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跟大家分享一部最近剛剛看過的一部美劇——《真探》,這部於2014年在HBO播放的美劇由主演過《達拉斯買傢俱樂部》、《星際穿越》等知名影視作品的馬修麥康納以及在諸多電影中以配角聞名的伍迪哈里森共同演繹,是一部非典型的刑偵劇,在豆瓣和IMDB分別獲得了9.3和8.9的超高評分,曾創下比《權遊》第一季還要高的HBO收視率記錄。這是一部後勁很足的劇,儘管已經離看完結尾過了數週,可片中的無數細節依然在我的眼前不斷浮現。
注:以下內容可能含部分劇透
神秘的案件
路易斯安那州位於美國東南,由於三角貿易,這一地區早期的居民多為舊大陸上的黑人,他們帶來了許多自己的原始的宗教,加上十九世紀西方神秘主義的影響,導致巫毒文化在這一地區發揚,神秘的巫術和詛咒成為了這一地區的文化烙印,並且深刻影響了後世的諸多影視和遊戲作品。我們耳熟能詳的《獵殺 對決》以及《生化危機7》中的貝克一家等都來自路易斯安那。而《真探》的故事,就發生在這樣一個“人傑地靈”的地方。
兩個中年人,鬍子凌亂,留著一頭長髮的Rustin Cohle(馬修麥康納)和身材發福的Martin Hart(伍迪哈里森)正在分別接受兩名年輕警探的問詢。伴隨著他們的講述,鏡頭瞬間拉回到十幾年前。剛剛調到警局,不討人喜歡的Cohle和他的搭檔Hart就遇到了一起駭人聽聞的案件,荒野的柏樹旁發現了一具年輕的女屍。離奇的是,她被蒙上了雙眼且頭上戴著鹿角,被呈下跪狀綁在樹旁,現場似乎被人刻意佈置成了某種詭異的祭祀儀式。柏樹旁疑似宗教的符號,這一區域接二連三消失的年輕女性,都給這樁本就離奇的命案抹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伴隨著駱駝香菸和孤星啤酒,Cohle開始向兩名年輕的警探講述起自己和搭檔追蹤這起案件的經過。隨著一條條線索,兩人也從鄉下妓院,露天教堂輾轉到黑幫火拼的現場,其間穿插著Hart一家以及Cohle的感情生活。最終二人破獲了案件,一時間成為了警局的英雄。然而時過境遷,敏銳的Cohle覺察到了一些異常。於是兩名之前的搭檔又重新攜手,直面黑暗。
不同尋常的非線性敘事,路易斯安那波橘雲詭的天氣和環境,以及電影級的分鏡和畫面質感,甚至還有中間一段長達20分鐘的一鏡到底動作戲,真探都牢牢的吸引住了我。
兩位sigma
《真探》能夠取得這樣的成功和兩位男主的角色塑造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Cohle這一人物似乎是為馬修麥康納量身打造的角色,他冷漠又孤僻,聰明且自傲,篤信虛無主義般的生命真諦。他的房間裡沒有多餘的傢俱,過著除了睡覺就是工作,一心查明真相的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但又同時細心謹慎,擁有敏銳的觀察力,甚至能總是走進罪犯的內心世界,傾聽他們由衷的懺悔,是一名天生的警探。這樣的角色加上馬修麥康納深邃的眼神,憂鬱的氣質,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講出夢幻囈語,哲學家一般晦澀難懂的臺詞。你很難不為這樣的男人所著迷。套用網上流行的熱梗,Cohle就是一位真正意義上的sigma男。是渴望而不可及,現實世界中似乎根本不會存在的人物。
而他的搭檔Hart,似乎是一個完全相反的性格,他為人圓滑,會去拍上司的馬匹,會在適當的時候摸魚偷懶。他會出軌,會去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而向他人動手……就是這麼一個和Cohle對比下甚至有些混蛋式的人物,反而給我的觸動更深,他的角色和人物塑造的似乎更加立體,他會有自己的私慾,會有家庭煩惱,中年危機。或許他沒有Cohle那麼聰明,但他也會因為看到殘忍的犯罪現場而憤怒的擊斃罪犯,會因為難以忍受慘無人道的犯罪現場而離開警局,會在相隔數年之後,不顧生命危險,義無反顧的幫助搭檔去找尋真相。因為他更像我們現實中那些恪守正義的普通人,會有著我們每個人都會遇到的煩惱和種種缺點,但究其本質,他和Cohle一樣,都是心向光明,憎惡黑暗的理想主義者。
不論是探案過程中,Cohle天生的嗅覺機警,以及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執行力,Hart出色的人際交往能力互相配合來一步步讓事實水落石出。還是兩人多年後的重逢後,Hart由過去的衝動易怒到如今的成熟穩重,甚至能在歸理案宗後得到挑剔又自傲搭檔的一句“幹得好。”,而Cohle也逐漸向自己的搭檔卸下防備,甚至在最後袒露心扉。可以說,劇中的兩名男主互相成就了對方,也成就了自己。他們二人都是真正的警探,是真正的sigma。
存在主義內核
“Look.I consider myself a realist,all right?But in philosophical terms,I'm what's called a pessmist...it means I'm bad at parties.”
