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最後的餘暉已經消失了,天空雖然沒有霞光,還透著些許鴿灰的暮光。少年鮮衣怒馬的身姿在她的心上晃盪啊晃盪,驚起一灘鷗鷺。
流光一瞬,華表千年。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臉上皺紋,那些隨著歲月攀藤的,如同爬山虎一般牢牢地告訴著她,你已經不再年輕了。
那天是不是個晴天她已然忘卻。只記得少年駕著駿馬,臉上洋溢的笑容肆意而明媚。一瞬間周圍目光都在他身上打轉,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只覺著那些人好是討厭。競是忘記了自己也在痴痴地看著。
他好似瞧見了這灼熱的目光,往那一撇,友善地笑了笑。
在那時,周圍人與空氣都好似定格。她的心如春風拂過,萬物在此刻復甦。
瞻顧遺蹟,如在昨日。她搖了搖頭,好似妄想著把這記憶甩出腦海。她對著鏡子輕柔地梳著頭髮,月光寂靜地照在她的臉上,她想雖然這屋子是無聲的,但月光也有它自己的聲音吧。
“多希望月光能繞過山海,替我去擁抱你。”
他曾立誓,三十從四平,四十從三品,五十執宰執。可當天下亂,國戰起時,無一大臣願出戰迎敵時,他便頂上去了。
他想著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此次出征為國效力,已做好馬革裹屍,戰死沙場的準備了。那夜往事歷歷在目,他也沒有醉酒,只是想起了
那日縱馬過街時的一灼熱的視線。常言道人間四喜之二便是“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想著,還差一喜呢。
邊境的黃蒿草已經枯黃,戰場是白骨上滿是刀箭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