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的手指还残留着手柄的余温。窗外路灯在玻璃上投下暖黄的菱形,像极了游戏里那片永不融化的雪原。
那时我们卡在布谷鸟钟整整两小时。齿轮咬合的咔嗒声几乎要钻进牙缝里,小萌第三次把时针拨回原点时,我听见她那边传来轻幽的叹息。"先别急,"我转动分针让齿轮露出空隙,"你看这个角度......"话音未落,她操控的小人突然被卡进齿轮缝隙,滑稽地悬在半空蹬腿。我们盯着屏幕愣了两秒,突然爆发的大笑震得耳机嗡嗡作响。
后来在冰雪小镇,我总学不会精准冻结浪花搭桥。小萌就守在悬崖边,每次我失足坠落,他都会让科迪甩出钩锁——即使明知系统会让我在安全点重生。"接住你了。"耳麦里传来她带着笑的声音,像那年校运会我跑一千五百米时,她在内圈默默陪跑踩着的节奏。
当玫瑰号火箭冲破云层时,我们的手柄同时震动。漫天星河在液晶屏上流淌,小萌突然说:"记得大学停电那晚吗?"我当然记得。闷热的夏夜,两个女孩挤在笔记本前,屏幕蓝光映着额角的汗,破风扇吱呀呀转着,和我们此刻跨越三百公里的笑声微妙重合。
游戏结束时晨光已经爬上键盘。结算的字幕开始慢慢划过,我听见小萌那边传来熟悉的哈欠声,恍如当年宿舍夜谈的尾音。某些羁绊就像钟表齿轮,看似各自旋转,却始终严丝合缝地咬住彼此的光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