭借着书中的描述寻找目的地。
二人爬下一道满是黏滑海藻的石壁,又爬到峡谷底部,跨过裂缝还有满是沙粒的水塘。猎魔人有些佩服朱莉安娜的体力,她完全不符合猎魔人印象里娇生惯养的贵族形象。
朱莉安娜将长袍扔到一边,对猎魔人说:“就快到了,再往前走应该有片石灰岩台地,那儿就是潮水的边界,据说那里有通往伊苏城的楼梯。”
科尔顿习惯性的解开了腰上的剑带,警惕得问朱莉安娜:“书上还说了什么?既然它通往伊苏城,里面肯定有什么生物,对我们有威胁吗?”
朱莉安娜敲了一些贝壳装进自己的便携背包,转头回答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再说了,不是有你在么。”
猎魔人走到朱莉安娜身前,将她护在身后,说道:“你为我指路,如果有什么危险,你第一时间就跑。”
“这倒有点像我读到的猎魔人的样子。勇敢的骑士保卫公主!那个故事叫什么?天命之女还是什么的。”
“胡说什么呢,站在我身后。”
按照朱莉安娜的指示,二人缓缓一直向前走,直到踩到满布裂纹的台地边缘,二人脚下是一道近乎垂直的石壁,他们能清晰的看到海面下的大块大理石,侧面覆盖着海藻、软体动物和海葵,它们在水中舞动,仿佛风中的花朵。
“看!没错!就是这里!”朱莉安娜激动的跑到猎魔人前面,指着下方依稀可见的宽大楼梯高兴的欢呼。
“小心点!”
“看,这里还有钴蓝色的贝壳呢!”
“快回来!太危险了!”科尔顿一把拽住朱莉安娜的手臂,猎魔人莫名的有些生气。
“啊……你拽疼我了,等会,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科尔顿也听到了。声音从海底传来,深沉而压抑,短而急促。听起来像钟声。
钟的核心寂静无声,传来死亡的歌声
哦死亡啊,它容易面对,却难以忘却……
一瞬间狂风四起,暴风雨毫无征兆的降临了。紧接着猎魔人身边的海面骤然破开。朱莉安娜尖叫起来。白沫中浮起一头双眼突出的怪物,举起锋利的锯齿状器具——就像一把镰刀——朝科尔顿劈来。在海面涌起的同时,科尔顿就抽出了匕首,他挥手向上扬起挡住怪物的镰刀,随后又用力狠狠的扎向怪物满是绿锈的铜制胸甲,怪物怪叫一声,它胸甲裂口出涌出鲜血,最后科尔顿一脚将怪物踹入水中,掀起一团水花。
“跑啊,朱莉安娜!”
没等科尔顿说完,下一头怪物伴着嘶嘶声自波涛之间现身,粗糙的绿色前爪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重锤。他身高要比科尔顿高出一头,鱼眼怪物一动不动,它头上顶着巨大的肉冠,鱼鳃也敞开着,给人以高大魁梧的印象。它骇人的脸上掠过古怪的表情,像是狞笑。
科尔顿则回应它更恐怖的笑容,但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在他四周又出现两头鱼眼怪物,包括之前受伤的怪物。科尔顿精通匕首能让他在一对一单独作战中取得优势,但是对战多人却很乏力,而偏偏在这时腰间的炸弹引线被海水打湿。诸多不利条件下,科尔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十分昂贵的蝎尾魔蝎的合成毒液全浇在匕首和长剑上。
他率先冲向负伤的鱼眼怪物,侧身用长剑自上而下劈砍下去,紧接着旋身用匕首再次劈砍下去,怪物应声而倒。科尔顿身后的鱼眼怪物挥刀划向猎魔人的颈部。而他早有预料,猎魔人弯腰躲过这一击,随后转身用长剑斩开怪物腹部,然后右腿迅速蹬地,反握住匕首自下而上将怪物开膛破肚,鲜血瞬间染红了一块海水。而第三只怪物呆愣在原地。
科尔顿抓准这空隙,急忙拉着朱莉安娜的手,离开楼梯,爬上岩石台地。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巨浪。
这代表涨潮了。
他们飞快的逃离不断上涨的海水,科尔顿转过身看到了几头水下生物浮出水面,追赶在后。他又加快了脚步。
朱莉安娜再怎么样也是个未经训练的常人,很快她就跑得气喘吁吁。
“快!别停下来!”
