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富的工作時間是朝五晚九,像是多了一個同事一樣。
第一天在山頭種了棵杏。
連著收到好幾封信,蹭飯的胡力不是狐狸是黃鼬,拿走花兒的小姑娘是白鼬。宋先生是屋頂鼠?想想幹瘦襤褸的讀書人的樣子,和它是有幾分相似。
老農的每封信開頭都寫著,“小會”,然後細細記下一天的瑣事。這樣綿長沉重的思念能跟誰說呢。時間已經把最難熬的錐心之痛沖淡,傷口開始結痂,生活步入正軌,但那塊疤,那個永遠叫不出口的名字或許會伴隨他一生。
這邊界黯昧的生活的隱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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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2
今天又是好多信件啪啪往臉上懟。大概製作組想讓剛玩的玩家趕快跟上劇情的更新進度吧。
抓鴨肉吃的小毛球是狼,阿月是他哥。從阿月的那封信能看出,毛球家的公狼都不在山上,狼又是隻在家族間聚居合作,所以胡力一邊心疼,一邊還是給了小毛球一碗肉。胡力是很善良的嘛。
揹包的姑娘是母狼!阿月不好意思了!
快成仙的前輩們是杜仲。這封信大概是告訴我們那些消失的樹和人都去了哪裡。
收到了新的信,老農和宋先生放在石桌上的烤鴨被一個瘦瘦的青年豆豆(豺)吃掉了,宋先生和氣得很,不認識,吃了也就算了,再去買一隻。
【在這座山上,動物和動物,動物和植物之間似乎是一個整體。他們鮮有競爭,更多是相互幫襯照應,把生活置身於整個關係網之中,就是那種鄉土社會,沒有太多的未知和變動,但切切實實地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和“身份”。人一旦有了身份,就像在樹下壓上一塊石頭,它就成為了具體,有了根基。】
阿月和原走了,原是之前遇到揹包的那個姑娘,小毛球又要落單了(他可以找小花玩兒?他倆年紀應該差不多
(。◝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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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4今天的信是關於落葉、秋天和預兆的。小會的形象一點一點豐滿起來,她讓我想到《到燈塔去》裡的拉姆齊夫人,充滿對生活的智慧,將無數個鮮活的此刻串成永恆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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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5
四月十九
“小會,早上起來,感覺有點冷。我想了想,想起你不在了。”
啊。這刀子。
五月五
清早想起小時候一個餵雞的早上。
“一隻公雞忽然打鳴,接著狗叫起來,羊也叫起來。有人拖著嗓子和遠處的人打招呼有人騎著車叮鈴桄榔從門口經過,掃地的聲音,舀水的聲音,刀在菜板上剁得咚咚響。隱約聽見誰家的菜正下鍋,滋滋啦啦,香味好像也一併飄過來。我迷迷糊糊站著,馬上要做起夢來,就聽見馮叔又開始吊嗓子:“嘿欸欸欸~~呀!”
那一嗓子終於嚇醒我。
幾乎在一瞬間,我發覺天大亮了作業還沒抄,小雞在腳邊跑來跑去,和我一樣餓的發慌.....一整天的事情,忽然就排在了眼前。”
一個睡眼惺忪的小男孩拿著餵雞的簸箕站在院子的空地上,周圍充滿了了遠遠近近節奏不一的聲音,半夢半醒之間他突然驚醒,被撲面而來的生活席捲…
這樣的情景多像一個序章。
但是跌宕起伏的正劇被砍掉了,只剩下現在幾十年後穿著白背心黑褲衩的老農站在同一個地方,有點朦朧有點迷惑,被夏日微涼的空氣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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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不知道多少…我還是按照信件的日期來記錄吧😆
ps:感謝版主加精!(*^ワ^*)
六月五,這天一群老頭老太太爬山,在山頂吃果子。大家相互說著似乎聽不懂的話,一個人唱起來,整個山頂的人竟然都跟著唱,從下午直唱到太陽落山。
胡力啦宋先生啦,還有這些前輩們,山上的動物和植物們似乎有一種人類並不知曉的,對天地萬物之謎的默契。
老農說聽不懂,胡力扭臉說聽得懂!知道意思,說什麼都行!不說話,唱歌也行!
好像前輩們的語言變成一種單線條的接龍,每個人的前一句話在說出的時候就變成了大家所想,一種群體的前提和共識。“你”和“我”的界限就沒有那麼分明瞭。
“是快要成仙的前輩呀”,胡力嘟囔道“是雨落進河,是河匯進海……”
“是從哪來,最後又回到哪去。”宋先生說。
“因循往復,重歸於天地~”
這是他們眼中的離別。離開就是成仙,就是回到我們來時的地方,這不是永別是歸鄉。
我想在這一刻,老農的心裡一定充滿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