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殍:重走千里(三十六)
良剛匆忙將木箱收拾好,就被滿穗連拉帶拽地弄出了營地。
良還是有些擔心:“真的沒事嗎?你臉好……”
“都說了沒事了!”滿穗連忙打斷他,要不然這溫度真是降不下來了,“不許再提了!”
“……”算了這小崽子應該有分寸,現在的她應該也沒什麼尋死的理由,那應該是真的沒什麼問題,良這麼想著,也就不再堅持。
“良爺,手。”正想著,滿穗又把小手伸到他面前,還微微晃了晃。
良笑了笑,把箱子一手拿著,然後輕輕將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攏進了自己的手心。
雖然已經臨近暑期,但山林的夜裡還是殘著絲絲寒意,手心那隻手倒是沒有她臉上那般發熱,反倒有些許冰涼,良不禁稍微握緊了些,想將他手上的熱量傳達給她,用自己的手心捂熱著她的手。
感受著自手上湧向全身的暖意,滿穗不自覺地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他們離篝火有些遠,視野算不上好,不然良看到了可能會覺得她這副表情傻傻的吧。
“誒嘿嘿……”
“嗯?”
“咳咳……”
“還是不舒服嗎?要是哪裡不……”
“笨蛋……”
“?”
本來就只是為了避免吵到其他小羊,加上離太遠營地那邊有情況不好反應,兩人並沒有走多遠,只是大概走了五十步左右,找了片空地,兩人生起篝火,搭好支架和白幕。
雖然在火堆旁那一絲涼意早就被驅散乾淨,但兩人剛剛鬆開的手不知不覺又扣到了一起,這種時候反倒沒有人先有動作,兩人相靠著坐在白幕前,默默看著被火光映照出暖色的驢皮白幕出神。
良久,滿穗才開口打破了寂靜:“良爺,我們要不先做小人吧,在這裡乾坐著也坐不出什麼名堂。”
良點點頭,他也是這個想法,這亂世間能這般平靜而心安地和……和這個小崽子坐在這裡盯著白幕和篝火發呆,這已經算是一種奢侈了吧。
可是,人總是貪心的吧……他/她偶爾也會想要更多……
一小段詭異的沉默過後,兩人同時收回了自己的手,感受著那份餘溫的同時,默契地做起了自己的那份工作。
良將箱子搬到了他們面前,並幫滿穗取出了她需要的各種物件;滿穗則將良遞過來的驢皮鋪在木箱上細心地用手指將驢皮一寸寸展平,然後單手攥住,用手骨按壓驢皮,反覆推磨。
待驢皮完全展平,良及時地遞上一支筆尖銳利的筆,那是用來畫稿的,滿穗接過筆,只是稍作思考,就開始認真地在驢皮上描繪起來,只是大概勾勒出了《武松打虎》中那隻大蟲的形態,然後她便思索著停了筆。
“怎麼了?”良問。
“良爺,你應該對這大蟲的小人很熟悉了吧?”滿穗抬頭看向他。
良挑了挑眉,他負責操影,對這些小人自然有幾分熟悉了,但滿穗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好,怎麼了?問這個做什麼?”他問。
“要不我教良爺畫小人吧!”滿穗仰著的臉上,眉眼彎成了漂亮的月牙。
“嗯?”良微微一愣,上一世他們做小人都是由滿穗來做,他在一邊看著,而做好了的也就能直接用了,用不著他浪費材料再做一遍,所以他至今還沒參與過小人的製作,這倒是個機會。
“好。”他點點頭。
“那良爺坐過來。”滿穗也有些興奮地給良讓出了箱子前的位置,自己則是跑到了良對面。
“咳咳,良爺,聽好咯!在畫線稿的時候……”或許是久違的教良東西,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總之滿穗表現地很興奮,一本正經地給良講述著畫線稿的注意事項和技巧,良聽得半懂不懂,只好點著頭附和著。
“嗯……差不多就這些,聽懂了嗎?”
良遲疑著點了點頭,心下卻沒覺得有多難,反而在疑惑為何如此講究。
但剛下筆,他就感覺自己的手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似的,畫出的線條歪七扭八,和他記憶中滿穗製成的那份截然不同,不,應該是天壤之別吧……
“笨蛋良爺,我不是講了嗎,握筆要……(嘛,對,我就是不會編,理不直氣也壯.JPG)”滿穗一邊認真地給他講著,一邊抓著他的手,試圖矯正他的握姿,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臉都快貼到一起,兩人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鼻息。
ps:今兒我復讀的怨種朋友回來了,被抓去打遊戲了,加更就先吞了,明天可能補上,果咩那塞……另外這兩章影子戲已然是可以預料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