我覺得我是個現實主義者,但從哲學上來說,我是個悲觀主義者,這說明我不適合參加派對。
——Cohle
Why should I live in history,huh?I don't want to know anything anymore.This is a world where nothing is sovled.Someone once tell me,"Time is a flat circle."Everything we've ever done or will do,we're gone do over and over and over again...
我為什麼要沉溺於過去?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了。這個世界充斥著解決不了的事情,有個人曾跟我說過,“時間是一個平面的圓”,所有我們已經做過或是即將要做的事情,我們都會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Cohle
除了劇情和角色的塑造,劇中讓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馬修麥康納喋喋不休,哲學般的臺詞,編劇借Cohle之口,似乎無時無刻不傳遞著一種虛無主義的情緒和宿命論,這也是這部劇後勁那麼大的原因之一,那些囈語般的臺詞,不同於其它美劇中那些意味深長,總是被用來截圖的話,似乎什麼都說了,又什麼都沒說。
是啊,對理想主義者來說,一切都似乎毫無意義,你成為警探,為了打擊罪犯,可罪惡還是在黑暗中蠢蠢欲動。那些身居高位,衣冠楚楚的罪犯,你迫於地位無法撼動。路易斯安那這樣落後地區的底層罪惡又隱匿在角落,蔓延成一幅擴散的畫卷,你無力去阻止。打擊罪惡彷佛變成了西西弗斯在推動巨石,到頭來終是一場空。就像Cohle所說的那樣,人演化出自我意識似乎是一件可悲的事情,知曉一切後,面對混亂和無序的無力感就會格外強烈,你什麼都知道,卻只能坐看這一切慢慢的發生。
於是到頭來那些反抗者呢?劇中的Hart和Cohle,一體兩面的,憎惡黑暗的理想主義者警探,可他們呢。一個選擇向生活妥協,中年危機後妻離子散。一個為窮盡真相耗費近半生,也是窮困潦倒。兩人到頭來還要被年輕的警探們所質疑。伴隨著Cohle的那一句句臺詞,我也陷入了沉思。
但《真探》最後一集兩人在星空下的探討,將這部劇從許多美劇虎頭蛇尾的怪圈,從虛無主義中拉了出來,為劇集的主旨打下了存在主義的基調。
Once there was only dark, If you ask me, the light is winning.
你知道,關於星空,你弄錯了。以前,這個世界只有黑暗。要我說,是光明佔了上風。
——Cohle
Cohle的確是一個悲觀的人,孤傲的他似乎的確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失望,太多的罪惡如同潛伏起來的瘟疫,靜悄悄的擴散。可不論口中的言語又多麼的悲觀,多麼的通透,對這個世界有多麼的厭惡。但他對於價值觀和道德標準的穩定性從未產生過懷疑,他會為了查案不擇手段,會因為心中苦悶而與酒精作伴,但自始至終,他都在找尋真相的路上。
世界縱然會有許多黑暗,縱然還會有隱藏起來的,兩名警探難以撼動的邪惡,但總歸比什麼都不做更好,不是嗎?點點星光在深邃的黑暗面前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但這個世界只要多一些像Rustin和Martin這樣的人,或許繁星會連成一片銀河,誰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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