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REFLECTION
一般來說,綠皮對“詭異”和“恐怖”缺乏概念。聰明指最接近這兩個概念的經歷是見到幾個錫頭被炸開之後以一種噁心的方式重新組合在一起。他不是沒見過把人粘回去的場面,應該說很熟悉——獸醫學基本就是這麼回事——但通常需要一個劇痛小子來動手,比如說用線纜和釘子把身體碎塊串在一起。大技霸的新上司,烏法克·黑鷹就在身體炸掉之前換了個新的。儘管如此,看著那些奇怪的兩腳機器自我修復還是讓聰明指非常的不舒服,不只是因為他們的起床氣增加了他丟掉小命的可能性。
儘管不是熟悉的場景,但是熟悉的感覺又來了。一般來說,空蕩蕩的走廊都不是他恐懼的對象:沒有衝著她大喊大叫的逗人。屍體也沒什麼可怕的,除非製造屍體的傢伙還蹲在旁邊準備再來一遍。通常情況下,屍體上都能摸出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兒,如果他餓了而周圍沒有蘑菇或者跳跳的話,還可以當作食物。然而現在他走過這些安靜,可能不是很安詳的屍體,周圍沒有任何打鬥或者戰鬥,實在有些···毛骨悚然。
也許現在周圍有些打鬥的動靜會更好,奇怪的是,通常這是聰明指最不想靠近的東西,而現在卻能讓他知道自己並不孤單。
“真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想和其他玩意兒待一塊兒。”他一邊揣著一個死蝦米一邊嘟囔。“你們丫混蛋可以滾蛋了。”他又對著一個明顯是腦袋離爆炸的蝦米噴火器太近的死綠皮屍體說“怎麼著?比俺們大你們丫就隨便欺負我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俺們需要你們丫呢。俺們替你們修東西,搬東西,為什麼你們不···”聰明指停頓了一下,環顧四周,以防止有人聽見他的聲音。
“為什麼你們丫不自己動手呢?”
聲音迴盪在走廊中逐漸減弱,聰明指本能地畏縮了一下,但沒有他想象中飛來的拳頭或者腳懲罰他的大膽妄為。他在原地僵了好一會兒,一直到確認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他才發出咯咯的笑聲
“嘻hia!hia!hia!hia!hia!hia!hia!hia!hia!”
他跳上一具獸人的身體,沿著他的脊椎瘋狂地舞動,高興地尖叫。不會有獸人因為他的出格而痛打他,也不會有其他的屁精告發他讓他被痛打····
聰明指停下了舞蹈和笑聲,因為一個想法突然進入了他的腦袋:他的屁精同伴其實並不壞,當然,邋遢坷很煩,但他這麼煩的屁精到處都是,這是偉大綠潮的普遍真理之一。
“那如果”聰明指自言自語道,“沒有獸人會怎麼樣呢?”
當然徹底地拜託獸人是不可能的:偉大綠潮遲早會淹沒整個銀河,而且目前進展得很不錯。比如說卡拉頓帝國(Arch-Arsonist of Charadon)和丫噶的大暴徒們(四個, the Great Tyrant of Jagga)搞的waagh,大技霸自己的技waagh,當然,還有大軍閥碎骨者薩拉卡的waaaaaagh。銀河裡其他的傢伙:蝦米,尖耳朵,錫頭,甚至是那些拿著花哨的槍的藍色魚人,都在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比賽中掙扎。未來是光明的,是綠色的。
但就算這樣,難道沒有一絲可能會有一個地方沒有獸人的存在嗎?在那裡,屁精們能夠不用因為大隻佬不高興而被踢屁股,不用整天搬東西,不用被丟到戰線前當靶子。如果有那麼一個地方,不是被獸人統治,而是被···屁精統治?
“沒戲,”聰明指自言自語道,他從歇腳的地方跳下來,搖搖晃晃地沿著走廊前進。“要違抗獸人的命令,沒有屁精會幹的。”
“你剛剛就幹了。”
另一個聰明指出。
“是啊,但那是因為他想阻止我去幹克撈斯的活兒,那是大技霸的命令”一想到這裡,聰明指就不禁因為獸人的愚蠢而搖頭
“是啊,他不知道,但是你告訴了他,他還是要把你的胳膊撇下來”
另一個聰明指說。
“你說得對,獸人都是混球,”聰明指嘟囔道“那又怎麼樣。”
“這意味著你壓根兒就不用去說服他就可以違抗他的命令。不管怎麼樣你都違抗了命令,就算大技霸因為他搞砸了計劃把他揍一頓,讓我們面對下現實,他不太可能因為打死個屁精而被宰了,就算這麼發生了,跟你也沒什麼關係。”
“所以你丫想表達什麼?”聰明指抱怨道,他不太理解另一個聰明指為什麼對這個事情如此執著。
“我想說的是,你應該告訴那個獸人把他的鳥銃塞到搞哥毛哥看不到的地方去,重要的不是為什麼你不用鳥他,而是你不準備鳥他。如果你能對付一個獸人,就算讓他逮到了就會宰了你,他不在乎別的獸人叫你去幹什麼···”
“那麼以後就沒有能夠攔著我違抗獸人的命令!”聰明指大聲地叫了出來。然後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然而,周圍沒有能聽到他的話的東西。
“呃——,你得非常確定你跑得掉。不過,基本就是這個理。”
聰明指愣在了原地,頭腦中湧現出的啟示讓他如遭雷擊。正是如此,大多數獸人不關心告訴他們為什麼不能執行他們的命令,哪怕是另一個獸人給了你別的工作。不管你怎麼做,你都會違抗其中一個命令並被懲罰。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開溜幹自己想幹的事情呢?
“但俺想幹什麼呢?”聰明指又陷入了糾結,“俺是說,俺本來想奪取那些火炮,炸飛些蝦米的飛船,但是···”
“你當然可以!不要因為獸人有沒有命令你而決定你要不要做你喜歡的事情!但如果他們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那你就不是非得去幹,不是嗎?”
“這真是越來越複雜了,”聰明指自言自語“你丫確定你就是俺嗎?”
“那是當然,你瞅瞅這是幾個指頭?”
聰明指低頭看了看自己伸出的手指。“倆。”
“瞧。然後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聰明指聳了聳肩,好像是這麼個理兒。“但其它屁精不在俺可搶不了那些火炮,”他沉思著。“這活兒得多幾個屁精幹,俺得去把指頭幫找回來,但這就得回去對付那個獸人,俺該怎麼說服指頭幫跟俺走呢?他們太慫了,得整點刺激的東西來讓他們興奮起來。”
聰明指停下了腳步,一灘紅色的鮮血在他面前。溼潤血液漫過了走廊的地面,擋住了他的去路,光滑的液麵反射著走廊上方的燈光。聰明指俯下腰看向水面,他自己的臉則從血液中望向他,但卻被染成了紅色。
“等等”
“是的,是的!太棒了!俺們可真是天才!”
“但紅高布只是一個傳說!”聰明指抗議道“它不是真的!並沒有又一個屁精和獸人的奴役做鬥爭,解放其他屁精。也沒有一個光榮的革命家主持著一片屁精屁精平等的土地!”
“首先,你不知道那個,因為你沒有去過每個地方。其次,如果 不存在那麼一個屁精,那麼傳說是怎麼開始的?再其次。如果沒有··”
聰明指慢慢眨了眨眼睛。血泊中的紅色聰明指也做了相同的動作。