“猎魔人!”
“快走啊!别管我!”
朱莉安娜在前,猎魔人在后,他们都希望那些怪物能放弃追赶。
朱莉安娜爬上峡谷边缘,用力拽着猎魔人想把他拉上来。可是后面的怪物已经追上来了,因为在水中是这些怪物的优势,正常人根本就无法在搅动的海水中前进。
科尔顿在一处盆地停了下来。猎魔人将匕首扎进袭来的第一个怪物的太阳穴。他试图爬上峡谷,但是后来的怪物抓住了科尔顿的脚腕,巨大的力气和海水的惯性将猎魔人拉下水,他的头在挣扎中撞到了礁石,血液瞬间染红了脸颊。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任由自己落入水中,以前的回忆浮现出来——面对乡村百姓的迷信、贵族皇室的歧视,还有无数次在死亡边缘的徘徊都让猎魔人无比疲惫,他好想把一切望到脑后,好想闭上眼让海水填满自己的肺部。
科尔顿的意识逐渐模糊,身躯缓慢的下沉,他只能感受着海水刺骨的凉意将自己包围,他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最终归宿。就在这时猎魔人的身体不在下沉,他被拽住了。是朱莉安娜,她正不顾危险,努力地拽着科尔顿不让他沉下去,但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紧接着两只怪物转移目标朝着朱莉安娜游过去,猎魔人想做什么但四肢麻木根本动不了了,但他只能用模糊的双眼看着怪物步步逼近。随后科尔顿听到了朱莉安娜的尖叫,还有一声咆哮,他感到有什么东西落入水中,但落水的人不是他想的那样。
停息了片刻,科尔顿感觉拽他的手又多了一双,力量比朱莉安娜大了许多,这次将猎魔人成功的拽上峡谷。
他跪在地上不断的呕吐海水,当他抬起头看向救命恩人时有些意想不到。
“安德?”
“猎魔人?怎么是你?”安德·斯托维恩同样很惊讶。
“你来这干什么?”他们异口同声问。
“这就说来话长了。”科尔顿把脸上的沙子抹干净,喘着粗气。他又对安德指了指惊魂未定的朱莉安娜,说道:“天已经黑了,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卡拉·多斯克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抚摸着朱莉安娜的发丝,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卡拉随后对蹲在地上猎魔人问道:“所以说你找到珍珠了?”。
昏暗的烛光勉强照出猎魔人的身影,他脸色并不好看。他从进屋时就开始撬开贝壳,挖出黏滑的贝肉,期待着能有一颗珍珠。但他一无所获,因为那根本不是珍珠贝。
“要不看看那姑娘包里的贝壳?”安德催促着科尔顿。
科尔顿叹了口气,低下头无奈的说道:“算了,这是她为我捡的,如果里面真有珍珠也不属于我。更何况你们还救了我的命。可能这本古籍就与我无缘吧……”
等猎魔人抬起头他惊讶的发现卡拉·多斯克将古籍伸向自己。
“可是我没有找到……”
“不,你已经找到了。”卡拉·多斯克的目光望向安德和朱莉安娜,最后看向猎魔人,意味深长的笑了。
本篇灵感来源于原著短篇小说《一点牺牲》
很久没更了,先说一声抱歉。
目前来看我这短篇应该是写完了。感谢看到这里的朋友。
盒友在评论区的建议我都有看,其中很多人觉得字数太多了读不下去,而且不适合在小黑盒发。①首先关于字数多的问题,我只能说很抱歉,字数不降反增,不是倔,而是我已经在原稿的基础上删了很多内容,已经很精简了(如果说分成一小段发,我认为读者看起来会很琐碎,我写的时候也很混乱,因为我要改的。哈哈而且我觉得你们都不能连续追。所以pass)在小黑盒发是因为有一些人很支持我,所以看得人再少我也发,而且我希望我写的文能让更多人了解巫师ip
②我打算接下来的故事主要塑造角色成长和角色创造。进度的话基本没什么主线,而且推的比较慢,属于想到什么写什么(但篇章不是一点关联没有)。我的目的是尽量塑造出一些“真实”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